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飛兔走,日月交替。
平靜的山谷中,驀地響起一聲驚雷。
蠶繭轟然炸裂。
任以誠破封而出,飛身掠至山谷之巔,凝立風中。
只見他黑髮隨風飄揚,肌體瑩白如玉,一身翩然之姿,恍若謫仙降臨。
歷經數日時光。
任以誠終於在晉入先天境界之後,完成了初次蛻變。
同時。
他也終於明白了所謂的先天境界,其實更多的是一種生命形態的進化。
由內而外,溝通天地自然。
雖然對於功力的進境有所裨益,但卻並不是很大。
就像寇仲和徐子陵,他們身負道家至高絕學長生訣,起步便是先天境界。
可這也只是讓他們擁有了足夠的潛力。
若想要成為高手,還是需要一步步的去修煉。
看著眼前變得豐富多彩,煥然一新的天地,任以誠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清嘯。
嘯聲中夾雜著宏大內力,迴蕩山谷,響遏行雲,久久方才停歇。
「逍遙王,我又回來了。」
。。。。。。。。。
臨安城中。
一條寬闊的巷子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販。
吆喝叫賣之聲,連綿不絕於耳。
在巷子的最深處,有一扇從不見開啟的大門。
這大門看起來很普通,普通到從來不會有人去注意它。
但今日,這扇毫不起眼的大門前,卻多了幾名不普通的人。
「天絕牢就在這裡面?」
易天行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些許質疑。
張君寶笑道:「大隱隱於市。
誰能想到,這關押著當今武林中,近乎全部門派掌門人和弟子的天絕牢,就藏在這人來人往的集市之中。」
「這次要不是翠山,我們恐怕很難找到這裡。」凌雪雁道。
「嘿嘿。」張翠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君寶,接下來咱們要怎麼做?」秦思容問道。
張君寶道:「一個字,等?」
「等?」秦思容不解道。
張君寶點頭道:「沒錯,等,等到天黑,等到這裡的人都散去。」
時間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眨眼,夜幕降臨。
張君寶看了看天上黯淡的月色,暗道天助我也,隨即開口道:「易前輩,要想破開這扇門,非你的劍氣不可。」
「放心,交給我了。」
易天行點了點頭,緩步來到了大門前,凝運劍氣。
霎時間。
八柄寶劍浮現,隨著他劍指一揮,疾向大門飛射而去。
然而。
在一聲轟然爆響聲後,大門卻是損而未破。
這門看似平平無奇,實則竟是通體精鐵所鑄。
易天行和張君寶等人同時大驚,此刻一擊不成,必然已打草驚蛇。
如此情形,實在大出眾人意料。
隱約間。
眾人已聽到裡面響起了腳步聲,情況大為不妙。
就在這時。
夜空中陡然亮起一道璀璨光芒。
隨即,便是一陣凌厲迅疾的破風聲,傳入耳中。
驚愕間。
眾人只見一道丈許長的巨大刀氣,似天外流星一般,從頭頂划過,摧枯拉朽,目標直取天絕牢大門。
「轟!」
又是一聲巨響。
大門不堪摧折,登時四分五裂。
與此同時。
衣袂破風聲中,一道如風身影,手持長刀,掠空而至。
赫然正是任以誠。
他潛入城中,遍尋眾人不著,卻正好聽到了剛才的爆炸聲,這才找了過來。
「諸位,不好意思,任某來晚了。」任以誠歉然道。
張君寶驚喜道:「不晚不晚,剛剛好。」
其餘眾人見突然多了一個強援,亦是大喜過望。
然而,現在卻並不是敘舊的時候。
就在他們說話的空擋,天絕牢中負責守衛的銀衣人已經殺了出來。
一時間,殺聲震天。
伴隨著兵器出鞘的聲音,連連響起。
這些銀衣人雖然人多勢眾,但任以誠等人,均非泛泛之輩。
更有三個絕頂高手壓陣。
只見戰圈中,刀劍拳掌之氣,縱橫四射,勢如破竹。
直殺得銀衣人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牢房門口。
銀衣人的首領見勢不妙,連忙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竹筒。
這是專門用來示警的信號彈。
正當他準備發射的時候,「唰」的一下,倏然一道刀光在眼前綻放。
不等他反應過來,任以誠已從他身旁閃過,順便也帶走了他的性命。
「君寶,外邊交給你們,我去解決裡面。」
牢房裡,同樣有銀衣人守衛。
但就憑他們的武功,又如何能阻擋任以誠的腳步。
陰暗逼仄的通道中,刀光閃爍。
對於被囚禁的人,這便是希望。
但對於那些銀衣人來說,卻是怎麼也醒不過來的噩夢。
他們萬萬沒想到,白天自己還在肆意的折磨著牢里的囚犯。
