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奇怪的知府與鎮守(二更)

  永不忘祖,才有根,才有魂,才有脈絡可尋。

  一堆堆火紙燃燒起來的時候,驚動了不少暗中早已棲息的鳥獸,一些碩大的老鼠也是沿著屋角張望著,不知所以的看著。十多年來,都無人驚擾的宅院之中,此時第一次升起了微光。

  葉長天擺上桌案,放上一些靈果,然後擺上了一壺酒,倒滿杯中散在杯前,然後喃喃說道:「雖未曾謀面,但聽聞過羅游擊的英勇事跡,更欽佩你忠魂國。今祭拜,也替慕容子、趙無仞傳句話,他二人說你可以安息了,陷害你的人已被誅滅。羅家的冤屈,交給我葉長天來推翻。願您英魂永存,保佑梢月安康長壽。」

  羅梢月長長哭泣,在含笑與櫻桃的攙扶下終於站了起來,然後又馬上朝葉長天跪拜,然後說道:「葉仙人,若是你能平反我羅家冤,我願為你做牛做馬,一生伺候在你左右。」

  「起來吧。平反之事我自會安排,如此英雄豈能蒙塵於世。無需你付出什麼,只為你父親一世戰爭為民,也值得我去做了。」葉長天看了看門外,然後將羅梢月扶了起來。

  此時的大門外暗處,隱藏了十餘名衙役。看樣子,自己等人進入至羅家院中,已被人知曉。葉長天對葉旗抬了抬頭,葉旗瞭然的按了按手中的佩劍,蹭蹭幾步便從一處圍牆處跳躍而出。外面傳來了幾聲沉悶的聲音,不多久,葉旗便走了回來。

  「我們走吧。」葉長天向前走去,梢月、含笑與櫻桃跟隨其後,葉旗與葉艋則在兩側護衛,出了大門依稀看到十幾個衙役不知死活的躺在一旁的巷子之中,一些水火棍更是丟得到處是。

  葉長天沒有理睬,也沒有隱瞞,便帶著眾人離開了此處。後有幾個尾巴,一直吊著,當看到葉長天等人進入至鶴頤樓之後,便留下一人盯梢,另外幾人飛一般的跑去了江天府的知府衙門。

  在店小二擺上酒菜的時候,鶴頤樓外便傳來了一陣陣喧囂之聲,三十餘名衙役更是圍住了酒樓,在外圍,竟還有一百士兵,手持長槍。

  為首一人則是江天府知府狄元洲的得力幹將欒風,任職同知,也是知府的佐官,分掌督糧、捕盜、海防、江防、水利與治安等。突然聽聞有人進入至叛逆之家羅家,還明目張胆祭奠,不由便派手下人去探查,好抓起來審問是否是同黨。結果派去的人,竟全都被打昏了過去,這下欒風生氣了,在得知了對方的下落之後,立馬親自前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於如此囂張!

  欒風帶著幾個手下上了酒樓,一把將掌柜的推開,然後蹬蹬上了二樓,便看到了衙役們圍著的葉長天等人。葉長天不緊不慢的品嘗著這裡的酒菜,雖然對於他而言,早已辟穀。

  「姐姐,有官差。」含笑有些害怕。

  「不要多話。」梢月看了看鎮定自若的葉長天,就連葉艋與葉旗都絲毫不亂,狠狠的對付著手中的肘子。

  「呔,你們這群叛黨,還不束手就擒,若是敢於反抗,便是罪加一等。」欒風看著大快朵頤的幾人,心中很不高興,自己可是剛吃了一半就跑出來的,結果對方卻吃得如此豐盛,還嘻嘻溜溜的,讓人眼饞。

  「你是知府?」葉長天看了看欒風,倒了一杯酒一飲而下。

  「我乃是江天府知州欒風,你們……」

  「知府與鎮守是誰?」

  「你們這群叛黨……」

  「我不喜歡問第二遍。」

  「你們……」

  啪,砰,哎呀……

  再看此時的欒風,頭髮已散亂一片,額頭之上還滲著血跡,一邊的臉也腫了起來。葉旗提著欒風,然後將其按在椅子上,一旁的衙役驚呆了,一個個都不敢動彈。

  「嗚嗚嗚,努努努……」欒風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在這麼多衙役面前出手打自己,一出手就打臉!不由怒火中燒,但看到對方不良善的眼神,又無奈的壓下了火氣。

  「少主問你話,好好回答,否則下次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葉旗嗡嗡說著,然後在欒風的衣衫上蹭了蹭,再次回到桌邊對付自己的肘子。

