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人間之神
「元首！」
趙藏名發出一聲驚呼，陸雲海在發愣幾秒後終於也有了變化，兩都是無比激動。
任何一個亞太共體的公民，見到元首都是這樣的反應。
在人們的心目中，元首的地位至高無上。
他是國家締造者、民族英雄、心靈導師、人生偶像、偉大的領袖的集合體，沒有元首就沒有國，也沒有家，可能連自己的民族都已經滅亡了。
當他從屏幕上走出來，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時，沒有一個亞太共體的公民能保持平靜。
人民無條件信任他。
甚至，亞太共體的多數公民願意為了元首的安危，付出自己的生命。
當然季道勝一定會拒絕別人這麼做。
季星火很理解兩人的心情，想當初自己第一次面見元首時，也非常激動，不會比他們好多少。
「我們過去。」季星火說道。
他走了兩步卻發現兩人都站在原地沒動，陸雲海臉上有些呆滯，「星火，元首是來見你的？」
「應該是吧。」季星火點頭。
「我的天！」
儘管陸雲海剛剛見識到了季星火的強大實力，高到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地步，但這都不如眼前一幕給他的震撼。
堂堂元首，竟然親自到星門要塞迎接季星火？
連元首都要親自迎接以示尊重，那麼，如今的季星火又是什麼地位？
至少也該跟元首同等吧，難道還要更高？
陸雲海的腦子裡亂轟轟的，不敢多想，感覺自己快要暈倒了。趙藏名也是倒吸涼氣，震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季星火無奈道，「難道你們要讓元首過來問好？」
「呃呃……」
兩人頓時驚醒，趕緊跟上。
季星火帶著腳步都有些發飄的兩人走過去，來到季道勝的面前，問候道：「元首。」
「元、元首好！」
兩人近距離看清季道勝，跟課本上與屏幕中的元首一模一樣，心裡極為激動，連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甚至腳下在發抖，比跟天災怪物戰鬥還要緊張。
「星火，回來了。」季道勝微微點頭，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看向旁邊兩人。
季星火說道：「我給元首介紹一下。」
「我知道這兩位是誰。」季道勝笑了一聲，「伱是陸雲海，星火的同學；你是趙藏名，縵纓的弟弟，對吧？」
「是的，元首。」兩人頓時受寵若驚，元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哪怕只是因為跟季星火和姐姐的關係，但能讓元首記住就已經是一生榮幸了。
「你們都不錯。」
季道勝認真打量兩人，鼓勵道：「兩位年輕人都很有前途，以後要繼續努力，爭取更上一層樓。」
「是！」
陸雲海和趙藏名都挺起了胸膛，激動的大聲回應。
季道勝分別跟兩人握手，然後才對季星火說道：「走吧，我送你們回長安。」
「麻煩元首了。」季星火謙遜道，「我回地球第一時間就會求見元首，您不必來這裡的。」
「得知你回來了，正好我在休息就來一趟。」季道勝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多謝元首。」
季星火表示感謝，心知元首日理萬機，整個國家的責任都擔在肩上，每天不知有多少事情要等他決策，連續高強度工作幾天幾夜都是常事，節假日無休，一刻也不得閒。
元首的時間極其寶貴，所謂的正在「休息」，只是一個理由罷了。
但這更顯元首對自己的尊重。
四人登上穿梭機。
這架穿梭機是元首專用，外面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它的內在卻應用了亞太共體最高科技的改裝，升級了裝甲和防護力場，速度更快更平衡，內部也很舒適。
穿梭機飛上天空，星門要塞的頂部甲板一層層合攏，周圍有多架穿梭機和戰機靠攏過來，伴飛護航，陸雲海的烏煙鴆也飛起來跟在後面。
「雲海，藏名。」
季道勝對兩人說道：「請你們坐到前面的艙室，我跟星火有事要談，你們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兩人都很識趣的往前走了。
