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長者！用兵如神！」
張凡神色一整，十分鄭重地說道。閱讀
神？
蘇軾微微一愣，雖然沒說什麼，但眉宇間顯然還是有些不信的神色。
文武雙全，的確也曾聽過。
不過，終究還是有局限的。往往在一個領域取得輝煌頂點的同時，其他領域不可能也同樣達到巔峰。
張凡先生口中的那位長者，詩詞中透露的沖天豪氣，曾不止一次讓蘇軾為之嘆服。
難道還能帶兵打仗？
誇大了吧？
「蘇兄請看。」
張凡也不多解釋，直接伸手一拉，竟然將天幕拉下，眼前呈現出一張立體地圖，山川草木，城池關口，全都看得十分清晰。
好手段！
蘇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張凡展示這種超凡的能力，但如此揮手間拉下天幕，再一次顛覆了他想像的極限。
此人……莫非是天上神仙？
一隊隊身穿紅衣的士兵，開始出現在地圖上。
借著一次次剪影式的畫面映像，蘇軾看得真切。這紅衣軍軍容嚴整，遠觀便有一股不屈的英勇之氣，令人心折。
他很快就想到了剛剛那個幻境當中，自己親自統帥的兩百大宋精銳，似乎也擁有著同樣的高昂士氣！
只可惜……在自己愚蠢的指揮下，原本應該深入崑崙關斬將拔旗的精銳部隊，竟然被人團團包圍，全部以身殉國。
但願！這支紅衣軍，不要落得同樣的命運吧！
念頭未落，就只見紅衣軍的四面八方，又湧現出無數身穿藍衣的部隊，迅速形成了包圍的態勢！
一紅一藍，敵我狀態分辨得再清楚不過！
「這！」
蘇軾卻驚呼道：「數量差這麼多？！」
從地圖上表現的情況來看，這紅藍兩支軍隊，似乎根本沒有可比性。
就如同自己率領那兩百精銳一樣，倘若一對一，甚至一對二，都可以戰而勝之。
但是數量相差太大，一切的個人勇武都無濟於事了。
「紅方，五萬。藍方，四十萬。」
張凡直接給出了最直觀的數據，看著蘇軾臉色再次變幻，微微一笑。
八比一！
蘇軾連連搖頭，目光中已經有著某種悲憫的色彩。
眼瞅著，紅衣軍已經要被完全包圍殲滅，這有什麼看的？
那位長者，莫非率領的就是弱勢的紅方？難道他在這樣不利的局面下，還能逃得出去？
沒等蘇軾提出疑問，地圖上的軍隊，已經開始調動！
趁著藍方包圍圈尚未合攏的時候，紅衣軍渡過一條河流，直插西北方向，似乎要北渡長江，尋覓一條生路！
能行麼？
蘇軾緊張地看著！
他看到了藍衣軍也隨之應對，迅速調轉行軍方向，將通往長江的路線完全切斷！
果然，不行啊……
嘆息聲中，紅衣軍卻出乎意料地調轉兵鋒，竟然再一次渡過河流，迂迴到東側，一路連戰連捷，趁著藍衣軍忙著堵截去路，狠狠殺了個回馬槍，打時間差，擊敵虛弱！
「妙啊！」
蘇軾雖然臨機應變完全無法跟大將狄青相比，但為了以後能夠建功立業上陣殺敵，的確也是熟讀了許多兵書。
這下他看出紅衣軍避實就虛的戰術精華，眼中頓時放出異彩，連連叫好。
然而，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
藍衣軍反應過來之後，再次兜轉回來，眼看著又要完成可怕的合圍！
危急時刻，紅衣軍不慌不亂，再度越過那條河流，直插西北，同時分出一支小股部隊誘敵，將對手的主力部隊拖住。
藍衣軍如沒頭蒼蠅一樣，被數量遠遠少於自己的紅衣軍頻繁調動，即時在蘇軾的視角看來，也覺得狼狽不堪。
敵不動，我不動！
敵微動，我先動！
藍衣軍疲於奔命，再度調集重兵圍堵長江方向。
紅衣軍突然再次揮師東進，折返最初的方向，第四次度過那條熟悉的河流！
這次，如龍歸大海！
紅衣軍一路高歌猛進，將笨重的對手遠遠甩在身後！
如此，繞了一個大圈子，就如同有上帝的眼睛看著整個地圖一樣，每一次兵力調動都有如神助！
終於完成了這次戰爭史上的奇蹟，也讓一千年前的蘇軾，嘆為觀止！
「指揮戰鬥的將領，就是那位長者？」
蘇軾神情肅穆，敬佩之情溢於言表。
就算換成了號稱戰神的狄青，恐怕也難以擁有這樣出色的戰略眼光，完成這樣不可思議的以少勝多！
歷史上，以蘇軾所知，以少勝多的戰役不算少。
赤壁之戰，是因為曹操作死，玩鐵索連船。
巨鹿之戰，是因為雙方士氣差距太大，秦軍不想賣命，且以沒經過訓練的奴隸居多。
官渡之戰，是因為曹操奇襲糧草，致使對方軍心動搖，內部分裂。
但！
要想眼前演示的這樣，雙方兵力相差如此懸殊，裝備也是全面落後，完全依靠主帥如神一樣的拉扯調動，不斷避實就虛，蠶食對方的虛弱兵力，一度將對方的首領逼迫得差點落荒而逃！
這！真的是真實發生的戰爭？
蘇軾呆呆地看著已經甩開追兵，兵鋒勢不可擋的紅衣軍，忽然心中震盪。
倘若這是真的！那麼以此戰創造的神一般的戰果，不可能寂寂無名！
歷史上既然沒有記載，除非……是發生在未來？
蘇軾渾身如遭雷擊，不可思議地望向張凡。
儘管這個念頭如此荒誕不經，但他兩次三番見到張凡展示神跡，再加上這次紅藍雙方的戰鬥，看上去並不像是虛構出來的。
那麼……
「晚輩張凡。」
張凡見蘇軾的表情，這才哈哈一笑，拱手道：「晚輩來自千年之後，拜見蘇學士！」
呼！千年之後！
蘇軾儘管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沉默半晌，蘇軾目光依然驚懼，但見張凡絕無惡意，強自收攝心神，指著面前的立體地圖，問道：
「這支軍隊……後來怎樣了？逃出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