  「啊,哦,知府是狄元洲,鎮守是許振國。」欒風腦子凌亂的說道。

  「吃完這段飯需要多長時間?」葉長天問向一旁的梢月,梢月楞了一下才說道:「半個時辰。」

  「嗯,聽到了吧。在我們吃完飯之前,把你剛剛提到的兩個人帶過來。」葉長天揮了揮手,欒風才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桌子,不知道要不要動手,但看對方的樣子,卻好像是大有來頭一般,不由咬著牙問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見知府與鎮守?」

  葉長天如同不曾聽聞一般,只是自顧吃著飯。欒風無奈之下,咬著牙離開了酒樓,快馬飛奔而去。

  知府衙門中。

  四十餘歲的狄元洲聽了欒風的講述之後,眉頭微微一皺,不知對方是什麼份。對方只是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若是京城之中的一些少爺,那也不應該直接找知州與鎮守。若是大人物親自前來,自己應早就收到了消息。

  狄元洲本不打算前去,但欒風卻著急了,若是不去,那人追究下來,萬一找上自己,卻如何是好?欒風連忙說很可能是羅家叛黨一夥,抓住朝廷定會有重賞之類的話。

  狄元洲心中發苦,這欒風不知道朝廷之中的事,但也應該知道蔣年之死吧,蔣年的死本就意味著朝廷不會再追究羅家後人罪責,何況當年慕容子大鬧朝堂的時候,自己可是親眼所見啊,雖然當時的自

  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翰林。羅家之事不能提,這幾乎成為了朝廷之中的共識。哪怕是抓到了,你上報天子,得到的並非是重賞,很可能是斥責與貶職。但朝廷遲遲沒有撤銷羅家謀逆之罪,按照律法,凡是公開祭奠,進入羅家住宅之人,論同罪處斬。這卻又不能不管。思來想去,狄元洲才喟然一嘆,令人去通知鎮守許振國,帶軍士至鶴頤樓。

  還沒等葉長天等人吃完,街道之上便再次傳來了嘈雜之聲。在門口狄元洲與許振國會面,然後便一起踏上了二樓。此時,整個鶴頤樓的客人幾乎都跑乾淨了,但卻又躲在不遠處的地方觀望著。知府與鎮守同時出現嗎,這讓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鶴頤樓的掌柜的早已是嚇得兩腿發抖,二樓上的人雖然被軍士與衙役團團圍著,但卻絲毫不以為意,還有說有笑。如今看到知府與鎮守同時到來,更是躲在一旁不敢聲張。

  狄元洲與許振國同時上樓,看著桌子旁的幾人也是眼神微微一愣。少年是如此年輕,倒是那兩個壯漢,看著都是不好惹的角色。

  狄元洲與許振國都對視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神之中的迷茫。於是上前問道:「請問閣下是何人?為何指名要我們前來?」

  「你們便是江天府的知府與鎮守?」葉長天擦拭了下嘴,放下帕子,將椅子向後移動了下,緩緩問道。

  「我是知府狄元洲,這位便是鎮守許振國。閣下還未介紹下自己吧?」狄元洲耐著子問道。

  「我叫什麼並不重要。倒是這位,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吧。她叫羅梢月,不知兩位可曾聽說過?」葉長天指了指梢月說道。

  「什麼,羅梢月?羅泰初之女?」狄元洲與許振國兩人臉色一變,看向羅梢月,臉色都有些晴不定。

  「這個,知州大人,追索犯人,卻是歸知府所管吧,與許某並無關聯吧。」許振國眉頭一抬,便有些為難的說道。許振國怎麼可能不知道羅梢月。趙無仞為了找到羅梢月,十幾年來安插了幾任自己的親信,都來到江天府擔任鎮守。許振國在來到江天府之前,可是趙無仞的嫡系將領,負責暗中搜尋與保護羅梢月,只是一晃數年,卻從無音信。如今羅梢月突然出現,還被知府知道了,那可怎麼辦呢,救人是一定的,但卻不能太明目張胆了。

  許振國心中更是鬱悶,這羅梢月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的,為何自己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是手下太懈怠了?回去一定要嚴加問詢,辦事不利,要他們作甚,不行就全部打發到山裡採石頭去!

  狄元洲心中大罵老狐狸,你不願意得罪趙無仞,你讓我得罪啊?雖然說趙無仞剛剛辭官吧,但其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啊,何況剛剛上來

  的岳豪,也與他師出同門,和趙無仞對著幹,不就是和岳豪對著幹?和大都督對著幹,你讓我一個文官怎麼睡得安穩?

  「許鎮守說的哪裡話。對方可是犯的謀逆之罪,謀逆之後,自然是需要軍隊負責,當屬許鎮守的範圍吧。」狄元洲眉毛一抬,便推諉道。

  「哎,狄知府說的哪裡話,我老許一介武夫,打打殺殺的倒還好說,對於這些條文啊罪狀啊,可是聽不清楚的。我看,此事還是交給狄知府運作為好。」許振國決定推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