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五口這個造型,一路上可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秦淺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輕鬆無比地推著傅聞琛一個一米九的漢子。
旁邊跟著倆娃一條狗,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別提多快樂了。
路過的村民們都過來打招呼,紛紛說傅聞琛娶了個好老婆,是有福氣的。
傅聞琛心滿意足地點頭,非常喜歡別人誇他家娘子好。
這些人中不乏有人是在嘲諷他,畢竟他從前的優秀太過扎眼,讓人嫉妒。
如今落魄至此,很多人都想來踩上一腳。
可傅聞琛是真心實意地覺得這些人說得沒錯。
他確實覺得自己娶了秦淺就是娶到寶貝了,是他的福氣。
別人越調侃他,他反而越是一臉得意地說:「全村我嫁得最好。」
眾人哄地笑了。
出了村子,秦淺沒有直奔自己娘家。
而是來到了一處小山丘,看看周圍無人,她推著車子來到一棵小樹下。
找出小鏟子挖坑。
傅聞琛優哉游哉地靠在車上,優雅地打趣道:「娘子這是打算埋了我?」
秦淺說:「你喜歡圓形的坑,還是方形的?」
傅聞琛望著天,長出了一口氣,還真挑上了。
「我要深二十米的地宮,得有棺有槨,100人陪葬,300牲畜陪葬,還要金銀玉器堆滿耳室……」
「哇,娘親,這是什麼啊?」
倆娃才不要聽爹爹磨嘰這些聽不懂的話呢,他們看到娘親的小鏟子挖到了什麼東西!
頓時好奇地看了過去。
傅聞琛也不扯淡了,伸著脖子好奇地打望著。
只見秦淺從地下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裡面是好幾個銀錁子,一個五兩,竟然有二十兩!
銀子下面還有兩個玉手鐲,一些釵環之類的小首飾。
秦淺說:「這是我的嫁妝,我來之前埋在這裡的,是我娘告訴我,不要直接帶去婆家,要是被人欺負,好歹有個傍身錢。
萬一被婆婆拿走就什麼都沒了。」
秦淺回憶著原身的記憶。
現在看來,這秦淺的母親還是很有前瞻性的,預料到了那王花貝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可是早知如此,為什麼他們還要把原主嫁過來呢?
又是一個未解之謎。
一家五口來到了金桂村,來到了原主的家裡。
這裡的場景又是熟悉又是陌生,熟悉是因為原主的記憶。
陌生自然是因為秦淺本人從未來過這裡。
因此兩種記憶糅雜在一起,自然特別割裂。
傅聞琛看到了秦淺臉上表情的變化,試探著說了一句:「你若是想家的話,以後我們常回來。」
秦淺回過神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笑道:「嗯好,等你好起來了,咱們常回來看看。」
正說著話,一個有些尖刻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哎呦,小傻子回門來了?真是有力氣有耐心,推著你家瘸相公,還帶著倆娃?
又不是你生的,還給穿好衣服,嘖嘖,還帶著狗?
人都吃不起飯了還養狗,我說你家人就是把你慣的沒樣,嫁了人,你婆家還允許你這樣弄咧?
早該把你這狗殺了吃肉,一家人能吃口肉,還能省點糧食。
你啊,就還是個小姑娘,欠你那婆婆好好收拾收拾你就老實了!」
是隔壁的李嬸子,這長舌婆子自己帶著倆兒子過活,男人去鎮子上,一年也回不來一次。
據說在鎮子上還有老婆和兒女。
每個月只是給李嬸子送來一二兩銀子,不讓她鬧起來,打擾自己的生活罷了。
李嬸子就看不慣那種家裡有錢,兒女雙全,幸福美滿的人家。
別人從她面前過,她總要酸幾句不說,一旦別人稍有把柄,立刻就會被她抓住各種蛐蛐。
秦淺轉頭看著她半天,把李嬸子都看毛了。
一語不發,半天才笑了。
李嬸子氣惱地說:「你笑啥?有啥好笑的嘛!」
秦淺說:「你家相公那腿倒是個好的,只可惜,腿好走四方,出去了就不回來了。
嬸子倒是輕省,一個人在家也不用洗衣服做飯。
兩個小哥如今也大了,將來娶個娘子分家出去,你就更清靜了,誰能清靜過您啊?
這樣的好福氣,我可是羨慕不來的。」
李嬸子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秦淺,上下打量。
這個小瘋子小傻子,從前無論李嬸子說什麼,她都聽不懂,還嘿嘿地傻笑。
如今,竟然學會嘲諷她了!?
「你,你……你果然是被你婆婆好好教導了,幾天不見,長進了啊!」
秦淺一聳肩,笑道:「多謝嬸子誇獎,我婆婆年事已高,見識深遠,隨便幾句話便能讓我這個晚輩醍醐灌頂呢。
得她教導指點,我自然是開竅了不少。
倒是嬸子你要好好想想了,這麼多年你努力種田了嗎?地里的收成增加了嗎?
小哥娶媳婦的錢有著落了嗎?自己養老的錢存好了嗎?
別人有本事有糧食養狗,你養自己都費勁還得靠男人。
你每天不好好種地,抓著一把瓜子東街躥,西街溜達,扯老婆舌頭逼逼賴賴的,不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你好,想拆散別人家你看笑話?
足見你品行低劣,你的這些謀算,就算告訴我,我也是不會做的。」
說完,推著車子朝著家裡走去。
兩個小崽出奇一致地朝著她做鬼臉吐舌頭,就連狗子也屁股對著她,趕緊利落地拉了一泡臭臭,甩著尾巴興高采烈地走了。
氣得李婆子一蹦三尺高,跳起來罵街,追上去要跟秦淺掰扯理論!
結果一腳踩在狗屎上,鞋子黑了,臉也綠了!
媽的!!
她在村子裡縱橫了小半輩子,除了隔壁村子的王花貝和劉家婆子,她還沒遇見過對手!
如今居然讓這麼一個傻子給罵了一頓,而且字字句句扎心扎肺,反駁都無從開口!
李嬸子眼咕嚕一轉,想到了個好辦法。
有個人,一定能制服她!
於是立刻又來了精神頭,喜滋滋地轉身小跑著去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