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花貝欣喜異常,趁著所有人都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自己悄悄回了家。
他家是青磚大瓦房,質量好著咧,地震了好半天也沒什麼事。
她賊頭賊腦地鑽進了家門,爬到床頭的柜子前,從頸子裡摸出鑰匙,開門。
這裡面是傅家全部的家當,用一個大木箱子裝著。
她歡喜地將那一包袱的銀錢放了進去,上鎖。
開心地哼著小曲兒,結果一轉頭,一群人正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嚇得王花貝尖叫一聲,差點一頭厥過去。
秦淺氣得哭出來,指著婆婆喊道:「你別太過分,都說了你到了養老的年紀,我們會一分不差地給你錢。
為什麼還要偷走我們過日子的錢?你要逼我們去死嗎?嗚嗚嗚!」
傅聞琛趕緊摟住秦淺,輕聲安慰著。
一邊又可憐兮兮地說:「娘,我知道從小你就不喜歡我,可是如今我已經分家出來了,我拿走的也是身為兒子應得的,沒有多拿多占家裡一文錢。
您的養老事宜,我們也打算按照官府的法律照辦。
分家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您為何如此急不可耐?這些錢是我們過日子養孩子用的。
是我上戰場用命換來的,您還是還給我吧,不然我們的日子沒法過了。」
周圍的人也紛紛幫傅聞琛兩口子打抱不平!
王花貝只是冷笑一聲,雙臂抱胸:「誰看見我拿你們的錢了?這是日子過不下去,分家後悔了又想回來了,才找過來鬧事作死呢!
想回來,可以啊,你們兩口子跪地求饒,每個人都給我洗腳,外加以後家裡所有的活兒都是你們做,我便同意你們回來。」
看來她是打算死不承認了。
王花貝不是不知道自己有把柄在秦淺手裡。
可是她不怕啊,那些錢進了自己的箱子就是自己的。
上面又沒寫秦淺的名字,憑啥就說是她的?
哪怕去告官,她也是不怕的。
她也想明白了,自己到底是秦淺的婆婆,是傅聞琛的老娘。
就算秦淺真握著她的把柄又怎麼樣?
難不成她還真敢讓自己去坐牢?
就算她那個白眼狼兒子同意,鄰里鄉親的也能一人一口唾沫把她活活淹死。
畢竟,婆婆再如何過分那也是婆婆,媳婦再有理也低人一等。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她現在也算是有恃無恐了。
可惜當時他們鬧分家的時候,她被秦淺給嚇住了,沒想到這一層。
還是之後聽女兒給她分析利弊,她才回過神來的。
現在其實不是秦淺他們後悔了,是王花貝自己後悔了。
秦淺幹活一把好手,其他村民們都在稱讚她幹活一上午都不停的,幹完活還要去摘蘑菇竹筍。
那倆孩子更是個子不高,手上的活又快又麻利。
就連那隻臭狗也是厲害,上山抓野兔,下田抓田鼠,就連河裡洗個澡都能咬著一條魚回來。
再加上現在傅聞琛腿腳好了,又能幹活了,從前在家裡他就是壯勞力,家裡的活都是他在干。
要是有這一家子在,那老傅家還愁什麼吃喝呢?
她跟大兒子一家躺平就夠了,三兒子一家能養活他們一家五口!
光是想著,做夢都能笑醒。
王花貝現在迫不及待地要把他們弄回來,所以要找辦法轄制他們。
還是那句話,等他們倆的日子過不下去了,自然也就會回來了。
她不光要他們回來,還要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求著請著要回來。
秦淺冷笑:「我們既然已經分家,就不可能再回去。我看是你缺了勞動力,想要我們回去是吧?」
王花貝的心思被直接揭穿,老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但還是死鴨子嘴硬:「誰稀罕你們回來?吃我的用我的,我一個老太太還能活幾天,要養活你們全家?
我可沒你娘家那麼有錢,容得下你們一家四口回去連吃帶拿的。」
秦淺不想聽她東拉西扯的。
只說:「婆婆,你不承認偷拿了我們的錢,對吧?」
「偷拿?我可沒有,我就是回來看看我的錢匣子在不在,萬一你們來偷錢可怎麼整?
畢竟有些人就喜歡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鬧著要分家呢~
這種人能是什麼好貨?跑來偷雞摸狗,也不是沒可能啊~」
這話可就打擊面太廣了,屬於範圍傷害。
在場的幾個老嫂子,一半都是跟婆母分家出來另過的。
聽了這話都覺得牙磣,憑啥分家就是不好好過日子,就得是偷雞摸狗?
就不能是家裡地方太小住不下嗎?
就不能是公婆日夜打罵虐待,丈夫有擔當,不捨得媳婦吃苦,帶著媳婦離開嗎?
這王花貝從來嘴賤,但今天這貼臉開大,在場的大姐嫂子們都覺得膈應,你一言我一語地懟王花貝。
王花貝只是抱著胳膊,不以為意。
秦淺不想聽這些人發泄自己的怒氣,耽誤時間。
直接說:「我們所有人都看到您從我家廢墟里扒拉出來了銀子包,放到了你那個床頭櫃裡。
您今天要麼自己開了床頭櫃,讓我們看清楚,要麼我就去報官,讓官府來驗看驗看。」
王花貝氣得直接突臉開罵:「小浪蹄子,你敢報官告你婆婆?你就不信村子裡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秦淺才不怕她呢,也梗著脖子吼道:「如果婆婆你真的拿了我們的錢,那可是我們全部的家當,我們都要活不下去了,你說命重要還是名聲重要?
我們兩個大人餓一餓也就罷了,那還有兩個孩子呢,就算為了孩子我也得搏命!
我今天就把話放這裡,要麼,開箱子讓我驗看。
我只想拿回自己的銀錢,絕不會為難您,大家都在這裡作見證。
您若是不同意,那咱們就報官,到時候我想放過你,官府會不會放過你就不知道了。
您要知道,就算我們是您的兒子兒媳,但是只要是偷竊行為那就是不行。
官府縱然不會把您下獄打板子,也會讓您丟光臉面,不光咱們村子,整個鎮子都會知道小灣村的王花貝偷兒子的斷腿撫恤金。
還偷兒媳婦的嫁妝錢,將來您可就名揚四海了,到底如何選擇,您自己想清楚!」
孩子總是父母心頭的軟肋,秦淺一說孩子,在場的老嫂子們無不動容心疼。
看向王花貝的眼神就更不善了,盯得王花貝後背冷汗直冒,心裡迅速權衡著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