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平穩的行駛,光影斑駁。
體溫的接觸讓林衡心裡彆扭,但面上很能穩的住,任由謝驍抓著他的爪子,他扭頭看著窗外。
除了路燈外已經少見居民樓的燈光。
「謝總,人都是會變的...」
原主已經嘎了,你的小夥伴沒了。
「嗯,我知道這個道理,沒有誰會是一成不變的。」謝驍的聲音懶懶的,他閉著眼,手指撥弄林衡的指尖,輕輕的捏了捏:「你不會是想說,你變了,所以你要拒絕我的請求?」
林衡:「...............」
你說的這麼直白我還怎麼拒絕?
90 0000。
想想那5個零。
這是老闆,他病了,腦子燒糊塗,要重溫童年的溫暖。
「...不會,你還要回憶其他的嗎?」
此時,一個打工人悄悄的碎掉了,林衡沒想到自己的打工精神居然這麼敬業,他都想為自己點個讚。
「...要...」
就這樣,謝大總裁像個考拉寶寶一樣,把林衡當樹一樣扒拉著,謝驍滾燙的體溫和沉沉的呼吸以及那連一個手指都懶得動的狀態,無一不在提醒著林衡——這人生病了。
林衡低語:「謝總,今天要不先別去了?」
反正中元節都沒趕上,差幾天是差,差十幾天也是差,都是差。
那麼折騰自己做什麼?
我看你燒的都糊塗了。
別學其他霸總發癲,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謝驍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就不想搭理他要一定去燒紙,反正就是沒聲,只剩那滾燙的體溫彰顯存在感,燙的林衡眉頭愈發緊蹙。
「謝驍。」
林衡用記憶里原主的口吻低喚謝驍的名字。
不知道謝驍對這口吻是有肌肉記憶還是怎麼得,林衡這麼一喊,謝驍的倚在他肩上的頭小幅度的動了動,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問:「怎麼了?」
林衡:「............」
蟹老闆,我發現你有點渣,看看這特殊的對待,原主能在你無意識的撩撥下不喜歡你就有鬼了。
林衡直接道:「我們過兩天去燒紙吧。」
謝驍的眸光落在林衡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的手上,輕飄飄沉甸甸的,萬千情緒在浮光掠影間閃現又隱匿,他輕輕的問:「為什麼?」
林衡面無表情開口:「諮詢過大師,我今天水逆,大師說我今天不適合燒紙,一碰火就會倒霉,為了我不倒霉,我不想去燒。」
「那明天?」
「明天也水!」
謝驍被林衡逗的忍不住一笑,因笑意,他的胸腔在微顫,看得出是發自內心的在高興:「那後天?」
「後天也水!」
「那大後天...?」
「大後天也水!」
謝驍更樂:「那大師說了你什麼時候不水逆嗎?」
林衡垂眸瞥他:「說了,你感冒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就不水了。」
謝驍驟然壓低聲音:「你在關心我?」
廢話,不論出自哪方面的原因我都該關心你。林衡點頭,承認的乾脆:「這很明顯,不是嗎。」
謝驍又輕輕的把腦袋靠回去,閉上眼,陳述事實:「但你明天就要去落雲村,接下來的幾天怕是沒什麼時間再和我去燒紙。」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謝驍的聲音很平穩,林衡硬生生聽出了一股怨念。
「……………」
這是謝驍在發燒,不是他腦子燒壞了,怨什麼念,都是錯覺!
「謝總想的話,我願意留在京城,等你恢復康健再去燒紙。」
在謝驍和謝承之間,林衡選擇的是謝驍。這個認知讓謝驍勾了勾唇,笑意綻放在林衡看不見的地方:「一定…要回去?」
「雖然有些僭越,但你的身體最重要。」林衡陳述事實,發高燒的人就別跑出來忙忙碌碌了,安安生生在家躺著吧。
別來個感冒高燒啥的就燒失憶了,某某狗血文里就是這個套路。
發完燒,人就失憶了。
你腦子要是燒壞了,這謝家偌大的家產可就要便宜別人了知道不。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謝驍說:「我們回家吧。」
「謝總英明。」真是個聽勸的好霸總!
他們這個隔板隔絕視線但不隔音,所以在謝驍那句「我們回家吧。」落下後,鍾助理就小聲向車隊下達通知———回謝宅。
豪華車隊緩緩地調頭,朝燈火通明的繁華城區駛去。
對於聽勸的蟹老闆,林衡還是任勞任怨的「人型安慰儀」,來撫平生病的蟹老闆那動盪的脆弱心思。
也幸好這後排的空間比較私密沒人看見這蟹老闆沒有形象的倚靠著他,不然他們倆落在旁人眼裡那就是活生生的不清不楚了。
林衡半眯著眼,窗外路燈的光影在他臉上快速掠過,從燈光里乍明又被埋入黑暗,周而復始。
他思緒如長風一樣,到處飄蕩,沒一個落腳點,倒是謝驍這個擰巴的當事人好似又睡了過去。
睡了也好,不然他們倆都清楚的面對彼此,在這種情況下或多或少都得有點尷尬。
這麼折騰一通回到謝家祖宅時,已經是晚上10點多,深夜寂靜,月色清涼。
但,還是有謝家傭人在門口等候。
車穩穩停下。
林衡動了動發麻的手指,一陣酥麻的感覺傳來,不止手指發麻,被謝驍壓著的半邊胳膊也發麻,自從抱上後,這蟹老闆就沒動過一下。
這老闆不動,他敢動麼?
敢,但有點不忍心。
畢竟謝驍在發著高燒。
這會車已經穩穩停下,林衡見司機和鍾助理都下車等候著車外,他指尖互相捏了捏緩解酥麻感,和同事的宵夜估計也要泡湯了。
林衡壓低聲音,輕輕的推搡還靠在他肩上的謝驍:「謝總,醒醒,我們到家了...」
那被特意壓低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有幾分溫柔。
謝驍的指尖動了動,無意識的捏上林衡的指尖,不輕不重的力道,他緩緩地坐直身體,後背完全倚靠著椅背,輕闔著眼,像是意識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麻了嗎?怎麼不喊我...」
林衡瞥了謝驍一眼,男人睡眼惺忪帶著莫名的懶散,他快速把自己的爪子縮回來,插衝鋒衣的兜里:「還好,謝總,我們到家了,你的情況我建議讓醫生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