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林衡聽不見,他也不會唇語,只看見小王的嘴唇一張一合,深吸一口氣,繼續吹!
反正謝家家大地廣不會擾民!
彼時。
謝驍帶著助理保鏢團剛進謝家,就聽見那若有若無的嗩吶聲,悲傷的簡直是在上墳。
他眼神一遞。
鍾助理立馬就上報情況,作為大少爺的心腹助理,這謝家的大體情況都被保鏢頭頭上報給他和老陳。
但今天老陳是夜班。
鍾助理:「...少爺,是小林管家在吹嗩吶,他和謝肆起了點矛盾。」
別說,吹的還怪好,聽起來就挺悲。
像死了爹一樣...
誒,呸!
人小林管家上個月才死了爹,罪過罪過...
想到這裡,鍾助理擔憂的看少爺一眼,少爺上個月也...
「我立馬叫林管家不要吹了!」
謝驍眉眼沉黑,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如大雪中最後一抹綠意,在頃刻間被大雪覆蓋。
他看向主樓的方向:「不用,我去看看。」
鍾助理亦步亦趨的跟著。
在鴛鴦戲水的門外——
吹了這麼久吹的腮幫子都發疼,林衡放下手裡的沉甸甸的嗩吶,用手揉著自己的臉頰,這才注意到手裡金光閃閃的嗩吶...
是純金的?!
林衡屈指敲了敲,好像真是純金的,還鑲嵌了一顆藍寶石加一圈小鑽,金光閃閃華麗無比。
他的手抖了抖,覺得這嗩吶霎時間有點燙手:「小王...這嗩吶,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小王已經盤腿坐在地上,儼然是一副鐵桿粉絲的模樣,對於林衡的問題,他如實回答:「二樓最後一間房間裡拿的,裡面堆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
哦豁!
完了兩個字在林衡腦海里飄過,眾所周知,每一個霸道總裁都有一點小喜好,謝大少的喜好已經挺正常的了。
就是不允許任何人去二樓的最後一間房間,哪怕是打掃,都是謝大少自己去打掃,眾阿姨們只能乖乖的候在門口遞打掃工具,連張望都不能張望。
那是謝大少是禁忌之地,猶記得一個打掃的阿姨不小心打開那扇門,轉頭就被開除,當月的工資都被扣了。
那還只是打開門什麼都沒幹,被解僱的如此乾脆,小王這...
這這...
萬一謝大少不講武德,那小王不就涼涼了?
當然,他這個罪魁禍首肯定也是跑不了的,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他們要完!
「林衡,你...」
當林衡在專心致志思考人生的時候,謝驍的聲音跟幽靈似的出現在他身後,說句不恰當的比喻。
這感覺就是你剛埋了屍 轉頭這人就出現在你身後叫你。
所以!
林衡被驚的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上,手裡的黃金嗩吶「啪嚓——」一下,大喇叭的邊緣磕在地上,發出黃金的噪音,而後被音響擴大。
「...............」
青年穿著白色襯衫加黑色西裝褲,跪坐在地上,脊背挺的筆直,頭微微垂著,額前幾縷碎發遮住長眉。
他半闔著眼帘,秀雅的臉上不見喜怒,金絲眼鏡滑落些許,手裡的黃金嗩吶在他手裡不像是樂器更像是武器。
他像跪在神明神像前的信徒,看似乖順,實則桀驁不馴。
不信神佛。
小王眼疾手快的把音響關掉並爬起來退至一旁,和謝總的保鏢們站一起,因為都是黑西服讓他完美融入,大有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灑脫!
林衡緩緩地向斜後方,抬頭一看。
就見謝驍那帥的很有攻擊力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手裡的嗩吶...
林衡:「...............」
感覺要涼。
這時候怎麼不給我跳個旁白?
我的金手指呢?
關鍵時刻上啊。
「咳...謝總好,家裡今天發生不少事情。」林衡輕咳一聲,打破詭異的安靜:「小王拉我一把,腿麻了。」
是真腿麻。
他就說,他不可能被謝驍嚇到腿軟。
林衡抬起手,示意他月薪10萬的皮卡丘扶他起來。
他還要匯報工作!
月薪10萬的皮卡丘快速瞥謝大少一眼,腿一邁,就打算握住小林管家那又長又好看的手,把金主拉起來。
結果!
謝大總裁隨手抓住小林管家的手,他們倆的手交疊在一起,兩秒不到謝大總裁就把小林管家扶了起來!
鍾助理抬手拉住小王的胳膊,阻止小王的前進。
被握住手,和蟹老闆對視的林衡:「...............」
蟹老闆,你人還怪好的,是個好老闆。
下一秒謝大總裁就發出死亡問題。
謝驍很富有紳士修養的鬆開林衡的手和胳膊:「你在幹什麼?」
還是沒有旁白,沒有作弊的金手指就只能靠自己琢磨謝大總裁的心情,林衡深吸一口氣,語氣沉重的開口:「吹嗩吶...」
林衡看見謝驍眼裡明顯的浮現出一抹狐疑,儼然是不信。
他繼續補充:「事情說來話長...」
謝驍:「你慢慢說。」
林衡覺得蟹老闆這語氣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他默默地梗了梗,直面核心問題:「謝總,擅自動了你的物品,我很抱歉,我可以馬上離職消失在你眼前,賠償金額的話...」
他感覺他說著這話,原本就有點冷的蟹老闆,逐漸變成刺骨的冰山,那寒氣化為利劍,能將人開膛破肚。
像帝王蟹!
眾人:!!!
好嚇人!
小林管家會不會被沉塘!
林衡頂著壓力把話說完:「從我工資里扣,你看這個解決方案,你滿意嗎?」
鍾助理偷偷的瞄了謝驍一眼,很好,少爺的臉的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不見波瀾,不明喜怒。
這代表少爺是真的動怒了!
小林管家,大危!!!
謝驍把黃金嗩吶從林衡手裡拿過,五指握住漸漸的用力,淡青色的血管在手背凸起,指節用力的泛白,他聲音冷淡:「不滿意,你的辭職不批,我現在只需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