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劍身輕吟。
任以誠手腕一振,七殺劍訣應勢而出。
樹林中。
一道如虹劍光驚起,倏然劃破夜空,凌厲直奔血奴逼殺而去。
張弢雙掌一揮,亦隨之出手,以雄渾掌力攻向了蝙蝠與蛇魔。
見此情形,三魔凝神戒備同時,心下更是一緊。
只對付張弢一人,都要靠大蛇偷襲,才有勝算。
現在又多了一個任以誠,兩人聯手之下,今日難逃一死的恐怕不是張弢,而是自己。
電光石火間。
蛇魔指抵唇邊,猛然發出一聲呼哨。
「嗷!」
一聲震耳嘶吼,大蛇隨即暴躥而至,擋在了三魔身前。
「轟!」
勁風呼嘯聲中,大蛇舞動著粗大的蛇尾,直朝著任以誠和張弢狠狠地抽了過去。
與此同時。
三魔心知事不可為,二話不說,借著大蛇的掩護,身形一縱,轉瞬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眼見大蛇來勢兇猛,張弢不欲硬拼,當即掌勢一收,閃身退避。
另一邊。
任以誠倚仗利器在手,卻是不閃不避。
隕金劍鋒一轉,真氣貫注其中,直接迎著蛇尾橫削了過去。
「鏘」的一聲。
劍鋒與蛇身碰撞,火星四濺。
大蛇的鱗片雖硬,卻終究難擋隕金鋒芒,蛇尾上頓時被削去了三尺長的一截。
「嗷……」
大蛇吃痛之下,接連發出悽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瘋狂扭動不止。
一時間,蛇血飄灑,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四周。
這時,劍光再閃。
任以誠欲要斬草除根,卻見大蛇扭動的身軀驟然停止。
然後,「砰」的一聲,鑽入了地面,遁逃而去。
「好個狡猾的畜生,下次一定把你宰了燉蛇羹。」
任以誠看著面前的地洞,冷哼了一聲,將隕金劍收回了木匣。
張弢道:「這條大蛇受蛇魔精心培育,早已通靈。
對於殺機有著極其明銳的直覺,想要殺它只怕不易。」
任以誠點了點頭,道:「順其自然就好。」
說起來,這條蛇確實非同一般。
原劇里蛇魔被血奴害死後,它便改邪歸正,跟了張君寶。
並數次相救張君寶於危難之間。
甚至張君寶最後能領悟出太極拳,也有這條蛇的一部分功勞。
嗯~等等。
說到蛇,任以誠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射鵰英雄傳里的那個參仙老怪——梁子翁。
他也養了一條蛇,一條精心培養了二十年的藥蛇。
郭靖在喝過藥蛇的血後,不但功力大增,更造就了百毒不侵之體。
但那條藥蛇跟蛇魔這條大蛇一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任以誠暗自思忖,若能宰了這條大蛇,以自己的醫術,說不定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收穫。
「任少俠,此番救命大恩,老夫沒齒難忘。
日後若有需要幫助的地方,老夫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弢感激道。
任以誠謙虛道:「君寶是我的朋友,救您是分內之事,前輩不必放在心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回到了仍舊昏迷的張君寶身旁。
張弢道:「君寶身邊有你這樣的朋友,老夫也就放心了。」
「前輩,您這是……?」
任以誠有些不明所以道。
張弢緩聲道:「我要離開了。」
「怎麼,您不等君寶醒來一起走嗎?」任以誠詫異道。
「唉!」
張弢嘆了口氣,道:「那個算命的說的沒錯,我和君寶的命數相剋。
一旦見面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今天果然應驗了,差點兒連命都沒了。」
任以誠聞言,不禁一陣愕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張弢繼續道:「更何況,他現在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想做什麼,我也只能隨他去了。
日後,君寶就有勞任少俠你,多多照顧了。」
說完,他便邁步向樹林外走去。
任以誠知道,張弢這話的意思是不準備再為難明道紅了。
「前輩,這次三魔失手,秦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還請您務必小心提防,一切和他有關的人。」
「放心吧,老夫心裡有數。」
張弢走後,任以誠救醒了張君寶。
「我爹呢,他人呢?」
張君寶的意識還停留在剛暈倒的時候。
「前輩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去哪了?是不是去找神婆了?」
「不用擔心……」
說著,任以誠便將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張君寶。
