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章 私募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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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雲峰雖然文質彬彬的,但性格頗為豪爽,我很是欣賞。

  他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請,在這山上小住,和我徹夜長談一番。

  「我是上海人,讀書還算可以,16歲被保送到清華,畢業後又到英國帝國理工大學讀研究生,在摩根大通工作了幾年後,回到上海,成立了自己的私募基金,投了一些項目,收益還行。」程雲峰風輕雲淡的說。

  我不禁感慨,別人一輩子都難以達到的高度,他做起來就像玩一樣。

  「那怎麼來的重慶?」

  「丁宜萱是重慶人,美術學院畢業的,沒事就喜歡去寺廟裡做義工,那次是我來重慶考察一個項目,正好住解放碑羅漢寺附近,合作方說羅漢寺是黃渤拍《瘋狂的石頭》的場景,我很喜歡黃渤,就打算去寺廟裡逛逛,沒想到遇到了丁宜萱,我就喜歡上她了,經常飛來飛去的也不方便,我就在重慶買了房,定居在這裡了。」程雲峰笑著說。

  「那上海的事業呢?」我好奇的問。

  「這個也沒啥影響,我在上海的時候也是滿世界到處飛。」

  也是的,他是做股權投資的,肯定要到處考察項目。

  「哈哈,江兄,我看你和嫂夫人也是郎才女貌,怎麼走到一起的?」程雲峰看到葉採薇和丁宜萱挽手走了進來,笑著問我。

  「我們是大學同學,一個系的,我打球不小心弄傷了她,把她背回宿舍,就喜歡上了她唄。後來她辭去老家的工作,和我在重慶一起做茶葉生意…結婚生孩子…就這樣。」我拉著葉採薇的手,讓她坐在我旁邊。

  「宜萱,江大哥讓我們今天就住山上,明天早上你可以早點起來寫生了。」程雲峰笑著對丁宜萱說。

  丁宜萱點點頭:「剛才採薇姐也讓我住下來,我也想留這裡陪採薇姐呢。」

  王麗早收拾了一間客房,安排程雲峰兩口子住下。

  躺在床上,葉採薇對我說:「我和丁宜萱挺投緣的,她喜歡畫畫,我還想向她學習油畫呢…我們倆還計劃一起自駕游…走遍大江南北,一路畫畫一路玩…」

  我心裡想就你們兩個瘦弱的小女人,還敢自駕游?

  不過我沒有打擊她的熱情,夢想嘛,每個人都要有的。

  早上五六點,天色就亮了,溫度還不算高,有些涼爽。

  葉採薇拉著我出來散步,圍著茶山慢慢的走一圈,呼吸著清新的空氣,聽的旁邊松林里的鳥鳴,心裡格外寧靜。

  回來的時候,丁宜萱已經支好畫架,在調色畫畫了,程雲峰搬了把椅子坐在那裡,看著遠處的青山發呆。

  「雲峰、宜萱,早!」我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昨晚我已經知道,程雲峰29歲,比我小1歲,丁宜萱26歲,比我們都小。

  我們就索性以名字相稱,不再那麼客套生分。

  「南哥,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昨晚我們睡的可香了…一覺到天亮。」程雲峰笑著說。

  悠揚的鐘聲從南空寺傳來,打破了清晨的靜寂。

  「暮鼓晨鐘驚宿鳥,明窗淨几品香茶。」丁宜萱放下畫筆,微笑著說:「採薇姐,你和南哥過的是神仙般的生活。」

  王麗過來叫我們吃早飯,白粥、鹹菜、醃豆角、白煮蛋,還有楚漢親自烙的油餅。

  飯後,帶她們兩個參觀了手工茶坊,告訴了他們手工制茶的全過程,當得知智空大師手工炒制的茶每天不過半斤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能在南空寺喝到智空和尚泡的南空禪芽有多珍貴。

  「南哥,你還有其他茶廠嗎?」丁宜萱對手工制茶很感興趣。

  「有呀,永川有一個茶廠,還有雲南,那裡有八個山頭的茶廠和我合作,我和他們一起成立了一個包裝基地,現在已經開始投產了。」

  「雲南嗎?那太好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去雲南的茶山走一走,我喜歡雲南那個地方。」丁宜萱笑著對葉採薇說:「採薇姐,到時候我們倆開車去…」

  我不禁多看了丁宜萱兩眼,這個溫婉可人的文藝女青年似乎不像她外表般柔弱呀,不會和葉採薇一樣,也是個外表林黛玉,內心魯智深一般的人吧。

  程雲峰笑著對我說:「南哥,你可能被丁丁宜萱的外表蒙蔽了,她膽子可大了,沒認識我之前,就自己開車走了318一趟。」

  「你不怕路上遇到塌方呀、泥石流呀?一個人太危險了。」我不由得對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孩有些佩服,膽子太大了。

