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心性蛻變
趙藏名一刀殺死了石不可，看著她死後那張扭曲又熟悉的臉，忽然愣在那裡不知在想著什麼。
季星火沒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觀。
在他看來，趙藏名想要真正走上進化之路，遲早要經歷這一步，這次劫難如果能讓他心性蛻變，離開姐姐的庇護的溫室，反而是福不是禍。
「姐夫……」
趙藏名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回來：「我應該留她一命，帶回地球作為石弘毅的罪證，但我實在忍不住，她把我騙得太慘了，死到臨頭還想蠱惑我。」
「你做得很好。」季星火讚許道，「在星界，你想要走遠就一定要殺伐果斷，不要猶豫。」
「殺伐果斷嗎？」
趙藏名低聲自語。
他回想著剛才季星火出手的一幕，姐夫只比自己大三歲，實力卻強得可怕，必然在星界不知殺了多少人，而自己只是殺了一個害自己的仇人，卻是瞻前顧後。
這時，季星火說道：「罪證只要一個就夠了。」
「他？」
趙藏名看向地上的傳奇追獵者，頓時咬牙切齒。他被劫持的十幾個小時，吃了不少苦頭，都是這個人下令乾的，手指也是這個人一刀砍斷。
斷指處傳來的疼痛，讓趙藏名齜牙咧嘴，提著利刃就走向地上的傳奇追獵者。
「砍他兩刀就行了，別殺了他。」季星火說道。
「姐夫你放心。」
趙藏名揮刀起來。
傳奇追獵者慘叫幾聲，他僅剩右手的五指都被斬斷了，瘋狂叫道：「伱最好不要再落到我手裡！」
「閉嘴。」
趙藏名反轉刀背，狠狠拍在對方的臉上，打掉了幾顆牙齒。
傳奇追獵者盯著趙藏名，一臉鄙夷的罵道：「不過是仗著有個好姐姐，你才能活下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這輩子連超級異人都達不到的廢物！」
「那又怎麼樣，現在躺在地上的又不是我。」趙藏名絲毫沒有動怒，但也沒有再動手摺磨。
「廢物……」
轟！
一道閃電打暈了傳奇追獵者，季星火說道：「我們該回去了。」
他看出來趙藏名雖然表面冷靜，但是那句「廢物」其實刺痛了他，再任由罵下去，趙藏名可能會暴怒殺人。
「好的，姐夫。」趙藏名隨手把刀扔了。
然後環視四周森林，龍鷹已經死了，那幾匹銀翼飛馬都飛得沒影，問道：「我們該怎麼回去？」
季星火也轉頭看了看。
最後一次躍遷後，虛靈客就沒有再出現，但他知道虛靈客一定在暗中觀察，如果對方能再幫忙一次，把自己送回奧林匹亞，那就再好不過。
然而，季星火等待了半分鐘都沒動靜。
看來虛靈客不願再出手。
「應該是顧忌有別人在場，不方便。」季星火心裡猜測，但也沒有出聲詢問，說不定虛靈客已經離開了。
「藏名你等我幾分鐘。」季星火飛上天空，沒有離得很遠，萬象星瞳眺望四方找到了三匹銀翼飛馬，加速追上去，把它們分別控制住帶回來。
季星火問：「會騎馬吧？」
趙藏名遲疑回道：「只騎過地面上的馬匹，會飛的沒騎過。」
「都差不多，你是中級異人控制住一匹銀翼飛馬沒問題。」季星火簡單教了幾個技巧。
片刻後。
兩人自各騎著銀翼飛馬起飛，第三匹馬馱著重傷的傳奇追獵者，朝著南邊原路返回奧林匹亞。
趙藏名很快掌握了騎術，臉上很興奮。
之前是被人劫持，連動都不能動，沒辦法也沒心情體驗初入星界的感受，現在自由了，他才好奇的觀察四周，星界的一切事物都讓他感覺很新奇。
儘管很多知識在地球上已經學過了，但是親眼見到，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姐夫，那是什麼？」
「姐夫，下面那條裂隙里會不會有很多怪物？千峰淵林果然名不虛傳，這麼深的裂隙跟深淵似的。」
「我靠！好大的鐵背熊！」
趙藏名漸漸恢復了跳脫的性子，凡是有不懂的地方，就會直接問。
季星火都做了回答。
「前面是翼人的懸空城，我們繞開。」季星火眺望前方，看到了數十公里外的一座懸空山，山頂的城市不大，但也有幾萬翼人的規模，不能招惹。
繞路的時候，季星火叮囑道：「在千峰淵林，翼人是最不能招惹的，我們要儘量避開。」
「我記住了。」趙藏名連連點頭。
銀翼飛馬的速度很快。
