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二哥的敘述,其實爹娘也不捨得原主嫁人。
但是秦父一次在去鎮子上的路上,遇見了一個老道士,說原主是大富大貴的命,要在18歲前嫁人。
否則這大富大貴的命,就會被錯過去了。
還給了秦父一個大致的生辰八字,讓他在這個範圍內給原主尋找夫婿。
原本秦父也是不相信的,不過那道士分文未取,飄然而去,轉眼的工夫就消失了。
嚇得秦父一溜煙跑回家,好幾天沒敢出門。
後來跟老婆一商量,覺得這事兒說不定有門呢。
老兩口於是在周邊的七八個村子找了好一圈,還真找到了好幾個跟這個八字相合的適齡男子。
不過人家要麼已婚,要麼一聽秦家三丫頭就拒絕了。
要麼就是比傅聞琛還慘,瞎子,傻子,絕症……
反正這個八字的男子,沒有幾個正常的。
全家正發愁呢,傅聞琛忽然就回來了,父母便托媒婆上門一說親,還真就成了。
那王花貝能說會道,嘴巴好,又長得慈眉善目的。
這些年來雖然都知道她這個人小氣,自私一些。
但是她家老大嫁得早,又生了兩兒一女。
老二挺能幹的,二兒媳婦跟王花貝處得也好,小女兒養得水蔥一樣嫩。
想著也不是一個壞人家。
傅聞琛當時回來,秦家父母也去看了。
當時他只是腿斷了,人卻是整齊又英俊的。
帶了兩個孩子,孩子也乖巧可愛,想來也不是鬧事的。
又想著,這男人自己都這樣了,還能待沒有血緣的孩子視如己出。
是個有情有義的。因此,才同意原主嫁了。
說到這裡,二哥無奈又懊悔地嘆了口氣,說:「若不是你說,我們也不知道竟然是這麼個虎狼窩。
也是我們之前總在外面做生意,時常不在家,村子裡的事情一概不知道,才鬧出了這樣的事。
要是知道傅家這個狀況,我們說啥也不讓你嫁的。」
秦淺笑了笑輕輕拍著二哥的胳膊,說:「哥,別這麼說,傅聞琛是個好男人,我喜歡他。」
二哥一頓:「真的?你真的喜歡他?別是看上人家長得好看,你見色起意了吧?」
二哥知道秦淺的脾性,從小就喜歡好看小哥哥。
在他們哥仨還是小屁孩兒的時候,大哥二哥長得俊。
她就總是張著只有兩顆乳牙的小嘴,一口一個要嫁給哥哥當老婆呢。
後來那個傅櫝長得也俊,她就追著人家屁股後面跑。
嘖嘖,他妹妹可是個十足十的看臉選手。
秦淺笑道:「看臉是一方面,十里八鄉的,誰還能有他好看?
但主要是,他……很好,我就是很喜歡他。
跟他在一起我覺得很舒服,很放鬆,哥哥,你不懂。」
說著,她故作嬌羞地紅了臉。
二哥哈哈哈地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妹妹長大了,知道喜歡小郎君了,這是好事。
若他的腿能好起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爭取三年抱倆,哥帶著他們上山掏兔子去。」
秦淺哭笑不得,二哥跟以前一點沒變,就喜歡掏兔子,小心那兔子成精,半夜鑽你被窩,啃你胡蘿蔔。
兄妹倆撿了雞蛋回去,秦淺母女倆做了飯。
大家圍坐在一起吃喝。
今天的飯菜久違的豐盛,蒸的臘腸臘肉,晶瑩剔透油汪汪的。
炒得黃澄澄的雞蛋,炒野菜里也放了臘肉丁。
玉米面貼餅子香噴噴的,還有一碗雜豆粥,也是粘稠掛碗,讓人垂涎。
清爽咸脆醃菜梗,有一點淡淡的酸味,很像是醃泡菜,簡直是下飯神器。
眾人吃得都很香,尤其是口味偏重的秦父和二哥,兩人吃了不少的醃泡菜,風捲殘雲一樣吃著粥和餅子。
傅聞琛吃相優雅斯文,吃幾口,便會喝一點水。
秦淺知道,秦家有兩個打死賣鹽的漢子在,吃鹽多,因此秦母做飯總是偏鹹的。
但是王花貝不捨得放鹽,摳得要死,做飯做菜口味偏淡,傅聞琛從小吃慣了淡口的食物,自然很難適應。
因此才會吃兩口,喝點水,而且多吃餅子少吃炒菜。
大哥發現了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以為他是不捨得吃菜,因勸道:「老三,你吃菜啊,娘做的菜好吃得很呢,還是用葷油炒的,很香。」
傅聞琛點頭:「是,我在吃的,只是在學堂的時候,夫子教導我們細嚼慢咽,我因總是不聽話,沒少被夫子打手。
現在不讀書,卻也改不過來了,娘做飯確實好吃,我也是很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秦母聽他如此說,又是一陣心疼。
「哎,你這孩子,也是可憐見兒的,你母親……哎。」
她說不下去了。
二哥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好奇地問道:「三哥,我倒是好奇,你說你從小在家不受待見,為啥親家母還願意花錢讓你上學咧?你家二哥都沒這個待遇呢。」
傅聞琛也沒避諱,大大方方地說:「二哥也去讀過書,只是他坐不住,夫子也不肯教。
我去讀書是我自己想去的,我有些天賦,寫字快且好看,經常在城裡幫人抄書賺錢。
賺來的錢一方面補貼家用,一方面算作自己的束脩,不然,我也是讀不成書的,我母親不放的。」
眾人這才明白了,他說得比較委婉,但真實情況卻是,傅聞球屁股長刺兒坐不住。
腦子笨沒天賦。
傅聞琛則是恰恰相反,而且自己賺學費不說,還能補貼家用。
王花貝見錢眼開,肯定沒意見。
這孩子真是苦啊,好不容易有了成績攢夠了錢,準備繼續考試。
誰想到中途多次被親生母親搞鬼斷了前程,錢被母親威逼著拿走了不說,還要代替二哥去參軍。
九死一生回來了,還要被接著利用。
這王花貝,真是噁心!
秦家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要找機會,狠狠懟她一頓出一口惡氣!
飯後,秦嫣和秦母收拾著碗筷,秦嫣商量著下午去幫娘家把地弄一弄。
秦母不想女兒跟那個柳招娣相見,估摸著那賤人下午還得來。
就想把女兒女婿提前送走。
結果話還沒說出口,眼前一陣迷糊。
待想咬牙堅持,身子一晃,再支撐不住。
手裡的碗筷乒桌球乓摔了一地,人也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