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今非昔比
燭星龍域，銀雀領。
一個容貌平平無奇的年輕真龍人走在銀雀領的都城之中，雙眼不時閃過電芒，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能跨出數十米，在街上人群中閃爍，朝著公共陣列的方向而去。
這個人正是季星火。
離開鈦環城後，他就換了一個新身份，經過兩次躍遷陣列來到了銀雀領。
永晝之城的躍遷陣列與真龍皇朝的三個公共陣列建立連接，一個在玄天龍域，兩個在燭星龍域。
分別位於蒼火領和銀雀領。
來的時候，季星火走的是蒼火領的公共陣列，當時出了一些差錯。
儘管現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走蒼火領，但是凡事就怕萬一，季星火選擇了距離更遠的銀雀領，以免節外生枝。
外貌身份也是全新的。
隕火燎原這個身份徹底封存了，以後都不再使用，現在他是「鈦鈷煬」，元磁氏鈦鈷家族的旁支成員，六階一段，放棄龍主之路，職業是「磁暴武聖」。
鈦鈷煬的信息都是真實的，同樣是請鈦鈷藍找的渠道，給自己弄的新身份。
很快，季星火靠近了公共陣列。
他把青虹叫出來，顯現為一頭五米多長的麒麟坐騎，青金銀三色鱗片覆蓋全身，鬃須飄逸，威風凜凜，頓時就引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
青虹的脖頸上戴了項圈，下面掛著一枚銀色空心鈴鐺，將它的氣息掩蓋起來。
這是「虛象圈」，超能三星。
它唯一的作用就收斂氣息，讓人無法探查真實階位。
季星火費了很大的勁，才讓青虹願意戴上項圈，要不然以青虹的實力走到哪裡都會造成驚慌，它的強大氣息就像黑夜中的燈塔一樣明顯，根本藏不住。
現在展現出來，果然有效。
周圍的人們只是看了青虹幾眼，沒看出什麼端倪，卻發現騎在青虹背上的真龍人不好惹，就沒敢多看了。
季星火雙腿夾了下，青虹走進公共陣列。
他亮出身份令牌。
負責這個躍遷陣列的偽龍人查看信息，看見鈦鈷這個姓氏，眼裡更是恭敬。
「大人，請問您的躍遷目標是哪裡？」偽龍人問道。
季星火淡聲道：「永晝之城。」
偽龍人愣了一下，在水晶面板上操作查詢後，才知道確實有這麼一個躍遷目的地，位於皇朝疆域之外，西南方向上的血腥高原，距離極遠。
「請大人繳納300龍晶。」偽龍人小心翼翼的說道，躍遷到皇朝以外要額外收費。
季星火自然清楚這一點，上交了以太水晶。
偽龍人立即跟對面的躍遷陣列聯繫，幾分鐘後得到了回應，這才請季星火進入陣列。
隨著躍遷陣列啟動，一陣光芒把季星火和青虹都籠罩進去，瞬間消失。
眼前世界扭曲。
無數浮光掠影在季星火視野中飛過，他對這一幕再熟悉不過，五秒後面前一亮，躍遷完成了。
周圍是一座宏偉的水晶大殿，自己和青虹站在躍遷陣列的中間。
幾個熟悉的晶英族環繞在大殿四周。
其中一個蛇形晶英族，站在陣列旁邊，它上半身是人類形態，擁有六條手臂，下半身是一條粗大的尾巴，盤繞起來，腰部以下覆蓋著金屬鎧甲。
它高聲道：「鈦鈷閣下，歡迎來到永晝之城……」
「輝燭大人。」
季星火出聲道：「許久不見了。」
輝燭那張晶石構成的模糊臉龐上一頓，寶石般的雙眼射出光芒，掃過季星火後落在青虹的身上，終於認出來了，驚訝道：「你是那個地球人季星火？」
「是我。」
季星火恢復了原本的外貌。
他如今的模樣，兼具地球人與真龍人的特徵，黑髮黑眼，瞳孔外有一圈暗金色，明亮如電，氣息極度內斂，但任何人只要看一眼都會感到莫名的心驚，留下深刻的印象。
輝燭大吃一驚，不斷打量季星火，水晶大殿裡的幾個六階晶英族都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
他們都記得那個前往真龍皇朝的地球人。
那是一季之前。
一季多些的時間，對於壽命漫長的晶英族來說，仿佛就在昨天，在他們的眼裡，季星火剛進入躍遷陣列，只是幾個眨眼的時間，他就回來了。
然而，季星火就像完全換了個人！