張君寶聽完後,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沒想到我就昏迷了這一下,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還好,幸虧有你在,要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我爹了。
雖然,我們本來也不怎麼見面,但不能見和見不到是兩回事。」
任以誠笑道:「客氣的話你爹已經說過一次了。
你還是省省力氣,趕緊回去找明姑娘吧。」
翌日,清晨。
小鎮口,任以誠送別張君寶兩人。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張君寶問道。
任以誠搖頭道:「為了岳元帥的遺物,現在整個江湖的人都在找我。
一起走的話,對你們太危險了。
等我解決完這件事,再去找你敘舊。」
張君寶心知他所言非虛,當即便不再多勸。
「既然這樣,那我在清風觀等你。」
目送著兩人的背影漸漸消失,任以誠自言自語道:「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了。」
說完,他便返身回了小鎮。
眼下時辰尚早,街上的行人還不多。
任以誠在街上七拐八拐,在甩掉了那一眾跟蹤自己的人後,走進了一家成衣鋪。
「客官,小店最近正好來了幾匹好料子,有什麼需要,您儘管吩咐。」
一大早就有客上門,掌柜的顯得十分熱情。
「我來幫朋友選套衣服……女的。」
「明白,女裝在裡間,您跟我來。」
片刻後。
任以誠提著一個包袱,出了成衣鋪。
。。。。。。。。。
客棧外。
一個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的人,歪著個身子,半靠在角落處的牆根下。
在他的身邊,還放著一柄寬大的重劍。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飛馬幫幫主——馬騰空。
武功被廢後,他手下的副幫主便自立為幫主,並帶走了所有隨行的幫眾。
他已經在這裡躺了一天一夜。
掌柜的恨他在自己的店裡鬧事,連口水都不願意給他,就就更不要說食物了。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讓馬騰空的身體,變得愈發虛弱。
現在,他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馬騰空從沒想過,自己竟會落到這般田地。
他恨廢了自己武功的任以誠,他也恨那不忠不義,狼心狗肺的副幫主。
他越想越氣,怒火攻心之下,眼前頓時模糊了起來。
就在這時。
馬騰空突然聞到了一股胭脂的香氣,沁人心脾。
緊隨而來的,還有一聲充滿憐憫的嘆息聲。
在將暈未暈之際,他隱約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那仿佛是個女人。
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熟料一時情急,卻反引得體內氣血激盪,隨即便徹底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一間普通的民房中。
馬騰空朦朦朧朧的,再次睜開了雙眼。
緩了緩神,他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坐了起來,卻猛然察覺到了不對。
自己竟然能動了,武功被廢的那種虛弱感,此時已經減輕了不少。
「我這是在哪兒?」
馬騰空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己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儘是一片陌生。
忽然。
「吱呀」一聲,房間門被推了開來。
一名身穿粉白衣裙的少女,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少女身材高挑,玲瓏有致。
白皙的臉龐上,粉黛未施,配合著精緻的五官,顯得格外的英氣。
回身關門時,馬騰空注意到,少女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髮,就用一根細繩簡易的束在腦後。
令她整個人又多出了一絲慵懶的氣質。
只這麼兩眼,馬騰空的心竟怦然而動,飛快的跳個不停。
「姑娘,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
少女將托盤放在桌上,裡面是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湯。
馬騰空拱手一禮,正要開口,卻被少女打斷。
「先別著急,等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再道謝不遲。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溫妤悅。
溫暖的溫,婕妤的妤,愉悅的悅。
任以誠……正是我的同門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