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
天高氣爽,萬里晴空。
任以誠背著包袱,獨自一人穿行在一座清幽茂密的樹林中。
昨晚,就在任以誠打敗納蘭天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段信息。
提醒他即將離開,前往新的世界。
對於這種情況,他其實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雖然他並不想離開,但卻似乎別無選擇。
今日一早,任以誠收拾了一些常用和防身的東西。
在留下一封書信後,悄然離去。
信中,他只是告訴寶芝林的眾人,自己為了找回失去的記憶,所以決定出門遠行……
如此,他也是為了避免自己穿越的事情,無法解釋。
之後,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任以誠來到了一處奇異的通道之中。
通道內,流光璀璨,變化莫測,瑰麗無方。
放眼望去,儘是光怪離陸之景。
在一股神秘力量的護持之下,他感覺自己穿過了重重時空界限。
最終,出現在了這片樹林裡。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任以誠眉頭緊皺,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地打量著四周。
他已經在這林子裡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卻沒有發現半點兒人煙。
讓他想確認一下自己身在何方,都無法做到。
「嗯?」
任以誠忽地眼前一亮,在前面不遠處的岔路上,他發現了一些腳印。
有腳印,就說明這裡曾經有人經過。
他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發現腳印已經有些模糊,應該是幾天之前留下的。
沿著這些腳印,任以誠一路前行。
直到又走了小半個時辰後,終於讓他看到了一座破敗的寺廟。
而那些腳印的主人,似乎是走進了這間寺廟之中。
「歸元寺?」
任以誠看了看寺門上同樣破舊的牌匾,邁步走了過去。
來到寺門前,裡面隱隱傳出的說話聲,讓他確定寺里的確有人。
任以誠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寺門,只見裡面有兩男一女,正拿著鋤頭和鐵鍬在不大的院子裡挖著地。
那兩個男的,一個三十來歲的樣子,身上掛著佛珠,光頭圓臉,嘴上長著兩撇八字鬍,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些猥瑣。
應該是個和尚。
另一個,則是二十上下的年紀,眉宇間透著一股機靈狡黠,是個眉目清俊的少年。
至於那個女的,年紀同樣不大,容貌卻生的十分漂亮,一副溫柔婉約的模樣,楚楚動人。
三人聽到開門聲後,同時停下了動作,齊齊將目光挪了過去。
任以誠走進了寺里,抱拳拱手,十分客氣道:「三位,能否打聽一下……」
「不能。」
沒等任以誠把話說完,那名青年就十分堅決的打斷了他,並急沖沖的向他走了過來。
任以誠見他走路時一瘸一拐的,才知道對方原來是個跛子。
「這位小兄弟,我們這裡不接待外人,麻煩你趕緊離開。」
那跛腳青年一邊說話,一邊還不斷沖任以誠使著眼色,似是在提醒他什麼。
任以誠見狀,正自不解,卻突然發現另外兩人此時亦是神色有異,心中頓時便反應了過來,自己怕是誤入了是非之地。
他當即對跛腳青年會意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
說完,他便要轉身離去。
孰料。
就在這時,他忽覺身旁一陣微風拂動,隨即眼前便已多出一道人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來人身材魁梧,長發披散,面容粗狂兇悍,冷厲的目光自雙眼中透射而出,漠然的掃視著任以誠。
「小子,算你倒霉,自己送上門來,這歸元寺有進無出,從今天開始,你就跟他們幾個一起作伴吧。」
任以誠臉色凝重,心中更是已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眼前之人給他帶來的壓力,實在是前所未有,絕非納蘭天等人可以比擬。
忽地。
任以誠腳下一頓,身若離弦之箭,瞬間橫掠而出,前路受阻,他準備越牆脫身。
然而,他快,那人卻比他更快,不過眨眼之間,便再次出現他身前。
身法之迅疾,簡直神鬼莫測!
任以誠眼見無路可逃,當機立斷,悍然出手。
他心念轉動間,體內真氣催發,淬骨爪毫無保留,似猛虎撲食般,裹挾著一股厲風,向對方喉間要害疾抓而去。
豁盡全身之功,只為爭得一線生機!
