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嘉賓們聚在大廳聊天,順便分享今天的打卡經歷。
荀姻是最後一個到的,她的腳有點痛,去換了紗布才被宮苒攙扶著,一瘸一拐下了樓。
原疏端起水杯喝水,刻意控制自己的眼神,卻還是忍不住用餘光去看她。
注意到她走路的動作,他眉心狠狠擰起來。
此時此刻,大廳里只剩下兩個位置,一個在謝其鈺旁邊,一個在原疏旁邊。
然而荀姻看都沒看原疏一眼,徑直坐到了謝其鈺身旁。
原疏握杯的動作明顯一僵。
謝其鈺則是彎著眼睛,語氣挑逗:
「要不要坐我腿上?」
荀姻看他一眼,那眼神意思是「再胡逼逼,我就坐你墳頭上」。
謝其鈺真是有點愛上她這惡毒的表情了,笑得嘴角都沒放下來過。
許知音只顧著觀察謝其鈺,完全沒注意到放下水杯的原疏,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心裡像有火在燒,一面警告自己不要再靠近,不要再關注。
一面卻又像下水道里的臭老鼠,陰暗窺視,嫉妒到恨不能心肺都一同炸裂。
「我跟你們講個有趣的事情吧。」
孟知鶴控場能力比較突出,見沒人說話,他第一個站出來打開了話匣子。
「在南山塔塔頂,我看到一個叫丫丫的人一連掛了好多個祈願鎖,祝福所愛平安順遂。」
「時間涵蓋了七夕情人中秋聖誕,就連清明節都有呢!」
宮苒簡直沒眼看,糾正道:「……前輩你太誇張了,人家清明節才沒有去掛鎖好嗎?」
「哦哦,我就說好像有哪裡不對。」
許知音回想了一下,問道:「是丫頭的丫嗎?我好像也有點印象。」
「在鏡湖那邊,我看到了好幾個水燈,上面也都是署的這個名。」
「因為名字比較……獨特,所以我印象很深,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謝其鈺摸著下巴,手還搭在荀姻椅背上,被荀姻幾次不耐煩地打掉,仍舊我行我素。
「你們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江城大學情人廊里也有那位丫丫的留言,好多條,這姑娘名字挺土,沒成想還是個大情種。」
「既然如此,那就祝她跟她暗戀的人終成眷屬吧。」
「丫丫這丫頭肯定會得償所願的。」
「是的,丫丫這丫頭實誠!專一!值得一段美好的愛情,值得遇到一個好男人!」
「丫丫是個好丫頭!」
忍了很久終於還是沒忍住的原疏繃著臉打斷道:
「咱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人家叫YY,不是丫丫?」
眾人:「……」
幾人集體陷入詭異的沉默。
彈幕也紛紛表示——
【盲生,你發現了華點。】
【YY:泥萌禮貌嗎?】
【不是,這個YY在鏡湖南山塔情人廊都留下了表白痕跡,他得多愛啊?這簡直是大情種級別了吧?】
【說真的,如果有人能這麼喜歡我一次,我這輩子都會忘不了他的。】
【等一下,原疏你怎麼會知道人家不是丫丫,是YY?】
【……】
所有人齊齊看向原疏,後者後知後覺自己露出了馬腳,冷臉找補道:
「我這是……合理推測,因為我也看到了水燈,那上面寫的應該就是YY,不是丫丫。」
「原來如此,那我們應該是搞錯了,對這位YY說一句抱歉。」
孟知鶴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原疏。
原疏根本沒有注意到好兄弟探究的視線,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荀姻身上。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向自己這邊,對眾人討論的話題也好像不感興趣。
只是捧著杯子喝果汁,表情有點蔫蔫的。
孟知鶴似乎也發現了她的沉默,為了給她鏡頭,故意cue她回答問題。
「姻姻。」
「嗯?」
荀姻聞言抬頭,柔軟輕紅的嘴唇從吸管上輕輕一滑,吸管便被鬆開,頭頭被咬出一點淺淺的牙印。
捧著杯子的荀姻像只抱著松果的粉色松鼠,萌得要命。
【我超,可愛鼠。。。。】
【萌得我一個雄鷹一樣的女人都要下奶了,寶寶。。。】
【原疏你不要偷看我寶寶!剛剛連續兩次不搭理我寶讓我寶貼冷臉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謝其鈺,眼珠子黏在荀姻身上了吧?我勸你真的別太愛。】
孟知鶴也覺得荀姻這樣挺可愛的,任由鏡頭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後才問道:
「如果,我是說如果,這位丫丫的暗戀對象是你,你會接受他嗎?」
話音未落,原疏的視線就掃了過來。
孟知鶴全當沒看見,只看著荀姻。
謝其鈺也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我也想知道,你是那種會被感動從而產生感情的人嗎?」
荀姻有點懵,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變成了問題中心。
但她還是仔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給出自己的態度。
「感動和喜歡本質就是兩種東西,我不會因為感動就給出曖昧的情感回饋。」
「我也想對YY說,為一個人堅持這麼久縱然很勇敢,也很讓人欽佩。」
「但如果真的不會有結果的話,及時停止也是一種不錯的止損方式。」
得到回答,孟知鶴下意識去看原疏。
只見自己這位從來寡情冷淡、刻薄又沒心沒肺的兄弟,臉色第一次降到了冰點。
孟知鶴甚至有一種,冷漠只是表象,他的內里正在慢慢崩壞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