  「沒啥好怕的,和人心比起來,大自然真沒那麼可怕。」丁宜萱笑著說。

  丁宜萱年紀輕輕的,對人性竟然有如此悲觀的看法,怪不得她信佛呢。

  「走吧,我們去喝一喝這禪芽吧。」我帶著他們回到了茶舍。

  「南哥,我很好奇,你怎麼是從證券行業突然跳到茶葉這個領域的?」程雲峰疑惑的問我。

  我苦笑著說:「陰差陽錯,為了生活而已。」

  我把我在證券公司的遭遇告訴了他們,包括醉酒後衝動買了老王的茶舍,借高總的奧迪車子強行裝逼糊弄川紅公司的邱總等等。

  我並沒有隱瞞這些糗事,如果我做的不好,這些事情自然不能再提,現在做的還行,這些糗事就成了趣事。

  當一個成功的人說自己失敗時候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會很寬容,因為彼此都可能處於低谷和失敗。

  當一個失敗的人說自己成功時候的事情,大多數人是不會有興趣的,也不會那麼寬容,你都失敗了,再提昔日成功的事情有什麼意義呢。

  當然現在我也談不上成功,但也不會因為過去這些糗事而自卑,當你以平和的心態去看過去不成熟乃至幼稚的自己的時候,你只會莞爾一笑。

  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如果你能以玩笑的口吻去和別人講述你過往的糗事,這說明你已經放下了,不會介意了。

  程雲峰聽了哈哈大笑,一個勁的誇我會動腦筋。

  他應該是蜜罐子裡長大的,一切順風順水的,讀書、考研、工作、創業,沒遇到任何波折過,更沒有吃過社會的苦,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丁宜萱微笑著說:「南哥那是沒辦法,這個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只看衣裳不看人。不像你們做股權投資,公司包裝的再高大上,你們也必須看到真實的報表才認帳。」

  看來這丁宜萱世事看的很透徹,程雲峰如果有她在身邊參謀,應該不會吃虧。

  一個懂數據報表,一個懂人情世故,真是天作之合。

  程雲峰訕訕的笑著說:「我確實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

  「人生境遇各不相同,其實我蠻羨慕雲峰的,一切都是順風順水的。苦難不是財富,歌頌苦難是最無恥的事情,人活在這世界上,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生活不好嗎?幹嘛要遭受苦難的折磨?即使要想去吃苦磨難自己,也是主動的去修行,而不是被動的去遭受。就像宜萱一樣,你可以放棄悠閒舒服的生活,背著背包開著車去走318國道,風餐露宿,自己喜歡而已,並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我笑著說。

  「南哥,你這話說的走道理。」丁宜萱點點頭。

  程雲峰說:「我確實一直都很順利,不過我也對那些處在困境中的人很同情,每年我都要和宜萱一起去貧困山區走一走,捐助那些學校,還認領了幾個貧困的學生呢。」

  「達則兼濟天下,窮者獨善其身,雲峰,你和宜萱做的事情很有意義。」

  「我是這樣想的,我投資獲得的收益,也是來自社會,拿一部分出來回饋社會,也是應該的。我為什麼和宜萱信佛呢,我倒不是想讓佛祖保佑我發財,只是覺得寺廟在,有些沒有辦法脫離塵世苦難的人能有個精神寄託的地方,不管是虛幻的妄想,還是虔誠的信仰,只要心裡有希望,就能活下去。」程雲峰鄭重的說。

  「就像那些得了絕症的人,醫學沒有辦法挽救他們,他們就來寺院裡燒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他們能脫離病疼,這也是一種心理安慰吧。」丁宜萱說。

  「嗯,能麻醉自己,也是一種解脫和安慰。」我以前不太懂燒香拜佛的人,總覺得萬事求人不如求己。

  後來在宜賓三太子廟裡看到那個虔誠的母親到處叩頭祈求神佛保佑自己患病的女兒,我大為震撼,這世界上總有很多的事情自己是無能為力的,能有一線的希望,總要去做,即使那個小女孩將來抵抗不住病魔,她那位偉大的母親也不會後悔自責,她已經盡她最大的能力做最後的努力了。

  「金庸先生的小說《倚天屠龍記》里明教的口號: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我當時就不明白,為什麼那些名門正派將明教看作邪教呢?哎,憐我世人,憂患實多…」說到這裡,我想起葉採薇也飽受抑鬱症折磨,心裡不禁一陣心酸。

  葉採薇看了看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握住我的手。

  程雲峰點了點頭:「南哥,我聽智空大師說那海仁大師三年後開缸,肉體不腐,要給他重塑金身供奉,這是真的嗎?」

  我點了點頭:「老和尚坐化時,我就在場,這南空寺的名字,就是以我的南字和智空的空字命名的。因為有這個因果,我才幫智空和尚重修山門,他幫我炒制南空禪芽,互為因果嘛。」

  程雲峰眼睛一亮:「南哥,沒想到你這麼有佛緣,這老和尚重塑金身的事,我也想盡一份心意。」

  這是好事,我自然要滿足他的心愿。

  「雲峰,你要捐贈的話,我帶你去見一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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