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往往是人最為困難的行為。選擇是一種擁有,也是一種失去。
置身於茫茫書海之中,葉長天不只是感觸到了喜悅,還有一絲的不知所措。如果這裡只是有幾本修真法決,選擇起來更為容易與簡單。但如今,卻有著浩如煙海的典籍與法術,一時之間,讓葉長天心中升起一種無力感。縱然是翻閱,窮其一生,怕也難以閱完。
但葉長天自幼好學,雖然資質在外人看來,卻是歸入了最差的一等,這並不妨礙葉長天閱讀、好學。在快速瀏覽了整個《太素大典》之後,葉長天開始思索自己應該學習的東西。葉長天嘗試了很多次,發現都無法將書籍帶出去,只能在意識海中觀看,為此,還特意抄寫了一些內容。
時間匆匆而過,一夜悄然,翌日清晨。
葉長天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但眼神之中的堅毅與不服,卻越發的清晰。自己並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只是一味地不想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對於虎子的出現,葉長天是很清楚的。雖然對方蒙著臉,但那聲音卻是很深刻的。同樣都是臨河初級學院的學員,初級學院按照修為與領悟元素劃分等級,總共分五級。一級是最初入學的學員,屬於具備靈根卻沒有修煉基礎的學員,二級則是達到了鍊氣期一層的學員,如果在這個年級中領悟了元素之力,便可以晉升至三級。三級學員也是學員的中堅力量,是修為與元素學習的關鍵期。這一級的學員,通常修為在鍊氣期一層至三層之間。要想晉升至四級,不僅需要熟練掌握了一定的元素之力,同時修為還需達到鍊氣期四層。而五級,則是為一些特殊的靈根、修煉天才或十分善於元素應用的學員設置的,同時修為通常為鍊氣期五層及其以上。比如林輕月,只有十一歲便達到了鍊氣期五層,且領悟了一定的火元素,這是初級學院中十分寶貴的資源,是五級學員。只要下一次秦山學院來招生,那便可以順利進入秦山學院!
而鬍子,是三級學員,修為為鍊氣期三層,且善於使用土元素。反觀葉長天,只不過是一個學院出了名的廢柴而已,做了好多年的一級學員,也只不過在半年前,進入到二級學員而已。而這也成為了當時最轟動的事情。在眾人的嘲諷之中,葉長天早就鍛鍊地臉皮厚了,任憑他人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修煉。
林輕月之所以與葉長天走的很近,一方面是出於兩家交好的緣故。在十幾年前,兩家都是挖礦工,走的十分近,甚至葉長天的父親還救過林輕月的父親一次。所以兩家之間的交往十分密切,之後林家出了林輕月,受到了臨河初級學院的重視,其家人也搬至藥園,從事一些輕鬆的職業,從學院中領取薪酬。自此之後,兩家雖然交往不多,但情義猶在。加上兩人年齡偏小,林家也不反對林輕月與葉長天接觸,且兩人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夥伴,也不干涉。
但對於林輕月這樣的天才少女,希望能將其綁在自家的家族還是有很多的。比如,蕭家蕭子良。蕭子良同樣也是臨河學院的五級學員,是金水的真靈根修煉者,修為也達到了鍊氣期五層,在元素領悟上,也是相當強的。在最初,蕭子良與林輕月的接觸並不多,但隨著年齡增長,加上同級學員之間的切磋,蕭子良從最初的瞧不起、到平等對待,只不過用了短短的幾天時間。而隨著對林輕月好感的增加,蕭子良甚至認定了,林輕月非自己莫屬!
但多少次的觀察都發現,林輕月對待自己只是不冷不熱的一般態度,而對待一個二級學員,卻是有說有笑,談天說地,這也便讓蕭子良心生妒忌!於是便找了虎子,讓虎子教訓葉長天幾次。鬍子出手了幾次,雖然每次都將葉長天打傷,但畢竟都是學院的人,沒有敢下力氣,怕萬一被學院察覺,自己便也斷絕了修煉前途,所以每次出手都只是留了一些外傷。但沒隔幾天,葉長天又會生龍活虎地出現在學院,林輕月每次見到,都會上前詢問一番,這讓蕭子良心中苦惱萬分。
今日沒有課業,葉長天也想從被震驚的混沌狀態中走出來,便選擇去了河坊街,那裡是出售修煉器材、藥材、甚至是一些法術的街道,平日是熱鬧非常。雖然大部分都只是適合初級學員,但這並不妨礙大家逛街的興致。
走在人流之中,生命的清晰感有所模糊。人生如海,我們都只是海流中的一朵水流,可能泛不出浪花,可能只是潛流中的一份子。生命有限,而天道無窮。我們追求修煉,最根本的目的不也是增長壽元,以求長生?
