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午飯,劉成剛與南漢區的區委副書記章征告別。
他下午將帶隊返回赤馬縣。
章征剛剛接到了市委辦公室的電話,讓他想辦法挽留劉成剛,他就說:「成剛同志,事發突然,下午我們市委岳書記想聽一下我們區縣的幹部交流成果。」
「我若是去單獨匯報,顯得太過片面,所以我希望成剛同志能隨我一起去進行匯報。」
「會耽誤成剛同志半天,成剛同志,不介意吧。」
劉成剛一頓。
這麼突然嗎?
他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多留半日吧。」
劉成剛雖然覺得事發突然,但他想著,應該是正常的突發情況,多留半日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他隨後回到區委招待所休息,打算晚一點給梁五福通話,說明一下情況。
畢竟,按原計劃是下午返回赤馬縣,如今耽誤一下午,那只能明天上午返回赤馬縣。
下午兩點,劉成剛聯繫了梁五福,梁五福笑呵呵的答應下來。
隨後,劉成剛開始等待章征的通知,去見漢州市委書記岳學東。
咚、咚、咚。
門響了。
劉成剛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深吸一口氣,走到門口,開了門。
他對著門口的人笑著說:「開始了啊。」
門口的三人沒有答話,將劉成剛逼回屋內,然後開始將其架住,先將其口袋裡的手機搜出來。
劉成剛一頓。
他冷聲道:「你們是誰,什麼人,想幹什麼!」
他開始反抗。
但隨後,他就被放開。
一個人走了進來,正是壁州市紀委副書記何大林。
何大林微微一笑:「劉成剛同志,我們是壁州市紀委的,我是紀委副書記何大林。」
「現在,我們根據市委市紀委的指示,依法對你進行隔離審問,請配合我們。」
劉成剛瞪著何大林。
他馬上問:「理由呢,憑什麼,我犯了什麼罪,我違反了什麼法!」
何大林低笑一聲:「跟我們走吧,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劉成剛怒聲道:「毫無理由,我憑什麼跟你走?」
「把我的手機還給我,我要給市委打電話,我要聯繫市委!」
何大林搖頭,回答說:「劉成剛,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有專人記錄,你的一切言行也都將被攝像機記錄。」
「不僅手機不會還你,在沒有調查清楚你的事情之前,你的人身自由也被限制了。」
「你如果問心無愧,就應該配合我們,明白嗎。」
劉成剛聽罷,淡然一笑:「好,我配合你們調查,我就不信,我乾乾淨淨的,你們還能給我查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來。」
何大林帶著劉成剛離開了南漢區委招待所,入住漢州市一家賓館。
這裡,將成為臨時審問調查劉成剛的地點。
左開宇在房間裡等著劉成剛。
劉成剛進入房間,盯著左開宇,冷聲道:「左開宇!」
左開宇點了點頭,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說:「劉副書記,我們又見面了,在你接受市紀委的審問調查前,我想單獨與你聊一聊。」
「這次面談,沒有任何記錄。」
劉成剛轉身看了一眼,發現何大林都沒有進入房間。
他就冷笑一聲:「開宇啊,你都要調走了,這是何苦呢,就非要跟我作對?」
「臨走也要咬我一口,才走得安心嗎?」
左開宇深吸一口氣,說:「劉副書記,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壞消息,畢竟,我無法升職了。」
「我可能不會被調走了,不僅不會被調走,接下來,我可能還會繼續查古玩店的事。」
「直到赤馬縣的三家古玩店被連根拔起!」
劉成剛聽到這話,他冷笑一聲:「是嗎?」
「左開宇,你當你是誰呢,三家古玩店,你想查就查嗎?」
「我記得你砸過古玩吧,可結果如何?」
