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如果說是為了出一口氣,你信嗎?

  「活體……器官移植?」

  謝彌若有所思的念出了海報上的那幾個字。

  聽到聲音的許霜絨猛地轉頭,「謝彌?你怎麼在這。」

  「我在……」

  謝彌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了許霜絨和蕭景析身上的病號服。

  看一眼他們身上的病號服,再看一眼牆上的[活體器官移植],誠心發問:

  「你們是來做器官移植的?」

  許霜絨嘴角一扯:「怎麼看都不是吧。」

  「哦~~」

  謝彌突然拉長音調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所以你們是被迫來做活體器官移植的,你們是被綁架來的。」

  許霜絨:「?」

  她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不過不管謝彌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情況都似乎變的有些糟糕了。

  因為謝彌的表情開始不對勁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沈爅卿成了活體器官移植的黑幫頭頭,還把你們綁到了這裡。」

  「但作為沈爅卿的好同事,我決定幫幫他。」

  謝彌掏了掏口袋,掏出了剛剛吃烤串剩下的一把鐵簽。

  她兩手握著鐵簽,站在幽靜的走廊中央,對許霜絨露出邪惡的笑容。

  「準備摘哪個器官?全麻還是局麻啊?要不就生剝?」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話音剛落,謝彌開始撒丫子狂奔,手裡的鐵簽子磨的沙沙作響,宛如撲食的餓狼。

  許霜絨自然不會相信這種一聽就是惡作劇的恐嚇,但無奈謝彌的模樣實在是……

  太嚇人了。

  有種被她抓到就會真的死掉的感覺。

  許霜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走廊上狂奔了。

  身後的謝彌已經快變異了,眼冒綠光張著血盆大口發出猖狂的反派笑聲。

  「許霜絨……嘿嘿嘿……許霜絨……嘿嘿嘿嘿……」

  許霜絨快崩潰了。

  這是真神經病吧!!

  『撲通——』

  跑到一半的許霜絨突然感覺大腦傳來一瞬刺痛,身體力氣剎那抽離,無力的倒在地上,昏睡了過去。

  謝彌目瞪口呆站在後面。

  「真暈啦?」

  她走過去彎腰湊到許霜絨臉前看了一眼,又問了一遍,「真暈啦?」

  身後突然響起轟然一聲。

  謝彌回頭一看,蕭景析不知何時又暈在後面了。

  似乎是因為……

  謝彌看了眼手裡的鐵簽子,又看了眼暈倒在地的許霜絨。

  不會是以為她把許霜絨捅死了,所以嚇暈了吧?

  好抽象的一幕,好抽象的夜晚。

  ……

  醫護人員們很快出現,把許霜絨和蕭景析重新抬回了病房。

  謝彌也在護士的引領下,來到了沈爅卿的病房。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時針在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

  男人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白皙的面龐在月光下顯得越發慘白沒有血色。

  他額頭上還包著一層白紗布,宛若油畫中的病弱美男子,惹人憐惜極了。

  謝彌走上前,在他病床邊坐下,沉默的看著病床上沉睡的男人。

  「老沈……」

  她緩緩伸出手,輕撫他額頭上的紗布,眼裡是幾分痛心與不忍,「你……」

  『歘!』

  「果然是裝的!!」

  毫不留情的一把將那紗布扯下,力道之大險些沒把沈爅卿的腦袋都從枕頭上拎起來。

  紗布落下,額頭上乾乾淨淨連半個包都沒有,哪裡像是磕到頭被磕暈的樣子。

  「臉還挺白。」謝彌伸手摸了摸,「擦粉了?」

  本想裝暈博同情的沈爅卿愣是氣醒了,哭笑不得的握住她不安分往下摸的手。

  「謝老師,我這是天生麗質。」

  確實有把臉塗白顯得更蒼白的假象,但仔細想想,那樣似乎就有點太驚悚了。

  「這裡沒人,你怎麼能叫我謝老師呢。」

  沒趁機占到便宜的謝彌有點不開心,「忘了我們之前整理出的情侶暱稱?叫謝老師多生疏。」

  「所以……0521?」

  沈爅卿多少有些欲言又止,倒不是不願意叫這個情侶暱稱,只是確實會有種……

  滴滴司機和乘客確認訂單的感覺。

  「哎,0606!」

  謝彌顯然對這個稱呼很滿意,很自然的就拿起床頭柜上的蘋果啃了起來。

  「說一下吧,什麼情況,你為什麼會跟蕭景析和許霜絨同時暈倒在澡堂里?你把他們打暈的吧?」

  某些時候,謝彌的直覺確實異於常人。

  沈爅卿倒也沒有否認,「對。」

  「為什麼?」

  這一點謝彌還是沒有想通,「我只是讓你小心他們,儘量離他們遠一點,你怎麼直接就上去把人給揍暈了?」

  沈爅卿聞言,漂亮的桃花眼中繾綣笑意,被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賦予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看著她,聲音好聽的說。

  「如果我說是為了幫你出一口氣,你信嗎?」

  謝彌對上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認真的回答。

  「信。」

  她知道沈爅卿隱瞞著什麼,並沒有告訴她實話。

  可她選擇相信他的說法。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對他展露出的神秘探究到底,而是選擇尊重他的隱瞞。

  或許,他也有不想被她知道的事情。

  就像八年前的那個夏日,蹲在健身房的後花園裡為自己的小小秘密暗自傷神的懵懂少年。

  他一直都沒變。

  「既然如此,有這麼好的機會只出一口氣有點可惜,不如我們再去多出幾口氣怎麼樣?」

  沈爅卿眼底笑意更甚,「比如?」

  「來!」

  謝彌一把抓起沈爅卿的手,將他從病床上拉起來,往外跑去。

  「許霜絨跟蕭景析的病房是在哪一間來著,對了,有沒有馬克筆?最好是很難洗掉的那種。」

  沈爅卿被謝彌拽著,奔跑在這段深不見底的長廊上。

  看著女孩的背影,他不禁垂眸輕笑。

  他並不打算將一切都告訴她。

  至少曾經那段黑暗的,獨自煎熬過來的歲月,他想埋藏在心底。

  和她的再次相逢,只需要幸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