翼人的懸空城被甩到了後面，趙藏名剛鬆了一口氣，忽然聽見季星火說道：「有怪物來襲了。」
「什麼？」趙藏名心裡一跳，東張西望卻沒有發現怪物，「在哪裡？」
季星火朝前指了指。
趙藏名睜大眼睛看了許久，直到半分鐘後，終於看見天邊有一片黑點在靠近，距離越來越近。
他看清那是一大群黑色怪鳥，翼展有三米多，外形酷似貓頭鷹，頭部跟人臉很像，雙翼末端的利爪如同人手。
「人面梟！」
趙藏名認出了這種怪物，不禁駭然道：「這麼多！姐夫，我們要不要避開？」
他以前看過人面梟的資料，這種兇惡的怪物都是群居，數量在十幾隻左右，但前面這群人面梟卻有上百隻，最大的那一隻翼展超過十米，是超群怪物。
「沒必要。」季星火淡定說道，「這群人面裊已經盯上我們了，它們爆發飛行，速度比銀翼飛馬快還快一些。」
說話間，季星火拿出了黑恆晶戰弓。
他騎在馬背上，開始射擊。
一根根鈦合金箭飛射出去，響起爆炸般的音浪。
趙藏名一直盯著季星火，卻發現自己連季星火的雙手都看不清楚，也數不清有多少支箭射出去，只看到前方飛來的人面梟發出慘叫聲，一隻只的爆開。
那隻超群人面梟首當其衝，第一個被射爆了腦袋，緊接著其它人面梟像雨點般墜落。
漫天羽毛和鮮血飛濺。
短短几秒鐘，這群人面梟還沒飛到面前就被射殺了三分之一，驚叫著四散逃竄。
季星火停止了射擊，也沒有追擊上去，收起戰弓，就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呼……」
趙藏名不禁長呼出氣。
他雖然是第一次進星界，但是對星界不是一無所知，正相反，這兩年為了進星界做準備，學習掌握了很多知識，很清楚這種上百隻的人面梟群非常危險。
即使是精銳的狩獵隊，碰上這群人面梟也可能翻船，說不定死傷慘重。
但是季星火隨手射箭就解決了，不費吹灰之力。
「姐夫太厲害了！」趙藏名由衷的佩服，臉上露出後悔，「唉，我在射擊上沒什麼天賦，要不然當初也選擇『遊俠』，這樣就能向姐夫請教了。」
他的職業模板是「水司」，異能偏向於控制和近戰，還有一定的治療能力，在水域環境中最強大，有局限性。
「水司也好，遊俠也罷，異人不能被職業模板束縛住。」
季星火不以為然。
他說道：「職業模板只是進化初期的途徑，等你到了超級異人或傳奇，可以再選擇一次進階方向。」
「超級異人……」
趙藏名搖了搖頭，既嚮往又黯然。
他看了一眼旁邊銀翼飛馬上的傳奇追獵者，對方咒罵的話在腦中響起。
季星火猜到他的心思，「你不要聽這個人胡說八道，你的天賦並不差，有我和縵纓支持，三十歲前晉升超級異人都是有可能的，至於能不能成為傳奇，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和造化了。」
「有姐夫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趙藏名笑了起來。
金暉偏西。
星界處於熱季的第三個月「芽月」，金暉落下後，銀曜升天，漫天星斗與銀河倒影相映交輝。
「哇！」
趙藏名仰望星空，震撼不已，連連發出驚嘆聲。
季星火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幾年前剛進星界的自己，任何人初次見到星界的星夜，都是這樣的反應。聽別人描述一萬次，也不如自己親眼觀看一次。
「星界的夜晚趕路很危險，按照常理，我們該紮營了。」季星火說道：「不過這次情況特殊，我們要儘早趕回地球。」
趙藏名從星空上收回目光，好奇問道：「姐夫，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他在亞松森機場出去，就被人控制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已經到了星界。
然後就被龍鷹帶著一路疾飛，原本都已經絕望了，沒想到季星火還能追上來。
季星火含糊其辭的解釋道：「我花費大代價請一個朋友追蹤到了你的線索，然後追上來的。」
「多大的代價？」趙藏名好奇。
「一千枚以太水晶。」
