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給穆寧,讓她有空去陪陪王敏,她這幾天情緒不太好,提心弔膽的。
穆寧知道了王敏害怕的原因,趕緊拉著唐麗去看王敏了。
據後來穆寧和我說,王敏沒事就在網上刷信息,看哪裡有天災人禍。
還真是這麼巧合,她最後的目的地,瀘沽湖,最後一天發生了連環交通事故,就在離她們最先預定的酒店不遠。
王敏這才放下心來,喜極而泣。
我心裡埋怨智空這次為啥不說清楚些,讓王敏擔驚受怕七天。後來想想,這個事情的始作俑者是我和王敏,我也就沒再埋怨智空了。
在王敏的美容院,看到了瘦了不少的王敏,讓人有些心疼。
她把自己的事情打電話給那個杜姐,慶幸不已。
杜姐在電話里也很驚訝,說剛接到另外一個大姐的電話,福建的單子已經成交了,賺了不少,雲南的單子她沒接,另外一個同行結了,貨款還在扯皮,也對智空大師的忠告非常感謝。
杜姐沒有提她老公的事情,但估計也會把智空的話放在心上。
王敏把兩起事故信息和自己的行程安排信息發到朋友圈,慶幸自己提前收到了大師的指點,躲過了災難。
我看她朋友圈裡留言特別多,都在打聽哪個高人指點的。
大約一個月後,杜姐老公的事情塵埃落定,她老公如願以償的升為正職。
她老公聽了智空的話,沒有上下打點找關係,也沒對另外的兩個競爭對手做小動作,那兩個對手以為他放棄了,就互相開始攻擊,一個人去夜總會被跟蹤,照片發到了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另外一個和小三約會的照片被人發給了原配,鬧的滿城風雨,互相算計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都被紀檢部門調查落馬,杜姐的老公由於什麼都沒做,反而撿了個大便宜。
當然這是後話了。
王敏和這三個大姐的事情很快在她們圈子裡傳的沸沸揚揚的。
梅婷婷的動作很快,把撞球室、練歌房、小包房全部改成了茶室,梅餐廳的招牌也取了下來,不再用燈箱GG,僅僅在門口用木牌寫了個梅·書房。
反正都是熟人來這裡,要招牌沒任何意義,何況還說自己是餐廳,確實有些招搖了。
我放了著川紅和烏龍茶的禮盒裝在這裡,如果有人要批量採購,就由總店來發貨。
曹可馨來給她們四個服務員培訓了幾次,幾個美女服務員還蠻有茶藝師的范,泡起茶來有模有樣。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美女做什麼都會覺得好看,哪怕泡茶有些失誤,都會覺得可愛。
同樣是罵唐伯虎,鞏俐扮演的秋香罵起人來是氣質,苑瓊丹扮演的石榴姐則是滑稽可笑。
東施效顰,被人鄙視了上千年,原因很簡單,西施漂亮,皺著眉頭也覺得美,東施丑,模仿西施就成了笑料。
梅婷婷還聽了我的建議,每間茶室的器具都用的非常精美的景德鎮和汝窯的茶具,紫砂壺也選了一些工藝大師的徒弟們的壺,這些徒弟們名聲不算大,但手藝確實不錯。把茶室的檔次拉的滿滿的。
茶室飲茶主要是烏龍茶和普洱,茶葉成本不便宜,在她這裡飲茶賣的更貴。
梅婷婷發現飲茶的利潤比私房菜可高的太多了。一泡肉桂的成本100元,在這裡點茶就是880,價格翻了多少倍。
她還真夠有意思的,真的把她的他約了出來,和我一起喝茶。
徐家駿和我想像中的模樣竟然差不多,四十三歲,個子比我高些,帶著眼鏡,白淨臉皮,模樣很斯文,說話慢聲細語的,城府很深。
謹慎、隱忍、能屈能伸、不擇手段。我對他的第一印象。
他並不像其他那些中層領導那樣端著架子,也沒有因為我年齡小而輕視我,很禮貌的和我握手,語氣平和。
「小梅說你幫她不少忙,也給了她很多好的建議,我覺得應該請江總吃個飯,表示一下感謝。」他給我倒了茶。
茶室里就我們兩個人,梅婷婷在給我們互相介紹完了就出去了。
「謝謝徐局,梅總那是客氣,她這裡環境優雅,貴客雲集,我是想藉助梅總的資源,拓展一下人脈,所以才和梅總進行茶葉合作。主要是目前有些茶葉的資源,川紅茶葉公司的董事長是我女朋友家長輩培養起來的,對我比較照顧,給了我重慶總代理的資格,所以要靠梅總多幫我推廣一下。」梅婷婷剛才介紹他的時候說了他在某區文旅局任職。
