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其鈺這人手勁兒真挺大的，他捏她下巴的時候又沒收力。
荀姻費了老半天勁才把人推開，拿鏡子一看，下巴尖上果然有些泛紅。
在白皙皮膚的映襯下，特別明顯。
荀姻：「……」
她仰頭望天，長嘆一口氣：「這該死的po女主體質。
謝其鈺也沒想到荀姻臉嫩成那樣，輕輕掐一下就會變紅。
那顏色怪漂亮的，鋪在荀姻本就有些絢麗的眼尾，跟鉤子似的，勾著謝其鈺的眼神。
他仿佛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毛頭小子，盯著看了好幾眼。
荀姻瞪他，他還要反嗆回去：「小姐姐你也有點太脆了，我都沒用力。」
「把臉伸過來，我看看？」
謝其鈺伸手要去捧荀姻的臉，被她避開，仿佛他是洪水猛獸，嫌棄得要命。
「離我遠點。」
謝其鈺眯起眼睛：「生氣了？」
「要不你掐回來，我臉也挺嫩。」
說著他恬不知恥地揉了揉自己的臉。
謝小公主年紀輕，又從小嬌生慣養，皮膚比女孩子還要嬌嫩，這麼輕輕一揉，膠原蛋白都要滿得溢出來。
平常人想摸都摸不到，荀姻卻懶得碰，一心只想繞開他往前走。
「別擋道。」
謝其鈺偏偏不讓，見荀姻不為所動，他直接上手去抓她手腕。
「讓你掐你就掐，快點，掐我一下。」
荀姻：「……」
她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快鬆手，你別逼我在這麼美好的日子裡扇你。」
「不松，除非你摸摸我。」
「就摸一下……」
「碰一下又不會死……」
荀姻煩得要命，掙開謝其鈺的手，反手在他臉上打了一下。
輕輕的一聲脆響，全場都安靜了。
謝其鈺保持著被打臉的姿勢，一動不動。
荀姻問他：「恢復正常了？」
謝其鈺陷入詭異的沉默，那張臉上失去了慣有的輕佻，反而顯出點真實的呆萌。
荀姻給看笑了，又拍了拍謝其鈺的臉，點評道：
「觸感確實不錯，下次別整那麼多前戲，想我扇你直接說。」
這動作其實挺有些羞辱的味道，謝其鈺心情不好的時候，也經常這樣做。
有時候是用手背，有時候是用錢，去拍手下人的臉。
那些人忍氣吞聲的表情在他眼裡，就是一種有趣的風景。
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現在被這樣的對待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甚至還不是第一次。
謝其鈺覺得自己腦子有病。
荀姻敢這樣對她，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生不起氣？
還覺得挺爽。
他不會真是隱藏的抖M吧？
許知音在一旁看得大氣不敢喘，又因為荀姻不知好歹惹怒了謝其鈺而感到竊喜。
誰知等了半天，她也沒等來謝其鈺的怒火。
他跟被定住了一樣，半晌才抬手摸了摸臉，眼神詭異莫測。
有訝異，有驚疑，就是沒有氣憤。
得，這個也指望不上了。
還是得靠自己。
許知音整理好表情，走到荀姻面前，把她的去路攔住。
又雙叒叕被攔住。
荀姻已經無語了，看著面前的許知音，擺出一張死人臉。
「……你有什麼事？」
荀姻冷臉的時候還真挺嚇人的。
雖然許知音不願意承認，但她的身體還是本能地被震住。
「我是想問你，你之前也是聚星的練習生嗎？我在練習室里看到了你之前的練習視頻，有點驚訝。」
荀姻眉梢微微一挑。
時間過得挺久的了，許知音不提，她都快想不起來那個狗公司了。
「是在裡面待過兩年，怎麼了？」
許知音笑笑：「沒什麼，覺得有緣罷了， 我們兩個不僅名字像，連經歷都差不多。」
「其實你不當愛豆也挺好的，當愛豆很累，要學的東西很多，不比主播，只要長得好看，會說話，自然有人買帳。」
荀姻慢慢悠悠看向她：「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見她問得直接，許知音索性也不再裝。
「那我就直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請你管好自己的粉絲，不要再舊事重提。」
「畢竟……你當初是被淘汰出去的，說到底也是因為實力不夠，總被翻舊帳，對你也不是好事。」
「而我也不想跟你捆綁在一起被比較，那樣會讓我很……怎麼說，困擾？你能理解嗎？」
說困擾其實不太貼切。
許知音其實是覺得掉價。
在她眼裡，荀姻再紅也不過是個網紅，跟她有著天然的階級差別。
總被放在一起比較，不說粉絲， 她也會覺得沒臉。
跟聰明人講話不需要說得太直接，她相信荀姻能懂她的意思。
荀姻確實聽懂了，也覺得挺可笑的。
她慢慢站直身體，身高的優勢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許知音不得不微微仰起頭，才能看清荀姻的神情。
這種矮人一等的感覺讓她十分不適，本能地想要後退一步，用距離抵消身高差距。
然而荀姻沒有給她機會，長腿隨便一跨，就將人抵在了牆邊。
退無可退。
許知音吞了口唾沫，儘量擺出一副平靜的表情去看荀姻。
這種距離，荀姻那張冷艷絕倫的臉幾乎就貼在她眼前，雪白皮肉貼合著骨相絕佳的面部輪廓，像一幅徐徐展開的美人圖。
對著這張臉，即便許知音用最苛刻、最不近人情的眼光去看待，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然而這還沒完。
荀姻嘴角噙著笑，強行抓住許知音的手，放在她腰上。
許知音咬著唇，被迫從荀姻纖細的腰肢，一路摸到她筆直纖細的肩膀，修長如玉的天鵝頸。
最後荀姻放開她，漫不經心問她：
「看清楚了嗎？」
許知音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識反問：「什麼？」
「我到底適不適合當愛豆？」
許知音咬著唇，不願意給出回答。
然而結果是毋庸置疑的，以荀姻的臉和身材，還有休息室里驚鴻一瞥的舞蹈實力。
她被淘汰出公司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那她當年，是因為什麼離開的公司？
許知音一片混亂的頭腦中，突然閃過一線靈光。
她想到了當初出道前，經紀人對她說的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音音，你可要珍惜機會，你這個出道位可是公司犧牲了一位優秀練習生才換回來的……」
許知音臉色驀然一變。
「想起來了嗎？」
荀姻向後退開一步，垂眸看著咬唇不語的許知音，笑容薄涼而毫無溫度。
「你以為你是怎麼出道的啊，許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