第482章 原來如此
另一邊，正如陳大人此前所說，待他回來之後，再將『仙葫藤』入爐也不遲。
所以在陳大人應酬了一番朋友之後，便笑著讓仙師們繼續開爐煉丹，要與大家共享仙樂。
順便也讓那些沒見識東洋的泰倫人，見識見識這北海特產的『魔藥』的神妙之處——可是能增強法力與年壽的。
有幾位仙師聽到吩咐之後，便喜滋滋招呼起了童子們做起了準備——之前大家可是都說了, 這北海仙藥之所以珍貴，便是因為這仙藥『幾乎』與人一樣。是有鼻子有眼睛，有心有肺，能言能語的。
這東門鎮的凡夫俗子們不懂這其中的神妙，但仙師們與東洋貴族們能不懂嘛？
而且仙師們也都覺得，今日很有必要給東門鎮的鄉紳富戶們開開眼界見識，免得大家分不清人與藥。
會場中的人們看到仙師們一邊給大家講解，一邊擼起袖子，拿著工具來到那花中『女子』的面前時，卻是忍不住心中產生了十分古怪的感覺。
因為那『仙草』怎麼看都像是人，而那些談吐風雅，圍在女子身邊的仙師們，也怎麼看都像是『評書』中講的山中的那些宰人烹心的妖魔。
一時之間，喧鬧的會場安靜了許多，眼看那些仙師已經是提起了手中的屠刀，會場中的許多人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一些鄉紳更是忍不住捂住了嘴巴，險些要為這『屠宰活人』的一幕嚇得叫出聲來。
這些『凡夫俗子』那少見多怪的模樣，讓旁觀的仙師們發出了一陣善意的笑聲，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是讓仙師們都瞪大了眼睛愣在了那。
只見那持刀的仙師像是一名嫻熟的屠戶那樣手起刀落，但仙師手中的刀與他的手臂，都像是穿過了水面一樣, 在花仙子的身上毫無阻礙的一穿而過。
那名持刀的仙師便因為用力過猛，跌了個趔趄，整個身子都從花仙子的身上穿了過去。而在他摔了個狗搶屎後，鬍子上沾滿了滑稽的彩色泡泡與沙土。
緊接著，那花中仙子便像是水泡一樣破開了，而破開的水泡也將仙師澆了個落湯雞。
【看來陳默還是高估這些狗屁仙師們了，而顯然，路易在無聊中所改造出來的魔鏡碎片，以及這個魔鏡水平中所附帶的小戲法，不是一般人能識破的。】
看到這一幕，勞倫斯的瞳孔微微一縮——這個花仙子他剛剛還用神識檢查了一番，但卻沒有發現異常。
而他注意到，陳大人此刻的臉色也有些怪異——他似乎也沒有發覺！
這讓勞倫斯忍不住渾身發冷，此刻他腦中想起了幾個人的名字和她們的魔法——白皇后的『彩虹泡沫』、弗蘭契斯科的『魔之化身』、斯圖爾特的『倒影替換』。
眼前的那個已經消失的幻想顯然是這三個人的魔法，但無論是這三個人中的哪個在場，也無法將這個魔法施展出來。
或者說，這個魔法更像是這三人的魔法糅合出來的一個小戲法——它幾乎毫無用處, 但卻又精妙非常。
它非常適合『抓人』——輕輕鬆鬆就能將遠處的一個人, 神不知鬼不覺的與鏡子裡的倒影互換。並利用水霧在原地留下一個無法被識破的『神之化身』級的幻象。
這個幻象栩栩如生, 如同活人一樣能呼吸能睡覺。但卻是一搓就破。
這像是『第四個人』在無聊之時隨意創作出來的一個小戲法。
顯然, 『第四個人』對弗蘭契斯科三人的魔法都極為熟悉——在勞倫斯的腦海中，能對這三人的魔法都十分熟悉的，只有巫後。但巫後顯然做不到這種程度。
若這個人真的存在，那麼他隨便創作出來的一個小戲法，便夠巫後研究好久好久了。
一時之間，會場中有些安靜——看來應該是有人在剛剛的混亂之中，趁著陳大人處理青白二蛇之時，救走了花妖。
而這人應該還未來得及走遠才對，可能就因此在人群中。
但到底是何人在這神不知鬼不覺中，做到了這點？
陳大人的臉色變了變之後，摸了摸鬍子。看向了會場中的那位低眉順眼站著的陳默。