可現在,居然全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任以誠每揮出一刀,便會有一人倒下。
橫屍遍地,血流成河。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逐漸在牢房裡擴散開來。
「是任少俠,他來救我們了。」
「師父一定也來了。」
「太好了,終於得救了。」
無比興奮的聲音響起,任以誠抬頭看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宋遠橋等武當弟子。
「砰」的一聲。
刀光閃過,門鎖崩落。
「明姑娘和易繼風呢?」任以誠問道。
宋遠橋道:「他們在更深處的地方。」
「你們去救其他人,我去救他們兩個。」
任以誠吩咐了一聲,再度殺伐而出。
整個人就像一柄刀一樣,鋒芒過處,擋著披靡。
片刻後。
在關押女子的牢房中,任以誠找到了明道紅。
逍遙王將眾人擒來,是為了得到各派的武功絕學。
明道紅不懂武功,因此並沒有受什麼折磨。
原本,她還有些萎靡的精神,也在看到任以誠的時候,瞬間振奮了起來。
「君寶呢?他怎麼樣了?」
當初,她眼看著張君寶被逍遙王打傷,被張弢救走。
這些日子以來,她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擔心。
任以誠笑道:「君寶沒事,他就在外面,你馬上就能見到他。」
「沒事就好。」
明道紅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熟料。
隨著這口氣鬆掉的,還有她這些日子以來,一直緊繃著的心弦。
話音剛落,她人就暈厥了過去。
任以誠急忙伸手將明道紅扶住,眼見身後還沒有同伴追來,他只得將她背起,一路繼續過關斬將。
最後,在牢房的最深處,找到了易繼風。
「嘖嘖,易兄的待遇果然非同一般啊!」
看著被鐵鏈鎖在巨大鐵球上的易繼風,任以誠忍不住揶揄道。
易繼風苦笑道:「任兄就不要取笑在下了。」
說完,他頓了頓,又看著任以誠背上的明道紅,問道:「明姑娘這是怎麼了?」
「她畢竟不會武功,太累了而已。」
任以誠說話的同時,手中爭鋒接連揮出,削斷了困住易繼風的鐵鏈。
易繼風道了聲謝。
待兩人走出牢房時,外面的戰鬥已經結束。
負責看守的銀衣人,無一人走脫。
一切塵埃落定。
各派眾人在千恩萬謝後,悄然離去。
回到了張君寶等人的藏身之地。
易天行用手摩挲著下巴,一臉納悶兒的圍著任以誠,左看右看。
「小子,進步的挺快呀,居然一刀就劈開了那扇門。」
其餘眾人亦是面露好奇之色。
他們都已發現了任以誠那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的變化。
渾然沒有半分重傷初愈的跡象。
任以誠笑道:「破而後立,因禍得福罷了。
況且,若不是有前輩那一劍在前,我也沒那麼容易能成功。」
「大姐她,沒跟你一起過來嗎?」凌雪雁突然問道。
「傻妹妹,我就站在你面前啊!」
這話任以誠自然不能說出口。
就見他一本正經道:「之前的事情,師姐都已告訴我了。
此番救治君寶,她深感學藝不精,便在我出關後回返神蠱峰,繼續鑽研醫術去了。」
「原來如此。」凌雪雁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她托我給你們帶了禮物。」
任以誠說著,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小冊子,遞給了凌雪雁。
「醫術精要?」凌雪雁念道。
任以誠道:「師姐知道你一向喜歡醫術,便寫了這個東西。
希望能對你和冰心姑娘、小蝶姑娘有所幫助。」
「至於秦姑娘……」
任以誠接著又道:「師姐除了醫術,別的就沒什麼能拿的出手了。
她知道你不好此道,便讓我代傳你一套武功。」
言罷,他又拿出了一本七殺劍訣,送給了秦思容。
「多謝。」
秦思容鄭重的接了下來。
看著三女欣喜的笑容,任以誠情不自禁的也笑了笑。
雖然溫妤悅這個身份是假的,可八個頭磕在地上,結拜之情卻是真的。
自己既然認了這三個妹妹,那就總要為她們做些什麼。
「對了,你們是怎麼找到天絕牢的位置的?」
任以誠有些疑惑,原劇里有易繼風做臥底,可現在他也才剛剛被救出來。
張君寶笑道:「這都多虧了翠山,以他的美色感化了閃電,改邪歸正,將消息透露給了我們。」
任以誠看著張翠山那俊俏的面容,不禁心生感慨。
長的帥,果然可以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