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世態炎涼

  「喂,你怎麼知道這位任公子,就一定保不住岳元帥的遺物?

  他不行,難道你就可以了嗎?」

  明道紅有些看不過眼道。

  「是啊,這位馬幫主,你這根本就是在危言聳聽。」

  張君寶接口道:「當初岳元帥將東西交給這位任少俠的時候,我也在場。

  你們這麼做,莫非……是在懷疑岳元帥看人的眼光?」

  「這……」

  馬騰空聞言一滯,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時,人群中突然又有人開口。

  「哼!張君寶,明道紅,你們這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居然還有臉在這裡大放厥詞。」

  此言一出,客棧里的那些江湖人,無不出言附和。

  「放肆!」

  張弢陡然一聲大喝,聲音中夾雜著渾厚的內力,震耳欲聾。

  瞬間,便把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

  任以誠見狀,不由雙眼微眯,心道張弢的獅吼功果然厲害。

  其內功修為更是非比尋常。

  原本的劇情中,若非他被蛇魔的大蛇偷襲,咬掉了一隻手臂。

  再加上,被自己的好兄弟張啟樵暗算。

  恐怕西域四魔和張啟樵五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張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騰空臉色無比難看的望著張弢。

  張弢亦沉著臉,寒聲道:「我張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人來說三道四。」

  馬騰空冷哼道:「你們張家的事情,我們當然管不著。

  但岳元帥的事卻是我們大家的事,我們必須得管。

  還是說,你張大俠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想獨吞岳元帥的遺物?」

  「笑話。」

  張弢怒道:「我張家雖然不是什麼武林世家,但在江湖上多少也有點兒聲望。

  又豈會無恥的去覬覦別人的遺物。」

  「如此最好。」

  聽著張弢的明嘲暗諷,馬騰飛臉色脹紅,卻因為忌憚對方的武功而敢怒不敢言。

  眼見激將法成功,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轉頭看向了任以誠。

  「小子,大宋江山的未來,就在你一念之間。

  你若再執迷不悟的話,那就是整個天下的罪人。」

  「有意思。」

  任以誠就近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並取下了背上的木匣,隨手放在了桌上。

  「哐當」一聲輕響。

  客棧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木匣的上面。

  任以誠望著馬騰空,嘴角微揚,勾起了一抹譏誚的弧度。

  「當初,岳元帥是我出手救下來的。

  我憑本事得到的東西,為什麼要交給你呢?」

  「強詞奪理。」

  馬騰空痛心疾首道:「枉費岳元帥對你委以重任,你卻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於不顧。

  也罷,為了大宋的萬千黎民,今日我就替岳元帥收回他的東西。」

  說完,他手中一柄寬大的重劍倏然出鞘,如長刀大戟一般,向任以誠劈砍而來。

  凌厲的勁風,殺機暗藏,沒有絲毫留手。

  「哈,早這樣多好。」

  輕笑聲中,任以誠右臂衣袖一拂。

  真氣催發之下,桌上的木匣登時激射而出,帶著迅猛絕倫的勢頭,朝著馬騰空撞了過去。

  下一瞬。

  就聽「砰」的一聲悶響。

  木匣後發先至,撞在了馬騰空的小腹之上。

  旋即倒飛而回,再次回到了桌上。

  與此同時。

  馬騰空只覺丹田中一陣劇痛傳來。

  自己苦修多年的真氣,在這一撞之下竟轟然潰散,直接化為了烏有。

  「噗……」

  一口鮮血噴出,馬騰空以手中重劍作為支撐,勉強穩住了踉蹌的身形。

  他一雙怨毒的眸子,直勾勾的瞪視著任以誠。

  「你好狠的心,居然廢了我的武功。」

  一切發生的太快,直到他說完這句話,眾人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一旁,張弢亦是心下暗自驚異。

  此子好深厚的內力,自己竟隱隱有些看不透他的深淺!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他日必定會成為武林的禍害。

  絕不能讓他壞了岳元帥的清譽,大伙兒併肩子上,一起除了這個小賊。」

  人群中,也不知誰喊了這麼一句,所有人都躁動了起來。

  霎時間。

  客棧內,兵器出鞘之聲,接連而起。

  「爹,您還不幫忙,岳元帥的遺物,一定不能落在這幫小人手裡。」

  張君寶一臉急切的說道。

  張弢卻搖頭道:「別著急,他應付得來。」

  「這麼多人,他行不行啊?」

  明道紅帶著質疑目光落到了任以誠的身上。

  卻見對方的身形猛然暴躥而起,率先出手。

  任以誠整個人似游魚般,在人群中左右穿梭。

  至剛至猛的星辰變真氣,隨著拳掌連環而出,每一招都會帶出一聲骨骼碎裂的聲響。

  但奇怪的是,中招著卻並未被打的拋飛出去,而且原位不動,頹然倒地。

  一時間,客棧大堂里哀嚎不斷。

  見此情形,櫃檯後的掌柜不由得大大的鬆了口氣。

  他們這些開客棧的,就怕遇到那些武林人士打架。

  管又不敢管,勸也不敢勸。

  每次造成的損失,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哀嚎聲中,任以誠已回到了座位上。

  整個過程,不過數息的時間,便已結束。

  這次他只用了三成功力,並未下殺手。

  萬一下手太重,把後邊其他人都嚇得不敢來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任以誠拍了拍手邊的木匣,一本正經的看著在地上打滾兒的眾人。

  「各位,你們憂國憂民的心,在下都理解。

  不過,為了大宋的江山,和天下百姓的福祉。

  我看你們還是回去再多練兩年,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將岳元帥的遺物交給大家。」

  「張大俠,您也是名震武林的一方豪雄。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小賊在這裡為非作歹,而坐視不理嗎?」

  馬騰空此刻已然是心膽俱裂,忍不住向張弢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相對於骨斷筋折的眾人,他雖然武功被廢,但好歹還能站著。

  張弢淡淡道:「這是你們的事情,跟我姓張的沒什麼關係。

  省的到時候又有人說我居心叵測,圖謀不軌。

  君寶,明姑娘,咱們回房,別耽誤了馬幫主處理國家大事。」

  說完,他直接一甩袍袖,邁步向樓上走去。

  看著張弢離去的背影,馬騰空氣的胸膛一陣起伏。

  他心中惱怒之下,氣息一個不順,隨即再也支撐不住。

  伴隨著「噹啷」一聲,連人帶劍一同跌倒在地。

  「各位,要是沒什麼事就都散了吧。

  你們總是這麼躺在這裡,人家老闆不好做生意啊。」

  任以誠給自己倒了杯茶,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多行不義必自斃,小賊,你別得意,遲早會有人收拾你的。

  兄弟們,咱們走。」

  馬騰空放了句狠話,掙扎著要起身,奈何功力被廢,氣血兩虛,此刻連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他看向了身旁同來的夥伴。

  可沒想到,所有人竟都對自己視而不見,直接漠然而去。

  「世態炎涼啊。」

  任以誠哂然一笑,起身走向了櫃檯。

  「掌柜的,給我來間上房,順便在給我送些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