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退敵

  「小雜種,我非活剮了你不可。」

  孟寒江抬手在自己的左肩上快指連點,封穴止血,暫時止住了傷勢。

  但因為疼痛的關係,呼吸依舊愈發沉重,冷峻的面龐也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煞白。

  他咬牙切齒的瞪著任以誠,眼中殺意盎然,恨不得將他抽筋拆骨,生吞活剝。

  「臭小子,下手竟如此歹毒,今日留你不得。」

  燕飛高看著孟寒江的慘狀,不禁心有餘悸,手中長劍一振,森寒劍光閃動,二話不說就向任以誠刺了過去。

  玉柳斜和路凝香一時摸不清任以誠的武功深淺,便選擇了作壁上觀。

  劍光凜冽,皎若冷月,帶起「嗤嗤」風響,眨眼已至身前。

  任以誠身形一側,翻掌而出拍在劍脊之上,將劍打偏的同時,化掌為爪,沛然直取燕飛高咽喉。

  淬骨爪·裂風雲!

  爪勁銳利,兇狠邪異。

  霎時間。

  燕飛高只覺頸間寒毛炸立,當即手腕一翻,劍鋒自下而上,反削任以誠手臂。

  任以誠抽臂撤招,同時右腳倏然而動,迅疾無倫的踢向了燕飛高小腹。

  燕飛高見狀,劍勢一轉,豎劍封擋。

  「當!」

  任以誠一腳踢在燕飛高的劍身之上,只覺一股雄渾勁力自劍身湧出,瞬間便被震退了出去。

  「兄弟,你行不行啊?」薛一驃在後邊一把撐住了任以誠。

  「聽天由命吧。」任以誠也很無奈,他的功力終究還是太弱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暗中握住了藏在袖口裡的酥筋軟骨散的瓶子。

  血魔手要是再不醒過來,他就只能先走為上,等以後練好武功再給薛一驃他們報仇了。

  任以誠剛才之所以沒走,是尋思著連他都能應付的毒藥,血魔手那麼深厚的功力,沒理由會躺得這麼幹脆。

  「不會吧……呃……」薛一驃話說一半,忽覺腹中一陣劇痛傳來。

  緊跟著,薛母和岳懷仙等人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薛一驃驚愕道:「葉姑娘,你不是說這毒只對有內功的人起作用嗎?」

  「我不知道啊。」葉夜心茫然無措。

  任以誠道:「哪有那種毒藥,只不過是你們幾個沒有內功,發作的比較慢而已。」

  「毒當然是一起毒了。」

  玉柳斜看著任以誠,嗤笑道:「我還道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原來只是個虛張聲勢的菜鳥而已。」

  燕飛高的臉色卻有些難看,剛才任以誠那一爪還是傷到了他。

  雖然只是皮肉傷,但仍是讓他感到難堪。

  他看著任以誠,冷笑道:「小子,你的武功不錯,只可惜內力實在是太差勁了。」

  任以誠冷哼道:「我如果功力夠高,你還有膽子敢站在這裡廢話?」

  「你說的沒錯。」

  路凝香翹著個蘭花指,笑吟吟的說道:「不過可惜的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你們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看他穿得花了胡哨的,說話的時候還隱隱透著點兒娘娘腔。

  讓任以誠忍不住有些懷疑,他這個弄花劍究竟弄得是什麼花?

  「還說那麼多廢話幹嘛。」

  孟寒江狠聲道:「趕緊殺了他們,要是讓他們跑了,把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咱們四大名劍可就身敗名裂了。」

  「你……你們這些混蛋。」

  包沖天突然從地上躥了起來,一把抱住了玉柳斜的腰。

  「王八蛋,你找死。」

  玉柳斜身形一晃,震開了包沖天的手臂,抬腳就將他踹飛了出去,砰然撞在了牆壁之上。

  「既然大家都無意義,那還等什麼呢?」

  路凝香拔劍出鞘,指著血魔手,恨聲道:「三年前他打了我一掌,害得我吐血吐了一個月,這第一劍就從他開始。」

  說著,他便揮劍向血魔手的胸口刺了下去。

  就在這時。

  血魔手突然睜開了雙眼,「啪」的一聲,揮手撥開了路凝香的長劍。

  隨即,他翻身而起,雙掌變成赤紅色,一股磅礴掌力猛然橫推而出。

  四大名劍措手不及,只覺一團烈焰撲面而來,急忙閃身退避。

  見血魔手終於醒來,任以誠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回去。

  薛一驃等人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嘶……!」

  孟寒江在閃躲之際牽動了傷勢,直接疼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血魔手看著他的斷臂,不由哈哈大笑,對任以誠誇讚道:「好小子,幹得漂亮!」

  說完,他又看向了四大名劍,鄙夷道:「風花雪月,你們要殺我也就罷了,居然連這些老弱婦孺都不放過。

  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們更加卑鄙下流無恥的人了。」

  「血魔手,你竟然沒有中毒?」玉柳斜此時的臉色難看至極。

  「哼!」血魔手不屑道:「區區雞鳴五鼓斷魂香,能奈何我何?我正等著你們自投羅網呢。」

  言罷,他雙掌一揮,散發出灼人真氣,再度向四人攻了上去。

  之前四人合力也只能跟血魔手打成平手,現在孟寒江重傷在身,僅憑他們三人之力,很快便落入了下風。

  「轟」的一聲爆響,血魔手再次將他們逼退。

  「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先撤!」

  玉柳斜身為四大名劍之首,眼見形勢不妙,當機立斷,下令撤退。

  四人匆忙遁逃,連孟寒江的斷臂都沒顧得上拿,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噗……」

  血魔手忽地臉色一變,一口黑血奪口而出,整個人也搖搖欲墜。

  任以誠見狀,急忙扶住了他。

  「血大俠,你怎麼了?」葉夜心焦急道。

  「傻丫頭,你可把我害慘了。」

  血魔手眉頭緊皺,神色痛苦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比那些自命正派的人強的多了。」

  「前輩,這話就先別說了,先讓我施針幫你鎮住毒性。」

  任以誠扶著血魔手坐好,拿出銀針扎在了他胸口的幾處大穴上,防止毒性入侵心脈。

  片刻後。

  血魔手的臉色漸漸有了些許好轉。

  「小子,你倒是真有兩下子,雞鳴五鼓斷魂香居然都毒不倒你。」

  任以誠道:「我身為一個醫生,保命的手段自然還是有一點兒的。

  只是,我雖然救得了自己,卻未必能救得了你們,這毒性實在是太過難纏,想要徹底根治絕非易事。」

  他剛才施針的時候沒敢動用蛻變大法,血魔手不同於薛母,以對方的武功造詣,難保不會發現些什麼。

  萬一血魔手見寶起意,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神功絕技向來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要不然血魔手也不會對七殺真經這麼執著了。

  「這雞鳴五鼓斷魂香真的這麼厲害?」薛一驃問道。

  血魔手點了點頭,沉聲道:「此毒乃是百年前一代奇人百蛇魔王所創,毒性強大無比,非獨門解藥不可解。

  任小子能幫我鎮壓住毒性,已經是相當了不得的事情了。」

  「那咱們豈不是要坐在這裡等死?」薛一驃聞言,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放心吧,不會的。」

  包沖天忽然嘿嘿一笑,從牆邊掙扎著起身,向眾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