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側首瞥他,少年看他的眼睛亮亮的,還有點像二哈怯生生的望著主人:「不一定,人生那麼長,而且,謝家在國外也有產業,出差出國是很常見的事情。」
這是實話,謝家產業著實家大業大。
「這倒是,就現在我還得時不時去國外參加個醫學會,不飛也不行。」秦硯附和,他們這些當牛馬的,出國出差太正常不過了,估計就是倒時差,才會禿頭!
「哦...」謝承有些失落的癟了癟嘴,眼睛一轉又問:「那我換一個方式問,你不會去國外定居吧?」
林衡:「...............」
不好說,萬一謝驍擰巴起來不就把我流放國外了?
「應該不會。」
「好耶。」
謝承這個脆皮小苦瓜得到滿意的答案,樂呵呵的坐了回去,又玩起了消消樂。
林衡不知道在他們回京城的時候,沈家夫婦由於沈非涼的不配合,只得帶了些人來落雲村找沈非涼。
他們乘坐的飛機,在某一刻在某片天空下背道而過,一個去,一個回。
飛機落地即將落地時,外面正是綻放的黃昏,猶如血色燼燃,美的絢麗。
謝家對於私人飛機有全套的設備,停落點在私人機場裡,林衡剛一下飛機,就看見幾輛車停在不遠處。
而後吸引他注意力的是...
謝驍。
謝驍站在豪車邊上,應該是剛從車裡下來,他沒有穿西服,而是穿了一身簡單的白T恤加牛仔褲,青春又洋溢,金紅的餘暉在他白衣上鍍上一層光,血色像是要把他染透。
「...不要告訴我,謝總是專門來接我們的!」秦硯壓低的聲音相當震驚,震驚的他差點左腳絆右腳,連帶著走他前面的謝承一軲轆的滾下樓梯。
「...大哥,應該不是來接我的叭...?」謝承雖然腦子不好,但也沒迷之自信到這種地步,看那架勢,他就知道肯定不是來接他的。
林衡比他們倆淡定:「應該是來接我的。」
秦硯驚了,震驚的看林衡,小聲問:「接你幹什麼?」
林衡:「一起去燒紙。」
一人燒多數會emo,兩人燒能得到詭異的安慰。
就是那種——看慘的不止我一個。
這答案給秦硯乾的梗了梗,好真實的答案啊。
謝總的爸,死了,在上個月。
林衡的爸,也死了,還在上個月。
甚至,他們倆的爸,是死在同一架飛機上。
飛機失事,相約燒紙,還真合理!
秦硯憋了憋,安慰道:「你節哀。」
這時謝承發言:「我能一起去燒紙嗎?」
林衡:「...你確定?」
謝承想了想,就謝父對他那個樣子,他還給他燒紙?
沒偷偷的把他骨灰揚了都算不錯了!
「不確定,我頭暈,想回家睡覺。」
秦硯:「............」
變臉真快,喜怒無常的青少年。
血色殘陽,不知道是這黃昏太絢麗,還是蟹老闆出手太大氣,一出手就是90 0000的獎金。
這讓林衡的心情有些美妙,就像是在熱的最渴的時得到了一碗冰冰涼涼的酸梅湯,清涼解暑,一口飲下暑氣漸散,那點微酸也成了開胃的愜意。
謝驍的目光落在下飛機的那一行人身上,或者說,他的的目光是落在林衡身上,眸光隱晦的描摹過那人的一縷一寸,不知道在探尋什麼答案。
「大哥好。」
林衡他們走到謝驍的身前,謝承很有眼色的低頭問好,然後就保持沉默,當小蘑菇。
「謝總好。」
「謝總好。」
前者是林衡,後者是秦硯,他們倆屬於謝家的高級員工叭,在細分點就是「精英」員工。
謝驍道了句「辛苦了」,打工人們很上道的搖頭說「不辛苦!」,然後就是分道揚鑣。謝承被其他保鏢帶走了,秦硯也坐上老闆配的專車...
出了機場。
因為,封曦那個霸總知道秦硯今天要回來特意跑到機場外接人,別說,林衡覺得這哥們的曖昧期搞的還挺甜。
蟹老闆還很有人道主義的提出:「這個時間要先吃點東西嗎?」
林衡搖頭,謹記這趟的主要目的——陪謝驍燒紙上墳。「我不怎麼餓,剛從飛機上下來沒什麼胃口,謝總餓嗎?」
「不餓。」謝驍看了他一眼,轉身上車。林衡倒是想去坐副駕駛,結果鍾助理把蟹老闆的車門一關,比他快一步坐上副駕駛。
「林律師,其他車沒坐了,你...」鍾助理望後看了一眼,意思很明顯,讓他坐後面,和謝驍坐一塊。
林衡:「...............」
你這明晃晃的暗示真的不是想要把我流放出國啃野菜嗎!
和謝驍坐一起,他得覺得我也惦記上他那高貴的肉體!
扣工資事小,國外挖野菜事大!
人王寶釧好歹是為了愛有個精神安慰,我純粹是背鍋!
「林律師?」鍾助理低聲疑問,看似疑問,實則催促。
林衡覺得他的聲音有點像催命符,瞥一眼已經閉目養神的謝驍,男人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片陰影,不知道是忙碌的眼下烏青,還是男人的眼睫過於濃密。
而且,這後排還是通的!
林衡收回目光,心裡憋屈著氣走到車的另一邊,上車。
一上車就坐的板板正正,爭取和這隻螃蟹保持距離,他們倆之間隔的距離都可以再坐下一個人來。車子緩緩啟動,隔絕視線但不隔音的擋板緩緩升起,隔絕了林衡看前路的樂趣。
他的感官被放大。
整個狹小的空間就只剩下,他和謝驍,密閉的空間裡,仿佛連謝驍呼吸的頻率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這樣的認知令林衡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快速掃謝驍一眼,青年的頭倚在靠背上有些偏,夕陽的餘暉就是那麼恰好的灑在他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隱入陰影。
活脫脫的像個怎麼也收不了的妖孽。
林衡微不可察後仰,爭取離謝驍遠一點,他把手機調成靜音,不讓信息提示的聲音打擾睡覺中的蟹老闆。
奔波一天的確有些累,車子在平穩行駛,林衡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眯著了,一陣熱源讓他醒了過來。
天已經徹底黑了,車內是窗外的光影快速掠過,成斑駁陸離的光...
等等!
啥東西這麼熱?
還軟硬軟硬的。
林衡近乎是機械卡殼似的緩緩扭頭,一看,瞳孔一縮!
謝大總裁那麼大一隻螃蟹,硬是把頭埋在了他的肩頸處,呼出的熱氣一陣陣的,半個人都撲在他身上,這是個什麼曖昧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