「有點兒意思。」
那人眉頭一挑,眼中露出一絲趣味之色,似是在為任以誠所施展的招式感到驚訝。
隨即,就見他右臂一揮,輕飄飄一掌拍出,直奔任以誠胸膛而去。
他竟是直接無視了全力一擊的淬骨爪。
霎時間。
任以誠只覺一股強橫的掌力,鋪天蓋地而來,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登時壓得他呼吸凝滯,胸口發悶。
如此情形,令他不由心中駭然,對方隨意一掌,威力竟如斯恐怖!
「呼!」
掌力帶起勁風聲,呼嘯而來。
任以誠避無可避,只得無奈撤招回防。
隨後,就聽「嘭」的一聲。
在那三人的注視下,他沒有絲毫懸念的被拍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
任以誠灰頭土臉的站起身來,一時間,只覺前胸後背俱是疼痛不已。
他急忙運氣檢查身體,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只是受到了一些震盪,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內傷。
那人來到任以誠面前,扔了把鐵鍬給他,然後冷笑道:「小子,你武功不錯,只可惜內功太差。
以後還是老實的在這裡給我幹活兒吧,若再敢妄動,小心丟了性命。」
說完,他便轉身回到了寺院的大殿之中。
「兄弟,算你運氣好,這老妖怪還要留著你幹活兒,要不然你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跛腳青年湊到了任以誠身旁,一臉慶幸的說道。
任以誠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鐵鍬,苦笑著搖了搖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這個新世界的開端,可以說是相當的不美妙了。
「我叫任以誠,兄台高姓大名?」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這麼客氣,你叫我薛一驃就好了。」
兩人各自報上了姓名後,就一邊幹活兒,一邊聊起了天。
通過薛一驃的介紹,任以誠對眼下的情況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旁幹活的那個女子名叫葉夜心,是薛一驃的朋友。
但有關他們的來歷身份,薛一驃卻是隻字未提,似乎是有所顧忌。
那個和尚名叫包沖天。
不過,據薛一驃所說,他其實並不是和尚,而是個飛賊,天下第一的飛賊,號稱「一手傾城」。
還有殿中那人,他名叫血魔手,乃是武林中凶名赫赫,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
他把眾人困在這歸元寺里挖地,是為了尋找他師父留下來的武功秘籍【七殺真經】。
現在,這寺里除了他們四人之外,另外還有兩人。
一個是薛一驃雙目失明的母親,以及一個自己找上門來的妓女。
除此之外,任以誠還隱晦的打聽了一下歸元寺的位置,最後得知自己身在輝州地界。
至於有關時間和朝代的問題,未免惹人生疑,任以誠選擇了暫時擱置。
時間悄然流逝,眨眼已是日暮西山。
這血魔手倒也不算太過苛刻,天一黑就叫眾人收了工。
晚飯時間,任以誠見到了薛一驃的母親,和那個妓女。
薛母只是個很普通的婦人,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人也很和藹。
而那個妓女則屬實令任以誠驚艷了一下,巧笑倩兮,亭亭玉立,明眸皓齒,玉骨冰肌。
不誇張的說,這是他見過的女子中最漂亮的一個。
只是這女子的口味兒似乎有些重,時不常的就纏著血魔手,搔首弄姿。
偏偏血魔手又對她不屑一顧。
任以誠見狀,不禁暗自乍舌,如此正經的大魔頭實在是有些少見!
夜晚。
血魔手為了防止有人逃跑,就讓眾人都在大殿裡打了地鋪。
任以誠躺在角落處,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有蛻變大法在身,他白天所受的那些傷,此時早已恢復的七七八八。
通過和血魔手一番交手,他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的武林高手,絕對和上個世界有著天壤之別。
以他現在的武功,只怕在江湖上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想到這裡,任以誠不禁有些發愁起來。
他的蛻變大法雖然是絕世神功,但功力進展實在是太過緩慢。
想要修煉到先天境界,達到可以吸收天地靈氣的程度,也不知要多久才行。
「嗯?」
任以誠倏爾靈光一閃,他想到之前無論是醫術還是武功,都是在他有需要的時候,就自動出現了。
那現在何不在試一試,看能不能得到一門新的內功心法。
說干就干。
任以誠當即便閉上了雙眼,集中精神,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了起來。
「內功、內功、內功……誒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