趙藏名的眼睛瞪得滾圓，他知道以太水晶的價值，1000枚等於地球上200億亞元！為了救自己，季星火竟然花費了200億，讓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這也太貴了……」趙藏名覺得自己這條命都不值這麼多錢。
季星火笑了笑。
一千枚以太水晶不算什麼，真正困難的是能讓一位牧星聖者出手，但這就沒必要跟趙藏名說了。
銀翼飛馬中途休息兩次，天亮之時，飛到了奧林匹亞。
「奧林匹亞！」
趙藏名在天上俯瞰整座城市，驚嘆連連，他穿過星門時的意識被人控制，恢復時已經到了野外，對整個過程一無所知，所以這才是他第一次進入奧林匹亞。
「下去吧。」季星火落在城中，拿出傳聲器聯繫上了霍克疾。
沒多久，一輛蒸汽軍車停在面前，車身上有星界軍的標誌，載著幾個軍人。
季星火把銀翼飛馬交給他們，帶著俘虜上車。
回到軍營。
他跟霍克疾打了個照面，把躍遷晶石還給對方，走專用通道穿過星門，返回了地球。
「回來了！」
趙藏名站在茶卡星門要塞中，臉上感慨，昨天經歷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
一架空天戰機落在面前，帶走了重傷的傳奇追獵者，幫他治療之後，會交給元首親自進行心靈審訊。
季星火帶著趙藏名回到家裡。
「藏名！」
在路上，趙縵纓已經得到了消息，見到趙藏名時還是激動不已。
「姐！」趙藏名愧疚道，「讓你擔心了。」
「安全回來就好，這不是你的錯。」趙縵纓一臉欣慰，看向季星火，「謝謝。」她眸中的感動無以復加，原以為弟弟難以倖免，現在卻安全回來了。
季星火朝她淡然笑了笑，「你帶藏名去醫院把手指接上，時間久了不利於恢復。」
說著把斷指遞了過去。
「好。」
趙縵纓沒有矯情，帶著趙藏名離開了。
季星火在家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姐弟兩人就回來了，趙藏名的手指已經接上，但還要休養幾天才能恢復如初，這一路折騰了兩天，疲憊不堪，躺在客房裡很快就睡著了。
趙縵纓說道：「藏名跟我說了，你救他花費了一千枚以太水晶，我都給你。」
「我們一人出一半。」季星火搖頭道，「你現在需要以太水晶修煉，都給了我，會耽誤你晉升傳奇，反正我現在不缺以太水晶，後再有富餘了再說。」
「星火……」
趙縵纓感動不已，情不自禁的撲進了季星火的懷裡，「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我也是。」季星火輕撫著她的後背。
兩人氣息相近，正要情動之時，季星火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是元首打來的。」
這通電話只談了兩三分鐘就結束了。
季星火的臉色不好看。
趙縵纓旁聽了電話，無奈道：「沒想到，石弘毅竟然這麼謹慎，連元首都抓不到他的把柄。」
那個傳奇追獵者的腦中有一道精神烙印，給他的心靈世界設置了觸發機制，只要被其他心靈駭客入侵他的大腦，就會立即抹去相關記憶。
元首已經很謹慎了，但還是沒能解開，傳奇追獵者在心靈審訊後變成了植物人。
這種手段跟晶英族封鎖地淵星的手段是一樣的。
季星火沉吟幾聲。
「石弘毅的同夥中，至少有天王級別的心靈駭客。」他面色凝重，「而且要比元首的心靈異能更強，在地球上，並不存在這樣的心靈駭客……」
「星界的外族？」趙縵纓輕聲道。
季星火點頭。
他第一個就想到了翼人，但不能完全肯定，那艘飛船在真龍皇朝境內，石弘毅為了進入飛船，說不定在真龍皇朝接觸到了其他強大的異族。
不過，翼人的可能性很大。
此前石道遠被揪出是乾元會的高層，經過心靈審訊，他的所做所為跟石弘毅無關。
現在看來，石弘毅的嫌疑並不能完全洗清。
如果有一個極其高明的心靈駭客，也許能做到修改石道遠的記憶，從而瞞過元首的審訊。
元首也有懷疑，但是沒有證據。
季星火心裡生出煩躁，什麼都要證據，即使元首有很大的把握也不能違反程序正義，就像石弘毅所說：法律是弱者的鎧甲，卻是強者的枷鎖。
他忽然有一股衝動。
如果自己擁有絕對的力量，還管他什麼證據，直接一拳打爆石弘毅，然後告訴他：我不吃牛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