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謝其鈺,孟知鶴急得在屋裡走來走去,開始一輪又一輪信息轟炸。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荀姻有喜歡的人,甚至有了男朋友,所以你要放棄的嗎?】
【你倆到底怎麼和好的,是你主動的還是荀姻主動的?】
【我的兄弟你不會這麼賤吧?】
【快回話!!!】
他發了一串,原疏只在五分鐘後回了一條。
原疏:【1。】
孟知鶴:「……」
【1你大爺!你特麼比0還墨跡!】
【你有本事在外面做舔狗,你有本事回家啊!】
原疏:【有點事,等。】
孟知鶴:「……」
孟知鶴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原疏氣死。
但就算他被氣死,他也必須搞明白原疏到底為什麼又跟荀姻和好。
不然他死都不瞑目。
兄弟一句話,讓我等到後半夜。
凌晨兩點,孟知鶴在連續打了五個哈欠之後,終於等來了原疏。
他一身黑衣,面容素白,一身外面世界的寒氣,手裡還拎著個袋子。
孟知鶴盯著那個袋子,眼睛瞪得像銅鈴。
接下來就是一輪熟悉的對話。
原疏:「你看個錘子。」
孟知鶴無語道:「你不會又想說袋子裡是錘子吧?你以為我會信?」
然而下一秒,原疏把袋子打開,裡頭赫然是一把錘子。
他唇角扯出嘲笑:「再叫?」
孟知鶴:「……」
無如語。
他簡直不能理解:「不是,你沒事吧?你大半夜拎著把錘子去幹嘛?!」
原疏把東西放下,脫下外套,隨口回答道:「去了趟南山塔。」
孟知鶴露出笑意:「我知道了,你去塔頂把給荀姻掛的鎖都撬下來了對吧?」
「哦我的兄弟,你果然還是有理智的。」
原疏看他一眼,眼神略有憐憫。
「……對了一半。」
「啥?」
孟知鶴不明所以。
下一刻,他看到原疏的手機亮了起來,一條消息赫然躍入他視野中央。
【老闆,您今天掛太多鎖了,把我們一個月的業績都干爆了,您心上人肯定能感受到你洶湧澎湃的感情!愛神也會保佑你!】
【所以……您能過段時間再來嗎?您把鎖都乾沒了,工廠車間流水線現在咔咔冒火星子,遊客來了我們沒得法交代呦……】
孟知鶴:「……」
「……你說對了一半的意思是你去把那些生鏽的鎖都換了下來,又換了一批新的?」
「原疏,你是不是瘋了?!」
面對孟知鶴的逼問,原疏顯得十分冷靜。
「沒瘋,我想這麼做,所以就做了。」
孟知鶴:「……」
你想啥是啥,你咋不上天呢?
他深吸一口氣,儘量平靜地問:
「那荀姻呢?」
「你之前說要放棄她,不會反悔了吧?」
孟知鶴覺得這是不太可能的,原疏多鋼多要臉一人啊,讓他改口堪比登天。
誰知原疏看著他,一本正經道:
「我沒說過啊,兄弟你是不是記錯了?」
孟知鶴:「……你個傻*!我記錯你*爺!」
「你別忘了荀姻可能有男朋友!你這樣是在當小三!」
原疏一臉不認同地看著他:「你這人怎麼這麼傳統?」
孟知鶴:「……」
他傳、傳統?
原疏這傢伙說的是人話嗎?他怎麼聽不懂?
事實證明他聽不懂的何止這點。
在他空白的神情中,原疏繼續說道:
「女性多偉大多不容易啊,她們生活在這麼艹*蛋的傻*逼世界裡,多交幾個男朋友疏解一下壓力也是很正常的,沒什麼可指責的。」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你不要把你那套大男人思想掛在嘴邊,時代已經不一樣了。」
孟知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道:
「……你是在胡吊車嗎?」
這踏馬是什麼逆天言論?
原疏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荀姻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讓這根原本根正苗紅的小白楊歪成這個樣子?!
孟知鶴搖晃著原疏的肩膀,跟個老媽子一樣發瘋吼道:
「你給我清醒一點啊!她玩你跟玩狗一樣!」
「那她怎麼光玩我不玩別人吶?」
「……」
「她是在養魚!」
「我像只魚兒在她的荷塘~~」
「……」
「你這是當備胎!」
「備胎好備胎妙,我給前夫哥蓋廟,看我上位他上吊。」
「……」
孟知鶴都絕望了,滿心只有一個念頭。
瘋了,這人沒治了。
拉去精神病院電擊都來不及。
原疏把失神的孟知鶴拉到沙發上坐下,安慰地拍拍他臉。
「我有我自己的節奏,你就放心吧。」
孟知鶴:「……」
他揉揉自己的臉,再抱一抱被雷到的自己,給自己鼓了鼓氣,最後才看向原疏,艱難地問:
「你真是認真的?」
「嗯,認真。」
原疏坐在他對面,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表情,卻莫名讓人覺得信服。
孟知鶴忍不住道:「就這麼喜歡?」
原疏這次笑了,薄唇輕輕彎起,冰雪融化,融融暖流匯集於那彎弧度漂亮的唇珠,讓人眼前一晃。
他低低道:「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
所以怎麼也無法放手。
賴也要賴在她身邊。
孟知鶴跟原疏認識這麼多年,頭一回察覺自己這兄弟原來是個大情種。
他覺得挺神奇的,好奇心驅使,他再次問出那個問題。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荀姻的?」
他怎麼一點都沒發現端倪。
這問題似乎勾起了原疏的回憶,他的神情變得有點怔忪。
「我剛20歲的時候,就跟了荀姻……」
孟知鶴:「……」
惡如心。
他一點都聽不下去,猛地站起來,對原疏道:「你愛跟誰跟誰,我走了。」
原疏噗呲一笑,做出個「慢走不送」的手勢。
人都到門邊了,孟知鶴又想起什麼,轉回頭看向原疏,神情有點嚴肅。
「雖然已經說得很多了,但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
原疏點頭:「要不要孩子看她,我都行。」
孟知鶴:「?……」
問你了嗎,你就說。
得了,他就多餘跟他廢話。
孟知鶴一臉無語,抬腳就要走。
原疏逗他逗得不亦樂乎,在他出門之前,終於認真道: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孟知鶴停下腳步,聽到原疏平靜的聲音。
「我忍了兩年,不去見她,不去想她,可還是在連線看到她的一瞬間,就心動到無以復加。」
「我忘不了,也放不下,所以對我來說,結果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孟知鶴安靜地聽著,半晌才笑了一下,戲謔里夾雜著真心。
「行,以後孩子滿月酒別忘了叫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