「最終還不是放棄了。」
「現在,你跟我說這些,不覺得自己太過輕狂了嗎。」
左開宇點了點頭,說:「對,我是查過,沒有結果,可為什麼沒有結果,我經過了反省,經過了深思,才發現你才是赤馬縣藏得最深的一個人。」
「你在赤馬縣苦心經營了十餘年,門生可以說是遍布整個赤馬縣。」
「哪個系統里沒有你的人,哪個幹部不給你三分薄面。」
「我砸古玩,已經出動縣委書記與縣長了,可最終呢,聽號令主動砸的幹部有多少,幾乎沒有。」
「因為你沒有表態,只有你表了態,赤馬縣那些收藏古玩的公職人員才會砸掉手裡的古玩。」
劉成剛哈哈一笑:「開宇同志,你太高看我了。」
「我就是一個副書記,協助梁書記管黨建的,怎麼比得上樑書記與宋縣長啊。」
「砸古玩你之所以失敗,是因為你在無中生有,本就沒有事情,你非要給說成行賄受賄,你不失敗誰失敗?」
「還有今天,出動市紀委把我限制在漢州市,你覺得你就能成功嗎?」
左開宇深吸一口氣,說:「劉成剛,你還執迷不悟嗎?」
劉成剛哈哈大笑起來:「開宇同志,我沒有入迷,為什麼要悟。」
「倒是你,你別再盯著我不放了,我只適合分管教育,其他事情,你沒有天賦。」
面對劉成剛這樣的回答,左開宇知道,如今這劉成剛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再給他留面子了。
他想著,若是劉成剛能夠迷途知返,或許對後續查古玩店能有幫助,但是現在看來,劉成剛是鐵了心要硬抗下去了。
他對劉成剛說:「既然如此,那你接下來做好心理準備,回答幾個問題吧。」
劉成剛點頭,很隨意的一笑:「你問吧,我問心無愧,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完,劉成剛就坐在了沙發上,想要抽上一根,卻發現身上的煙都被市紀委給沒收了。
左開宇卻說:「不是我問,是她。」
這時候,洗手間的門打開。
劉清雪從洗手間內走出來,她滿臉淚痕,盯著劉成剛。
「爸……」
劉成剛愕然一驚。
他陡然站起來,盯著劉清雪,又看著左開宇。
他怒聲道:「左開宇,你他的娘混蛋東西,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左開宇盯著憤怒的劉成剛,說:「我對你女兒做了什麼?」
「劉副書記,你這話問錯了,你應該去問魏君安,問一問他弟弟想對你女兒做什麼。」
劉成剛一頓。
這時候,劉清雪開口問:「爸,你告訴我,她是誰……」
劉成剛盯著劉清雪,搖了搖頭,說:「清雪,你別被左開宇洗了腦,你大學都沒有畢業呢,人心險惡……」
劉清雪苦笑一聲:「爸,我沒有被洗腦。」
「我是親眼所見,親眼所見。」
「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她叫什麼名字,還有,那個小男孩,他叫劉什麼……」
劉成剛面色陡變。
但是下一刻,他搖頭說:「清雪,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劉清雪沒想到她問得這麼明白,她父親還是要騙她。
她只能看著左開宇,左開宇將那張照片拿出來,舉起來讓劉成剛看。
劉成剛看到照片那一刻,他閉上了眼,隨後坐在沙發上,沒有答話,一句話也沒有說。
劉清雪上前,問:「爸,你告訴我,這個女人是誰,小男孩又是誰。」
「你為什麼要和他們合影,還把這張合影放在我們姐妹和你合影的下面藏著。」
劉成剛深吸一口氣,回答說:「清雪,一張合影而已。」
「曾經的故人,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想用這麼一張照片來定我罪,滑稽,太滑稽了!」
劉成剛拒不承認與照片上那女人以及小男孩的關係。
劉清雪冷聲道:「爸,那小孩的長相跟你一模一樣!」
劉成剛眨眼一笑,說:「是嗎,巧合罷了。」
隨後,他轉頭看著左開宇,說:「左開宇,一張照片而已,證明不了什麼,你註定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