艙門關閉，把聲音都隔絕在外，這間艙室里只剩下季道勝和季星火。
「星火，坐吧。」
季道勝指了指座位，兩人面對面坐在舒適的沙發上，他的神色更加放鬆了，認真觀察季星火一遍，不由笑道：「你這次進入星界比我預想中更久，但收穫也更大。」
他手上拿出了一份清單，顯然是鄢文著剛剛上交的，一邊瀏覽，一邊讚嘆道：「這批資源的數量遠超預期，對我們的幫助極大，星火，你做得很好！」
「這是應該的。」季星火沒有居功自傲，「胡藍前輩也出了大力。」
「小藍啊……」
季道勝眼裡閃過感慨，臉色有幾分複雜，嘆道：「我也好多年沒見過她了。」
「這是胡藍前輩讓我轉交給您的信。」季星火把鈦鈷藍的信遞過去。
「我看看。」
季道勝面露欣喜，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信封，當著季星火的面認真閱讀起來。
以季星火現在的能力，不用眼睛也能感應到信上的內容，但他沒有興趣偷窺別人的隱私，特意把注意力轉開，望著舷窗外飛過掠過的雲層。
很快，季道勝看完了厚厚的信件。
他的臉上滿是驚嘆。
「雖然小藍之前通過幾次信息傳遞，程勝也大致匯報了你在真龍皇朝的事情，但在這封信上，她把你的情況說得更加清楚細緻了。」季道勝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感到不可思議。
擊敗皇朝眾多天才傳奇，奪得滅世龍祭冠軍；
孵化湮滅龍，成為稀世罕見的湮滅龍主；
龍槍比武所向無敵；
加入鈦鈷家族，聯姻賜姓；
在牧星聖者的襲擊中死裡逃生，獨闖碧波龍域；
晉升天王，鈦鈷龍王賜予元磁陣列；
短短兩年多，季星火在真龍皇朝經歷比絕大多數人一生的故事都要精彩，而且這只是鈦鈷藍知道的，肯定還有更多她不知道的，只有季星火自己清楚。
季道勝很好奇季星火的經歷，相信只要問話，季星火一定會告訴自己。
但他沒有追根問底，而是問道：「星火，你現在是什麼實力？」
「六階二段。」季星火回答。
「真的很快！」
季道勝不禁感嘆，「你又創造了一項全球紀錄。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準備從超級異人突破到傳奇，要等到42歲才晉升天王，比你晚了整整15年。」
現在是2229年2月。
季星火差不多是在去年4月份晉升天王，而他的生日在7月份，當時還不到27周歲。
「天王分為三段，按常理來說段位越高，實力越強，但是絕頂天才卻不能按常理看待。」
「長江後浪推前浪。」
「地球上的異人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
「程勝剛到六階一段，依靠他的龍和天啟一星的長槍，實力就勝過了地球上大部分天王，躋身全球戰力榜第八名。星火你自然比程勝更強，他對你也非常推崇。」
季道勝緩緩說話。
自從見面以來，他一直在觀察季星火。
他的心靈感應級別很高，早已具有洞察異人強弱的能力，然而季星火卻像被一層迷霧籠罩，始終無法看清。
「我相信你的實力一定勝過眾多天王，在真龍皇朝的升星序列上，足以進入潛龍序列。」
「不過，我更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季道勝臉色嚴肅。
「元首請說。」
其實季星火已經猜到了。
「你能不能擊敗太陽王？」季道勝問。
「能。」
「多大把握？」
季星火毫不猶豫的回道：「只要太陽王沒有晉升牧星聖者，哪怕他已經進階終極職業，我也有99%的把握殺了他，並且是碾壓性的優勢。」
季道勝眼睛猛的一睜。
他在季星火說話時緊盯著，準確的感應到了眼前年輕人的情緒。
沒有一絲波動，平靜猶如冰面。
這顯露出季星火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自信，無比淡定，又從容不迫，不需要任何虛假浮誇。
季道勝凝重的眼神漸漸放鬆下來，終於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
連續三聲好，每一聲的情緒都稍有不同，層層遞進，季道勝的喜悅溢於言表。
最後拍手大笑起來：「太好了！」
