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電擊審問
季星火的視力比沈煜成強大得多，他能在幾十公里外看見沈煜成，而沈煜成卻一無所知。
他在飛行時一直保持「折光」，加速之後，很快就失效了。
但是無所謂。
季星火根本沒想著隱藏，沒多久距離就縮短到了十公里左右，沈煜成也察覺到了。
沈煜成遲疑了一下，減速停下來。
「膽子不小。」
季星火一見對方在觀察自己，沒有逃走，顯然是藝高人膽大，不懼戰鬥。
兩人飛快接近，進入五公里以內。
電磁感應掃過沈煜成，季星火心中瞭然，原來對方已經晉升傳奇了，難怪敢停在那裡等著自己。
他再次加速。
轟……
沈煜成終於看清了季星火的模樣，猶如一架戰鬥機高速衝來，頓時臉色大變，轉身飛逃。
他擁有「飛行」異能，燃燒星力爆發速度，達到100米每秒以上，像是一團火焰流星在空中划過，但比起季星火的速度，還是差了一大截。
沈煜成頻頻回頭觀看，發現季星火離自己越來越近。
短短十幾秒鐘，距離已不足三千米了。
他眼裡露出了驚慌。
速度就是力量，速度就是實力，速度越快的進化者，必然也越強大。
這個高地人如此誇張的飛行速度，遠勝傳奇強者，甚至比很多天王都要快！
沈煜成一直對自己的速度引以為傲，憑著超人一等的飛行速度，敢在血腥高原上闖蕩，來去自如。沒想到，這一趟出來狩獵莫名其妙碰上了一個飛得這麼快的高地人，明顯來者不善。
「他是赤帝信徒……」
「跟血瘋子講道理是對牛彈琴，該死！」
沈煜成心裡咒罵著，咬了咬牙，瞳孔染上血火顏色，體內星力再度燃燒，爆發出更快的速度。
轟！
只飛了幾秒鐘，沈煜成就感覺極為痛苦，難以堅持下去。
他回頭一看，立即傻眼了。
這次不惜星力消耗，不但沒能拉開距離，那個高地人反而離自己更近了。
「只能拼了！」
沈煜成停止燃燒爆發，保存星力，在空中划過一道大弧線，調頭迎著敵人狂飛。
「呵呵……」季星火看出沈煜成的打算，有些佩服他的膽量，勇氣可嘉，然而沒什麼卵用。
兩人相向飛行，距離飛快縮小。
轉眼到了百米左右。
沈煜成身上湧出更多熾烈火焰，高溫擴散出來，戴著拳套的右手凝聚「怒炎勁」，雙腳底下噴發火焰，釋放「烈焰衝刺」，速度也驟然提升一截，如同一顆流星砸向季星火。
這一幕，季星火不久前剛經歷過。
在地淵星上，他跟另一個傳奇一段的烈火狂人正面對轟，直接打爆了對方。
沈煜成晉升傳奇沒多久，實力比那個烈火狂人還差一些。
季星火沒想殺他。
沈煜成衝刺到了面前，拳頭上的火焰轟來，快如閃電，但在季星火的眼裡卻像是鏡頭慢放一樣，在對方拳頭離自己的臉只有半米左右時，突然消失了。
轟隆！
空氣震爆，高溫火焰炸開來，席捲方圓數十米。
「打空了！」
沈煜成立即意識到不妙，他有「高頻思維」，反應極快，察覺到敵人出現在自己的背後，但他還沒轉身或逃離，後背就遭到了重重一擊。
砰的一聲。
沈煜成感覺全身像是要散架了，不由自主的往地面墜落。
他在墜落中扭身過來，就看見那個高地人在自己上空百米左右，俯衝下來，一拳打在自己的肚子上。
砰！
儘管體外有一層「赤焰甲」，沈煜成還是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他不久前吃下的午飯也全吐了出來。
而這還不是結束。
高地人再次俯衝，一拳接一拳轟擊。
沈煜成極力想要恢復飛行控制，但對方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俯衝一拳就能打崩他的赤焰甲，拳上的巨大力量，一次次轟散他的火焰星力。
還有一股電流鑽進體內，全身麻痹又劇痛。
砰！砰！砰……
連續十幾拳，沈煜成墜落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也弓成了一頭蝦。
他的武道、戰鬥技巧、裝備和其它異能手段，在絕對的力量與速度差距之下，全都用不出來。
最後，他斜斜撞在一座兩千多米高的雪峰上，轟隆一聲，砸出了一個大坑，無數雪花飛濺，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雪崩。