今天，先是那本該過來獻舞的青白二妖沒有過來獻禮跳舞，反而是大鬧了自己的升遷之宴。
然後又是一個小小的書生當著自己的面，玩出了這麼一個小花招。
這讓陳大人在今天丟了不少的臉面，所以陳大人現在心中的火氣可謂是非常的大。
不過他卻是故作大度的笑了笑，笑著指了指著陳默，故意朗盛的對身邊的陳二說道：
「此子仙緣福厚，那面仙鏡非同小可，能得到這面鏡子，這小子也算是與仙家有緣了——好徒兒，上來吧，將那面仙鏡，借諸位仙師一觀。」
聽到此話，會場中的眾人紛紛有些詫異的看向了陳默，心中有些不明所以。
【原本已經走出人群的路易突然止住了腳步，他打算看看陳默到底要做什麼。】
另一邊，陳二狗與陳老爺心有靈犀，他聽到老爺的話後，便明白老爺的意思了——這陳默哪是老爺的徒弟？老爺這分明是想要找一個台階下！
陳二急忙笑著打起了原場說道：
「諸位仙師，家主的徒兒陳默在前幾日被仙人夢中賜鏡，老爺命他在今日展露一番此鏡，為諸位仙長助助興，結果剛剛青白二妖這麼一鬧，搞得我和老爺都將這個事兒給忘了。」
說到這，陳二暗流冷汗的瞪了陳默一眼說道：「陳默，你個蠢蛋，雖說我此前有吩咐，但你也得看場合呀——老爺，諸位仙長莫要怪罪，這小子平時傻兮兮的，一根筋。」
陳二口中鬼話連篇，一方面把老爺的話給接下來了，讓老爺有台階下。一方面又為陳默進行了開脫。
至於真實的事情到底如何，陳二心中已經是有了幾分猜測了——想起陳默此前多次詢問過自己花妖的事情，陳二那還能不明白，這小子入府就是為了這個花妖。
陳二現在的心中，只希望陳默現在能有些眼色，別再做什麼無謂的傻事。也希望老爺在今天的事情之後，能念在自己的份兒上，給陳默一個機會。
老爺惜才，也欣賞膽大之人。再加上陳默與那名賜鏡之人可能有些關係，所以這小子救花妖的理由要是能在之後把老爺說動，搞不好這小子能因禍得福，真被老爺收為徒弟。
此時的諸多仙師與會場賓客們，在聽完了陳大人和陳二的話之後，都紛紛有所恍然。台下之人在驚奇之中議論紛紛，而台上的仙師們也紛紛撫須微笑，心中也生出了對仙鏡的幾分好奇之意。
然而下面的陳默卻是一直站在那裡低頭不語，這讓陳大人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喜，而陳二也焦急的對陳默又招了招手：「陳默！你這個呆鵝——快上來把仙藥拿回來，別愣在哪了！」
但讓陳二的臉色十分難看的是，陳默這個小子，今天好像打定了注意要一根筋下去了。
「仙藥？」
在那仙師們的笑意與談論中，台下的陳默突然放聲大笑：「仙藥？仙藥？！」
喧鬧的會場中安靜了幾分，千百雙目光紛紛看向了這個突然發狂的人。
陳默突然抬起了頭。雙眼噴火的掃視了一番台上的眾多衣冠楚楚的妖魔鬼怪，隨後他對陳大人拱了拱手，大聲的發出了自己心中的質問。
「敢問陳大人，若是一株仙藥有心有肺、有兒有女，有父母有丈夫，那這人形仙藥，到底又是什麼？」
「而你們這些要掏心挖肺吃仙藥的人，又到底是什麼？！」
【或許是那書生之話被這北海國冥冥之中的『老天爺』所聽到，此刻那晴朗的夜空突然雷滾滾——就好似那『北海國』心中的無奈無怒火。】
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會場眾人臉上的詫異、驚愕與恍然。
頓了頓，眾多仙師與陳大人互相看了看。眾人心中此刻有所明悟，他們看向了陳默，點了點頭，說道：
「原來，你也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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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