但長生安在?人生如浮漂過客,白駒過隙。在有限的年華中,做出更多的事情,對得起自己的存在,才是修煉的本初。
想到這裡,葉長天心中豁然開朗,心情也越發輕鬆與自然。而與之對應的心境,也是大幅提升。
「吆,這不是」廢柴王子「嗎?」一個不屑地聲音傳來。
「我道是誰,原來是蕭少爺。」葉長天停下腳步,側身看向蕭子良。
「哼,你這廢柴來著河坊街作甚,縱然看到了需要的,你能買得起嗎?要不要本少爺施捨給你一些。」蕭子良說著話,一旁的幾個人便哄然大笑起來。
葉長天見此,搖了搖頭,也不說話,便想離開。但蕭子良卻不想,對旁邊的人抬了一眼,那人瞭然,伸手攔住了葉長天。
「蕭少,你這是做什麼?」葉長天也不慌,緊緊地盯著蕭子良說道。
「蕭少也是你能叫的嗎?」攔住葉長天的人伸手便是一巴掌拍了過來,隱隱地有一絲金屬的刺痛感。葉長天心中一驚,連忙後退一步,躲了過去。
「噫」,那人吃了一驚,還想接著動手,但卻被蕭子良攔了下來。
「葉長天,我奉勸你一句。離林輕月遠遠的,你也不看看你,一個廢柴,憑什麼和一個天才走在一起?你不要臉,難道也不顧慮下林輕月的臉面嗎?」蕭子良惡狠狠地說,看著葉長天不為所動,接著說道:「只要你離開林輕月,我願意出一百中級靈石!」
「蕭少,你這手筆也太大了吧。」
」是啊,蕭少。那可是中級靈石啊!「
看著眾人議論,蕭子良有些得意。然而葉長天卻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說道:「再見。」
說著話,便從一旁淡然地走了過去。而留下的蕭子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的怒火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對著葉長天的背影大吼道:「你別後悔!」
葉長天沒有理睬,甚至一個動作都沒有。這種忽視讓蕭子良十分難堪。
「蕭少,要不我去廢了他吧?」
蕭子良看著說話的馮三,咬了咬牙說道:「學院規定不能內鬥,否則逐出學院。「
「那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馮三對學院規定也十分的清楚,說這些只不過是給蕭子良面子而已。
「蕭少,再過三天,便是學院的切磋交流課,在這課堂上下手,是不是就沒有任何問題?」一旁的杜密沉吟道。
「對啊,我怎麼忘記這茬了!」蕭子良大喜道,對其他人說道:「我們聯繫下二級學員,讓他們一定好好照顧照顧他!」
其他人聽聞,也紛紛笑了起來,笑容之中,透著一種邪性的喜悅。
葉長天逛了一段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麼好的東西。《太素大典》雖各方面的記載十分詳細齊全,但畢竟缺乏各種材料,葉長天還想煉一些丹藥,如今卻發現,自己身上也只不過是幾十塊下品靈石,連一個丹爐都買不到,更何況是藥材。看來,沒有靈石,怎麼都難以進步。
可是,怎麼弄靈石呢?靈石,集天地之靈氣而孕育,修煉者可以吸取靈石之中的靈氣,來增加自己的修煉速度。靈石分極品、上品、中品與下品四等,一個極品靈石等於一百上品靈石,等於一千中品靈石,等於一萬下品靈石。對於極品與上品靈石,是十分罕見的。一些靈脈多是下品靈脈,多不具備上品與極品靈石的孕育條件。
「窮啊!」葉長天有些沮喪,看來需要想點辦法了。自己所擁有的,不外乎就是木元素與一堆的修真之法。難道拿修真之法去換嗎?那豈不是很容易被人盯上,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給你。」葉長天聽到了一個熟悉而悅耳的聲音,而眼前便多出了一雙纖纖玉手,手中拿著一個荷花包,不用說,這是林輕月的靈石袋。
「你怎麼來了?」葉長天推了推林輕月的靈石袋,讓她收起來,抬頭看向林輕月問道。
「本姑娘想來就來,用你管。」林輕月撇了撇嘴,接著說道:「你不是缺錢嗎?我可以先給你啊。」
「給我。我還不起,你還不得到我家裡搬東西抵債。」葉長天輕鬆地笑著說道。
「切,誰要你家的東西。」林輕月心中一喜,然後看向葉長天的臉,發現已然沒有了傷痕,便詢問道怎麼回事。
葉長天看著林輕月期盼而純澈的眼神,拉起她的手,繞到了人少的街巷之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粒花的種子,在林輕月的眼神中,一粒種子開始萌芽、生長、吐葉、開花。短短的變化,讓林輕月驚喜萬分。
「你,你終於領悟了元素!我就知道你是可以做到的!」林輕月看著葉長天,心情十分激動。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葉長天除了在修煉上落後於林輕月,在其他方面卻是林輕月難以超越的,比如音律等方面。對於葉長天一直沒有進步,林輕月也看著著急,只能默默的陪伴,卻不好言說。
我站在你的身邊,就是對你的認可與支持。
這或許是林輕月最真實的寫照。
「僥倖。」葉長天也笑了起來,隱瞞了一段時間,終於還是告訴了她。
「那你豈不是可以升為三級學員了。為什麼還不申請?」林輕月有些不解地問道。
「等過了切磋交流課吧。那,這朵花給你。」葉長天將手中長成的花枝,插在林輕月的秀髮之中。林輕月臉色微紅,眼神笑得如同彎月,煞是好看。
「謝謝。」林輕月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對了。我記得你是單一火屬性的天靈根吧。」葉長天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是的,怎麼了?」林微月不知道葉長天為什麼這樣問。
「是這樣的。我意外發現了一卷符合火屬性的功法,你要不要試試看?」葉長天有些神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