「江總年少有為呀,聽小梅說你半年時間就開了不少店,有的還是網紅打卡地,不簡單。」徐家駿坐在主人位上,不太熟練的用蓋碗給我泡茶。
「徐局謬讚了,那是家裡長輩的支持,好朋友的關心照顧的結果,我不過是跑跑腿而已。」徐家駿這個人不簡單,應該是農家出身,靠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到這個地位,已經是人中龍鳳了,要知道,在官場沒有資源和背景,靠一個人單打獨鬥何其難也。他野心勃勃,生性謹慎,不肯自己伸手撈錢,一心向上爬,靠的是梅婷給他的資金支持,為了挽留梅婷,可以下跪,這個人太能忍了。
43歲能到正處,很不簡單。
很多人直到退休,才混到這個級別。
在他面前,還是藏拙些好。
「江總女朋友在重慶工作嗎?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呀?你這馬上到而立之年了,也該考慮成家了。」他微笑著扶了扶眼鏡。
「沒有,她在宜賓菸草公司上班,至於什麼時候結婚,主要看她家裡長輩的意見,現在公司業務發展的很快,她可能要辭職來重慶幫我打理公司,春節前去她家的時候,估計長輩們要考慮結婚的日子了。我倒還好,晚些結婚也行,現在主要精力是考慮公司的發展,今年要擴充十幾家店,要做到3000萬左右的產值,根本忙不過來。」我想抽菸,看他沒有放煙在茶桌上,估計不抽菸,就沒再拿煙出來了。
「不錯,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不過家庭也很重要。」他點了點頭。
隨後兩個人閒聊了一會經濟和社會新聞,他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抱歉的說有突發事件需要處理,晚上不能陪我吃飯了,改天再約。
臨走的時候,他留了個手機號碼給我。
年輕,有些能力。女朋友家裡是外地的官僚家庭,和重慶沒有太多瓜葛。這應該是他對我的判斷。
有了這個判斷,他就不會擔心我有對他不利的企圖,就是靠女朋友的家庭背景在重慶找錢而已。
這樣,他才放心的給我留了手機號碼,暗示可以繼續交往。
43歲很關鍵,如果能夠在幾年內更上一級,就是副廳級幹部了。
他野心勃勃,肯定不滿足正處這個級別,要想往上走,要有政績,要上面有人欣賞,要有資金開路。
我給梅婷婷出的主意,他怕是有人給他下套,但又缺錢,所以才和我見面,試探一下我。
他應該覺得我就是個沒有城府、有點小聰明的年輕人吧。
人畜無害,他應該會這麼想我。
梅婷婷送他到電梯口就回來了。
「怎麼樣?我看你們聊的挺投機的。」梅婷婷進來後坐下,繼續給我泡茶。
「徐局挺和藹的,沒有架子,和他交往應該很愉快。」我笑著說。
「那就好,剛才接到一個領導的電話,說川紅不錯,準備採購一批給單位發福利,到時候我把清單發給你,你安排人發貨呀。貨款怎麼結算?」她把我杯子裡的冷茶倒掉,添了熱茶。
「一分錢不加你的,就按五折結算。發票你自己開就好了。」我索性好事做到底,邱總馬上要上任了,可以請他給我多鋪些貨,結算價要再降一些。
「是這一次還是以後都這麼結算?」她問我。
「你說呢?」我端起茶杯笑道。
她嬌笑著說:「我又做不了你的主。」
「春節過後,我要去雲南一趟,要弄一批古樹茶回來,到時候你可以請些領導來品茶,如果覺得好,就可以買下來放在這裡自己喝,也可以放這裡寄賣。當然不用付錢,賣出去後再付款。」
「古樹茶的價格比較高,我可以每樣少買一些給你,但是這個錢我就不能幫你出了。咱們親兄弟明算帳,我一分錢也不加你,也不分你的利潤,純粹是私人關係幫忙。」我笑著說。
「大概需要準備多少?」她點點頭問我。
「十萬應該夠了,也不要準備太多,我也要備貨,不夠可以從我那裡調貨。要是你這裡有些茶賣不出去,可以退給我,只要保管的好就行。」我望著她的眼睛,笑著跟她說。
「謝謝你,江南…」她真誠的向我表示感謝。
「又不是外人…不用客氣的。你有空多和那些老闆領導們溝通一下,禮品茶還是有搞頭的,春節前可以做一波,賺錢還是容易的。」我鼓勵著她。