躍遷過去時，還只是一個天賦出眾、勇闖皇朝的年輕人類，再回來時已經兌現了潛力，成長到自己無法看透的地步了。
輝燭的眼睛洞若觀火。
「無法想像，你在真龍皇朝的經歷，那一定很精彩。」他用亞共語發出感慨，又問道：「你已經成為真龍人了？」
剛才銀雀領的公共陣列發來信息，包含了躍遷之人的情況。
鈦鈷家族的成員，名字叫鈦鈷煬。
「一個名字而已。」季星火笑了一聲，卻沒有多做解釋，「永晝之城近來如何？」
輝燭搖了搖頭，「老樣子。」
他嘴上回答很平靜，但在眼底深處卻閃過幾絲隱憂，季星火察覺到了，當作不知。
「我們出去吧。」
輝燭抬起六條手臂，指尖星力迸發光芒將兩人都籠罩在內，轉眼就到了外面，位於光照峰腳下的那座大廳，季星火幾年前初次見到輝燭的地方。
星界躍遷，應該是三級。
季星火心裡判斷。
以前他被輝燭帶著星界躍遷時，還什麼都看不出來，現在一清二楚。
電磁感應掃過整座永晝之城，曾經那些無法掃描的禁區，如今再無任何秘密可言。這是一座高度發達的以太科技城市，擁有空間陣列、封鎖與防護力場，它蘊含的以太科技絲毫不亞於真龍皇朝，甚至隱隱更先進一分。
然而，永晝之城裡沒有牧星聖者。
最強的晶英族也只是六階巔峰，但是數量非常多，竟然有一百多個！
這不正常。
而且，季星火還發現了一件怪事，那些遍布永晝之城的晶英族，互相之間存在一種獨特聯繫，在表面上看，他們是一個個獨立的個體，外表不同的晶英族。
可是他們的電磁場卻高度統一，絕大部分是雷同的，少則只有幾個相同，多則上百個。
如果歸類統計，總共只剩不足兩百個晶英族。
「分身？克隆？」
「還是某種以太科技，或異能？」
季星火暗自猜測，看著面前的輝燭，跟他擁有近似電磁場特徵的晶英族非常多，將近三百個，遍布在永晝之城的各處，從事各個崗位和工作。
他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輝燭自稱名字叫做「42」，這不像名字，更像是一個編號。
頓時，季星火產生了一些猜測。
「伱現在是什麼實力？」輝燭忽然問道，並沒有察覺到季星火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
「六階一段。」
季星火的回答有所保留。
但還是讓輝燭感到難以置信，他指了指自己的寶石雙眼，「我這雙眼睛是以太科技的產物，結合了視覺異能，感知非常敏銳，能夠洞悉世上大部分事物，看出一般人無法發現的信息。」
輝燭朝季星火輕點了一下，「你沒說實話。」
「哦？」
季星火來了興致，觀察輝燭的眼睛，萬象星瞳彈出了一個界面信息。
【寶物：真視晶瞳】
【品級：天啟三星】
【功能：真實之眼，見微，內視，鷹之眼，全域視野，紅外與紫外視覺，感知以太能量波動，掃描讀取星力數值，判定危險等級，七級眼棱射線】
【備註：晶英族科技造物，可移植】
季星火瞬間看完界面上的信息，不禁暗自吃驚，竟然有這麼多功能。
真視晶瞳幾乎集成了最實用的視覺類異能，還有掃描目標、識別強弱的功能，眼棱射線雖然只是超限異能，但達到七級，殺傷力不可小覷，防不勝防。
不愧是天啟三星的寶物。
最關鍵的是，它是可以移植到身上的科技產物，任何人都能使用。
「很牛逼了。」
季星火讚嘆一聲，不過比起萬象星瞳就不值一提了。
萬象星瞳可以直接讀取真視晶瞳的信息，反過來，真視晶瞳卻毫無反應，高下分明。
季星火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問道：「輝燭大人的眼睛看出什麼了？」
「你很強！」
「非常非常強！」
輝燭連用兩個非常來強調，臉色鄭重嚴肅，緊盯著季星火的眼裡隱隱有幾分敬畏，「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可怕的六階異人，真視晶瞳判定你的危險達到最高級別，跟牧星聖者是一樣的。」
「哈哈哈，會不會判定出錯了？」季星火眉毛一挑，心想這個真視晶瞳確實厲害。
輝燭的晶體臉龐扭動了一下。
真視晶瞳從不出錯。
