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西省,省委。
樓摘星與呂子元再次見面。
樓摘星直接開口,說:「子元同志,前日你我都有事,左開宇的事情沒有確定下來。」
「今天,這件事,我得再次向你明確一下,左開宇同志不經過我的允許,他不能被調離赤馬縣。」
呂子元一笑,他坐在樓摘星對面,神態很是放鬆。
他喝著茶,說:「樓副書記,左開宇這個同志理應被重用。」
「他在赤馬縣做出了成績,有改革經驗,如今發改委正缺他這麼一位同志,我們不能以個人意志而去阻斷他人的發展前途。」
「樓副書記,你如果對左開宇同志有更好的任命,我不反對,不過,讓他先到省發改委做一段時間的工作,再調離他,一樣可以。」
呂子元不明白樓摘星為何對左開宇如此重視。
但是,他能聽出來,樓摘星對左開宇的仕途是有規劃的。
他之所以反對,是因為他的這個調任與樓摘星給左開宇的規划起了衝突。
但是,這件事呂子元已經答應了程志偉,他也得爭取一下。
聽到呂子元的話後,樓摘星搖頭說:「子元同志,這不是我的個人意志,你明白嗎!」
「我依舊還是那句話,左開宇同志不經過我的允許,他不能離開赤馬縣。」
「省委組織部下達給壁州市委的指示,我希望你馬上收回。」
呂子元不由一笑:「樓副書記,現在這個指示不是說收回就收回那麼簡單的。」
「省發改委那邊已經為左開宇同志空出了經改處的處長的位置,就得左開宇同志去上任。」
「其次,壁州市委組織部那邊也和左開宇同志談了話,左開宇同志也表明了,他聽從組織的安排。」
「可以說,這是天時地利人和。」
「如果去改變這個決定,很多事情都會發生改變。」
「我們上面變來變去,下面就得忙來忙去,所以樓副書記,我的意思是,左開宇同志就調來省發改委,你這邊對他有新的任命,你再調動就行。」
「這難道不一樣嗎?」
樓摘星再次強調:「左開宇是不能離開赤馬縣的。」
呂子元一頓:「他為什麼不能離開赤馬縣?」
樓摘星沒想到呂子元如此的固執。
他雖然在省委里排名第三,是專職副書記,但卻也難以改變省委組織部部長的意志。
他最終搖頭,說:「子元同志,很多事情,並非你想像中那麼簡單。」
「你若是真不聽我的勸,非要調左開宇到省發改委工作,那好,你去吧,我不再阻止你了。」
呂子元也就一笑,說:「樓副書記,我這個人向來是秉公辦事的,左開宇同志是真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所以我才答應省發改委,把他調來工作。」
「若是因為一些個人因素,不讓左開宇同志到省發改委工作,我覺得是組織的損失,是各級黨委組織部的失職。」
「此番調左開宇來,間接說明,各黨委的組織部是沒有失職的。」
呂子元臨走時,說了這麼一句話。
樓摘星聽罷,只得笑著點頭,說:「子元同志,我不否定你的觀點。」
「這件事,你我之間就到此結束吧。」
呂子元點點頭:「好,樓副書記,我就告辭了。」
隨後,呂子元離開了樓摘星的辦公室。
在呂子元離去後,樓摘星只能撥通一個電話。
「喂,安邦書記,我是樓摘星。」
「目前有一件事,需要向你傳達一下,那就是左開宇同志要被調離赤馬縣了。」
江南省的省委書記夏安邦一頓。
他問樓摘星:「誰的意思,姜家的,還是誰?」
樓摘星搖頭說:「安邦書記,不是,是巧合,也是偶然,我們樂西省委組織部部長呂子元同志的意思。」
「我給他講了,左開宇同志不能被調動,但他不聽取我的意見。」
夏安邦聽罷,說:「是正常調動程序吧?」
「是左開宇在赤馬縣做出了政績,所以省委組織部注意到他,然後給他升職,是嗎?」
樓摘星回答說:「應該是。」
夏安邦便說:「我知道了。」
隨後,兩人掛斷電話。
夏安邦在沉思片刻後,給夏為民打了電話。
「喂,為民。」
「爸,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你們省委組織部已經決定,要把左開宇調離赤馬縣,你是怎麼想的?」
聽到這話,夏為民眉頭一皺,冷聲問:「爸,姜家輸不起?」
夏安邦回答說:「樓摘星同志告訴我,與姜家無關,是你們省委組織部的意思。」
夏為民忙說:「不能!」
「左開宇在赤馬縣都還沒調查古玩店的事情呢,他豈能走?」
「當初讓他到赤馬縣,就是去碰古玩店的。」
「雖然聽說他放棄了,但我正想給他助助力呢,讓他重新去碰古玩店。」
「得讓他在古玩店上徹底栽跟頭,或者他徹底查封古玩店,他才能離開赤馬縣。」
「否則,我和他之間的約定,就是一個笑話!」
夏為民不允許左開宇離開赤馬縣。
至少現在不允許。
他想看左開宇與古玩店對碰在一起!
左開宇雖然已經碰過古玩店,但只是淺嘗輒止,沒有深入就放棄了,他覺得這其中有蹊蹺,想著助力一下,讓左開宇再次去碰古玩店的事。
可若是左開宇被調離赤馬縣,他的計劃就落空了。
而且,左開宇在樂西省的發展,決定著姜家姜易航能不能再次被外放主政。
他在京城見姜易航時,說迫切希望姜易航外出主政,他需要壓力,這話說出來,自然是氣姜易航的。
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是姜易航永遠別出來主政,畢竟他是有終極目標的,可不希望姜易航出來與他競爭。
因為他明白,越到後面,能與他競爭的人就越少,而姜易航必然是少數人之一。
夏安邦聽罷,說:「那好,我給你們省委組織部的部長打個電話,給他講一講。」
「若是他不聽我的,那我也無能為力。」
夏為民說:「爸,你去說,他怎麼也會給你一個面子。」
夏安邦掛斷了電話,找樓摘星要了呂子元的電話,打給了呂子元。
「喂,呂子元同志,你好,我是夏安邦。」
呂子元很是意外。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接到江南省委書記夏安邦的電話。
「安邦書記,您好,您好,您是有事嗎?」呂子元趕忙回應。
「子元同志,倒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與你認識一下,你的電話號碼我是通過樓摘星同志拿到的。」
「子元同志,我的冒昧你不反感吧?」
夏安邦笑著說。
呂子元忙笑著回答說:「安邦書記,您說笑了,我豈會反感。」
「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呂子元的語氣很客氣,笑哈哈的,但其實,他內心已然生出一絲膩歪來。
是通過樓摘星打來這個電話,那這個電話的目的不言而喻嘛。
是為了左開宇調離的事情打來的這個電話。
江南省委書記竟然插手樂西省的內政?
這很敏感吧。
這時候,夏安邦便說:「子元同志,倒也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就是我的老朋友樓摘星提起你,說呂子元同志是一個務實者,所以嘛,就冒昧打來電話,與你認識一下。」
呂子元回答說:「安邦書記,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夏安邦則說:「子元同志,那就這樣,以後有機會,我們見面喝茶。」
呂子元一頓,沒想到夏安邦並不開口提起左開宇的事情。
他就明白,夏安邦還是很清醒的,知道左開宇調動是他省內政,他不能插手,因此一個字也沒有提。
而是間接提了樓摘星。
言外之意便是,樓摘星的意思就是他夏安邦的意思。
夏安邦的電話掛斷後,呂子元坐在沙發上,他在沉思。
這左開宇竟然與夏家有關係。
夏安邦都親自打了電話,那麼,還調不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