「畫我也給你談好了,秦時月老師答應給我一些畫在你這裡寄賣。他的畫很受領導們的喜歡,價格這幾年也慢慢的漲了不少。」
「太好了,春節後我就可以搞些活動了。」她很高興。
「我的房子在江北嘴,可以看兩江夜景,要不,晚上到我家吃飯?」她臉色有些羞澀的對我說。
「好呀,徐局的飯局改期了,就去嘗嘗你的手藝呀,順便欣賞一下兩江的夜景。」我開心的說。
坐著她的車,來到她家,在長江和嘉陵江交匯的江北嘴。
她家的位置很不錯,可以看到對面的來福士、朝天門碼頭。
梅婷婷的很麻利的做了四菜一湯。
手藝很不錯,色香味俱全,我有些羨慕徐家駿,找了個這麼能幹的漂亮女人。
她開了瓶紅酒,和我邊吃邊喝。
「我都好久沒有下廚了,別嫌棄我的手藝。」她笑著和我碰杯。
「很好呀,好看又好吃,特別是這糖醋裡脊和魚香肉絲,做的特別好,徐局有口福呀。」我不住的夸著她。
「他已經很久沒來我這裡吃飯了。他家的老婆現在管的嚴的很,更年期到了,疑心病特別重。」她幽幽的嘆了口氣。
「他老婆知道你們的事情嗎?」我問道。
「知道,很早的時候來找我鬧過,後來被他壓下去了,沒再找過我麻煩。」
「他老家是甘肅一個貧困村,他是村里考出來的第一個大學生,路費都是全村的鄉親湊的。」
「他大學畢業後,為了留在學校,和他的系主任的女兒談起了戀愛,順利的留校當輔導員了,後來又到大學的團委工作。」
「他的岳父退休前,幫他爭取到下派到區縣扶貧的名額,由於他工作成績比較突出,扶貧結束後就被借調到政府機關上班,後來慢慢的開始靠自己的努力站穩了腳,順利的從學校出來,到了體制內工作。」
「他老婆很醜,還有小兒麻痹症,他一點也不幸福,雖然有一個女兒,但兩個人的感情很冷漠。」
「我二十歲認識了他,他是我的初戀,那時候太年輕了,經不起他的甜言蜜語,後來發現他有了家庭,本想分手,又覺得他太不幸了,捨不得拋棄他。」
「他人其實除了官癮大外,其他都還好,脾氣也好,也懂得感恩,他的工資大部分給了老家的父母,也熱心幫助那些農村的老鄉介紹工作,安排食宿,挺不容易的。」
「他岳父在官場上不能給他任何幫助了,後面都是靠他個人拼搏出來的,他也不貪污受賄,伸手撈錢,所以基本都是靠我這齣錢。」
「他說他岳父癌症晚期了,沒多少時日了。再過兩年他女兒就考大學了,到時候就會和他老婆離婚,和我在一起,補償我這十幾年的委屈。」
「不管他是不是將來會兌現諾言,我都會在他這最關鍵的兩年,給他積攢更多的費用,幫他實現他的理想。」
「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我都三十三了,還沒有結婚,也沒孩子,也沒得到他的錢,甚至…這一年了,他都沒有和我…發生關係…」她臉上流著淚,端起酒杯,一口氣把紅酒喝了下去,放下杯子,不住的咳嗽著。
我趕緊幫她拍拍後背,又遞了紙巾給她擦拭淚水。
「你將來會有好結果的,不管他娶不娶你。娶你,你就有了好去處,不娶你,你也可以不再輸血給他,下半生衣食無憂,想找什麼樣的年輕小伙都行…」我安慰著她。
「去你的,我才不找年輕小伙呢…」她破涕為笑了。
「不過你說的有道理,不管哪種結果,對我都算不錯。」她輕鬆了起來,笑著和我乾杯。
夜色下,朝天門碼頭高樓林立,燈火通明,兩江交匯處,遊船來往不絕,果然是夜景絕美。
不要輕易相信女人的話,特別是美麗的女人。
她剛說不會找年輕的小伙,這會就食言了。
「你不是說不找年輕小伙嗎?放開我…」我掙扎著,試圖擺脫她的糾纏。
「那是以後…」她咯咯的笑著,火熱的身軀如同母豹子一般用力的把我按在沙發上。
「你個女流氓…」話還沒說完,我被她柔軟的嘴唇封印了。
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三十如狼的感覺,我徹底淪陷在她的瘋狂進攻中。
窗外隱約傳來張學友的《你好毒》的歌聲…
一陣陣暴雨隨狂風吹過來
我左右搖擺差點就倒頭栽
幸好我仍然有一點功力在
你觸碰不到我致命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