他見季星火不願意多說，於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轉移話題問道：「季先生是要返回地球？」
他對季星火的稱呼不知不覺中就換了。
「地球是我的母星，是該回去看看了。」季星火回道。
輝燭會亞共語，對地球的情況有所了解，點了點頭道：「有你在，地球的格局是該變一變了，這對地球以及全體地球人，都是好事。」
季星火看了他一眼。
這位晶英族知道的很多啊。
在自己跟他說話時，輝燭身上一直有電磁波信號向外發送，跟永晝之城裡的其它晶英族交流，傳遞大量信息，可是這些電磁波信號都是經過加密的，自己破解不了。
輝燭說道：「季先生今後往返真龍皇朝，永晝之城的躍遷陣列季先生可隨意使用，全部免費。」
一次躍遷費用要120枚以太水晶，可不便宜。
此前還要收1000點永晝功勳。
「多謝。」
季星火坦然接受了。
「季先生此次返回地球，解決了母星上的事情後，未來幾年如果有空可到永晝之城一敘，或者我們可以談一項合作。」輝燭又發出了邀請。
季星火問道：「什麼合作？」
「暫時還不能透露，季先生到時候就知道了。」輝燭不願多說，一條手臂翻轉，掌上出現了十顆璀璨的寶石。
每一顆都像是精心切割過的鑽石，晶瑩剔透，散發出明亮白光，可以看到內部蘊含著純淨的能量。
這是天堂寶鑽！
輝燭笑道：「我族出產的天堂寶鑽，季先生應該不陌生。這十顆天堂寶鑽是送予季先生的遠遊歸鄉的禮物，不成敬意，還請季先生收下。」
這麼大方？
季星火吃了一驚，以前自己為了一顆天堂寶鑽，進入地淵星獵殺怪物好久。
後來晶英族察覺到自己的實力，還特意限制參與競拍，但可以用3000點永晝功勳兌換，每個星界年最多只能換六顆，現在直接送給自己十顆。
天堂寶鑽是最頂尖的擴容奇物之一，四階到六階的異人使用之後，一次性增加兩次融合機會。
每個人僅限使用一顆。
真龍皇朝也有跟天堂寶鑽的功效一模一樣的擴容奇物，叫做「帝黃晶」。
這次回來攜帶的資源里就有一批帝黃晶。
兩種擴容奇物是衝突的，使用了其中一種，另一種就無效。
即便如此，天堂寶鑽也極其珍貴。
一顆帝黃晶，在真龍皇朝可以賣到2000龍晶，而在永晝之城的奇珍拍賣行，天堂寶鑽的平均成交價是200以太水晶+400永晝功勳，可以說是非常便宜了。
這是晶英族驅使外族異人進入地淵星，為他們清除敵人的最大動力。
十顆天堂寶鑽，總價值兩萬以太水晶。
晶英族出手非常慷慨。
不過，季星火反而警惕起來，晶英族拿出禮物越是貴重，將來的問題就越是困難。
「請收回吧，如果我有需要會向你們購買。」季星火拒絕了。
輝燭見他堅持不收，於是又道：「季先生可以出價。」
季星火考慮之後點頭。
「那就以帝黃晶在真龍皇朝的價格，我出兩萬以太水晶買下這十顆天堂寶鑽。」
輝燭爽快答應了。
季星火拿出兩萬枚以太水晶，完成了交易，便提出告辭。
他騎在青虹的背上，青虹輕輕一躍就進入虛空，轉眼出了永晝之城。輝燭看見這一幕不禁臉色凝重，目光穿透虛空追蹤青虹的方向，但在瞬間就失去了蹤影。
高大的蛇形晶英族安靜下來。
但他的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大浪，跟族人激烈交流，還發生了一些爭執。
永晝之城一千多公里外，青虹從虛空中躍出。
季星火這才發動星界躍遷，帶著青虹直接抵達了桃花溝。正值冷季「間月」，氣候宜人，峽谷中的桃花早已謝了，鬱鬱蔥蔥的枝頭上掛滿了桃子，碩果纍纍，飄香四溢。
望著熟悉的河谷和遠處的雪山，自己朝思暮想，幾乎每天都用宏觀天眼遙望的場景，季星火心生幾分激盪。
青虹落在秘境之前。
季星火的眼睛看穿虛空間隔，看到了秘境碎片中的木屋，正在臥室里休憩小睡的葉蓁。
青虹帶著他穿過虛空漣漪，緩緩步入秘境。
葉蓁立即有所察覺，睜開眼睛起身，從木屋二樓窗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的眸中露出驚喜但旋即又歸於安寧，靜靜看著季星火飛身上來，對自己說道：「任姐，我回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