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荀然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兜帽衫牛仔褲,沒有哪怕任何一點能跟「性感」沾邊的詞,為什麼這女人會把他認成是這裡的男模?
江綰綰更是要炸毛了,怒道:「你沒毛病吧,還想點我男神,我看你是瘋了!」
富婆聞言嗤笑一聲:「我有的是錢,想點誰就點誰,你個黃毛丫頭管得了我?」
說著,她炫耀一樣,還想抬手去摸荀然的臉。
荀然當即膈應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只那隻戴滿戒指的手還沒來得及碰到他,便被人扣住手腕,四兩撥千斤地甩了回去。
女人撞到牆上,發出一聲痛呼。
「哎呦,敢對我動手,你是不是活膩了?」
荀姻把荀然拉到身後,挑唇笑了一下:「這位女士,我看您長了眼睛,應該能看得出這兩位不是這兒的工作人員吧?」
「就算是這裡的工作人員,那也要講究個你情我願,您這張弓上來就要強上霸王,先不說我們這店裡就不是做這種生意的,就您自己臉上也不好看吧?」
「你——」
女人被她說得臉色一陣青白,像打翻了調色盤,簡直不要太精彩。
她是被朋友介紹過來的,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但她看上的人,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眼前這一臉狐狸精相的女人出來攪她的局,她哪能忍得下這口氣?
想到這裡,她眼神一厲,抬手就要甩出一巴掌。
「小賤人,我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只可惜出手的一剎那,她的腕骨就被人捏住了,那股恐怖的巨力施加在她手腕上,好像要把那處生生扭斷。
「啊啊啊啊!疼!快放開我!!!」
女人慘白著臉色回過頭,對上原疏那張堪比羅剎的俊臉,一時間魂魄都散了大半。
「你想對她做什麼?」
原疏聲音極冷,叫人聽得齒根發冷,上下牙不斷磕碰打顫,發出令人不忍直視的打抖聲。
「我……我沒有想動手,你快放開我!你知道我女兒是誰嗎?」
說起女兒,女人似乎又有了底氣,惡狠狠地瞪著原疏那張不久之前還讓她瘋狂心動的臉。
江綰綰嗤笑道:「大姐,你女兒是什麼大人物,叫過來給我們長長見識唄。」
她還真就不信了,在這偌大一個江城,還有人的來頭能硬得過她表哥原疏?
原疏嫌惡地鬆了手,女人一頭栽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喘著粗氣爬起來,顫顫巍巍指著面前幾人。
「你們給我等著!我現在就打電話叫她過來!」
荀姻給蘇扶楹發了一條信息,她是這兒的老闆,有誰來鬧事,總歸要知會她一聲。
收好手機抬頭的時候,她看到原疏緊蹙著眉,死死盯著自己的手,下了大力氣搓來搓去。
白皙的皮膚很快被他弄得充血泛紅,有些地方還嚴重到破了皮。
荀姻是真挺心疼他的手的,那麼好看,玩起樂器來如魚得水,只可惜主人並不怎麼珍惜,下手沒輕沒重的,她看著都覺得是暴殄天物。
原疏正低頭用力擦拭,面前卻落下荀姻的聲音。
「您行行好,放過這雙手吧。」
原疏動作一頓,看到荀姻不知何時站到她面前,還衝他伸出了手。
「把手給我。」
剛剛還寒氣逼人的原疏就這麼乖乖把手放在了荀姻掌心裡,看到她拿出一包濕紙巾,耐心幫他來回擦手指。
剛剛上台時灑的亮晶晶的眼影還在,很漂亮,就是有一些沾到了她的睫毛上,隨著眨眼的動作一上一下,有點像螢火蟲,很可愛地,勾著原疏的視線。
他好像一瞬間就失去了眨眼的能力,很想這麼一直看下去。
荀姻一邊替他擦手,一邊想起什麼一樣說道:「奇怪,你身上不是有絲巾嗎,為什麼不用它擦?」
原疏誠實道:「會弄髒。」
「弄髒就弄髒唄,只是一條絲巾而已。」
原疏卻說:「那是你的東西。」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好好收著,不能讓那噁心的女人沾染了去。
荀姻只覺得他人還真挺乖的,知道拿了人家的東西就要好好保管,還知道不能隨便弄髒。
「你這樣讓我挺不好意思的,那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改天我再送你個好的。」
原疏眼睛一亮:「真噠?」
荀姻學他的語調,回答道:「真噠。」
原疏終於笑了,一雙眼睛盯著她,幽黑深邃,星辰也不過如此。
直到——
兩人之間插入一個荀然,那小子面無表情,硬生生把兩人分隔開:「那女人的女兒好像來了。」
「還有,我建議你們兩個以後說話就保持這樣的距離。」
原疏:「……」
荀姻:「……弟,別鬧。」
女人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上立刻掛上得意洋洋的笑:「我女兒快到了,我現在去接她,等她來了,你們就都給我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她一甩頭髮,推門走了出去。
大堂。
女人嗔怪道:「音音,你怎麼來得這麼晚,你媽差點就要被人欺負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是公眾人物,你以為出來一趟這麼容易嗎?被人拍到那可是要上新聞的。」
許知音不滿地看向母親姚莉,墨鏡下的眼睛時刻注視著四周,生怕自己被熟人認出來。
「不是我說你,你怎麼又來這種地方,萬一被爸發現了怎麼辦?」
姚莉聞言撇撇嘴,語調陰陽怪氣:「你爸玩得可比我過分,我不也沒管他嗎?」
「總之先別說這個了,你媽我被幾個小年輕欺負了,你可得為我狠狠出一口惡氣!」
姚莉把許知音半推半拉帶到包廂門前,將門推開一條縫。
許知音往裡面看了一眼,整個人當場愣在原地。
原疏?!
她眼瞎了嗎,怎麼會是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