季星火第一次看到元首這麼高興，甚至有些失態，但能理解他的此刻的心情。
從21世紀末幾近亡國滅種，到22世紀中期重鑄國家制度與民族希望，再到如今23世紀站在全球巔峰，世界兩極之一，並有機會向一統全球發起衝擊，無數先烈前赴後繼、流血犧牲。
元首作為這一系列偉大壯舉的領導者，誰都知道他的無私付出，無數個日夜辛勞。
殫精竭慮，鞠躬盡瘁。
但是，沒有人能親身體會到他肩上的壓力。
換作任何一個人，恐怕不出幾年精神就會被壓垮，而元首已經堅持了一個多世紀，可謂是「萬念不能亂其心，堅剛不可奪其志」。
直到如今，多年來的心血付出與戰略謀劃，終於見到了勝利的曙光。
元首又怎能不感到高興？
不過，季勝道的真情流露只是短短半分鐘不到，又恢復了緊密的心態。
他看著季星火，沉穩道：「太陽王是橫亘在我們前面最大的敵人，他就像是一座阻礙列車前進的巍峨大山，撞上去就會粉身碎骨，只是遠遠看一眼，也會對列車上的人們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望而卻步。」
「推倒、搬走、乃至摧毀這座大山，只能靠你了。」
「請元首放心。」季星火朗聲回道。
「很好。」
季道勝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太陽王只是眾多困難里最大的一個，但只要除掉他，剩下的就相對容易了。我們要一步步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也需要你出力。」
「只要元首下令，我保證完成任務。」季星火忽然道，「我有一個請求。」
季道勝笑道：「你說吧。」
「我只想當一個執行者，戰略與計劃方面我不擅長，元首要我做什麼只管下令，我都絕對服從。」季星火考慮過很多次了，儘管他知道以自己的現在的實力，如果自己願意，很輕鬆就能獲得超然的政治地位。
要是有更大的野心，甚至可以威脅到元首的權利，竊取最終的勝利果實。
但他對此沒有任何興趣，更不想牽扯進政治。
對此，季道勝並不意外。
他不禁搖了搖頭，「人是社會關係的總和。很多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你越是想置身事外，最終反而會深陷其中，逼得你做出選擇。還不如主動擁抱這一切，以你的實力與聰明，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
季星火卻是不以為然。
「在星界，我可能沒有選擇。」他對季道勝自信的笑了笑，「但在地球上，我有。」
「哦？」季道勝目光一閃。
「元首應該聽說過一句話：離群索居者，不是野獸，就是神靈。」季星火的臉上露出莫名的神色，「我可以完全脫離人類社會而存在，可我不是野獸。」
剩下的話他沒說完。
季道勝自然能聽明白季星火的意思，他自比神靈，但不是那種宗教的概念神。
而是相對於地球全人類的無敵力量，他在某些方面就是一個人間之神。
生殺予奪，為所欲為！
季道勝想起了當初對季星火的當面問話。
如果未來有一天，需要你犧牲自己拯救國家與人民，包括你的家人、朋友、至愛，你會願意嗎？
季星火的回答是：不願意。
實際上，季道勝從來沒有忘記這個回答，每次考慮到季星火時都會想到。
他很清楚季星火是什麼樣的人。
季星火是一個非常合格的亞太共體公民，個人道德程度很高，能夠自我約束，會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為國家與種族作出貢獻，而且比絕大多數人的貢獻更大，也不求什麼回報。
但如果指望一個擁有絕對力量的強者，始終維持遠超常人的高道德標準，這本身是不現實的。
如果把季星火逼急了……
也許，他就是下一個太陽王，甚至會對地球和人類造成更大的破壞。
而季星火也毫不掩飾這一點。
「好吧。」季道勝沉思良久，最後嘆息一聲說道：「你的請求我答應了。」
「感謝元首包容我的任性。」
「呵呵……」
季道勝無奈的搖頭，笑道：「你說得沒錯，在地球上你確實有選擇。希望有一天，你在星界與銀河也能有選擇，庇護我們的母星與族群。」
「那一天應該不會太遠，元首一定能見到。」季星火意有所指的回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