沈煜成仰面鑲嵌在坑中，艱難保持意志清醒。
他睜開了眼睛。
看見那個高地人緩緩降落下來，懸停在坑邊，居高臨下俯視自己，一臉兇悍野蠻，身上沒有流露出太多氣息，卻讓他驚駭不已，這個赤帝信徒太強了！
不過，沈煜成心裡很奇怪，對方為什麼不殺自己？
「沈煜成？」
高地人開口說話了。
這一刻，沈煜成臉上的表情非常精彩。在星界被一個高地人叫出真名，還是標準的亞共語，簡直比被狠狠揍了一頓更讓他震驚，像見鬼了似的。
「你他媽的是誰？」
沈煜成反應過來了，眼前這個根本不是高地人，而是地球人偽裝的。
「這麼快就忘記了？」季星火笑了笑，低沉的聲線恢復了正常噪音，「你在星界混得不錯啊。」
「是你！」
沈煜成馬上想起來了，「伱是那個利劍局的劍士，代號新天！這怎麼可能？」
他眼睛瞪得滾圓，不敢相信這一切。
明明當時跟季星火交手的時候，對方還只是一個高級異人，雖然實力很強，但他在不朽之城能斬殺自己，是自己有意放水了，故意尋死。
一年多的時間而已，對方的實力卻比傳奇還可怕了，直接就把自己打個半死。
而他明顯還沒出全力。
「沒什麼不可能的。」季星火的臉色冷下來，他對沈煜成沒什麼好感，沉聲道：「說吧，乾元會是什麼情況？你為什麼要叛逃，手裡掌握著什麼關鍵東西？」
「你跟乾元會交手過了？」沈煜成的表情忽然放鬆下來，一直仔細觀察季星火，想要看出真容。
去年在不朽之城，季星火易容了。
現在又偽裝成了高地人的樣子，沈煜成只知道代號叫「新天」，其它信息一無所知。
他真的很好奇，這個利劍局的劍士的真實身份。
啪啦！
雷鳴爆裂，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劈中了沈煜成，高壓電流使他全身劇痛，直到半分鐘後才緩過來。
季星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這是審訊，明白嗎？」
「有種你就殺了我。」沈煜成恨恨的說道。
又是一道閃電劈落。
「我知道你擁有克隆雙生，死了就能解脫。」季星火淡淡說道，「在我面前，你可以試試能不能成功自殺。哪怕你死了，我也會找出你的本體，讓你徹底了結。」
沈煜成眼裡驚疑不定。
他以前雖然是星界部探索司的副司長，但也沒權限接觸到利劍局。他對這個機構的印象跟亞太共體的普通人一樣，神秘而又強大，令人敬畏。
眼前這個劍士，也證明了這一點。
一年多而已，竟然能在廣袤無垠的星界中找到自己，實在是神通廣大。
再找到自己的本體，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問吧。」沈煜成終於低頭了。
季星火直接問：「乾元會的成員有誰？」
「不知道。」
沈煜成躺在坑裡，痛苦的搖了下頭，「我在擔任探索司的副指揮時，有一次帶隊出任務，一個異人跟我接觸，發展成為朋友，提出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讓我加快修煉與進化，實力大增。」
他緩了下，繼續說道：「後來我才知道他的意圖，但是已經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我們每次見面都是在星界。」
「執行探索任務時，也是對方提供了很多信息和助力，讓我立下功勞，在探索司中平步青雲。」
說到這裡，沈煜成自嘲一笑，表情複雜。
「那個人是誰？」季星火又問。
「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個。」沈煜成回答，「他們都有變形能力，雖然每次都用同一副相貌跟我接觸，但我早就看出來了，至少是三個不同的人。」
他看向季星火，「我早就查過了，在地球上根本沒有身份信息，這種情況大概率是從未去過地球，否則，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你這麼肯定？」季星火目光一閃。
「呵呵……」沈煜成眼裡充滿自信，「你以為我能40歲當上副司長，全靠別人嗎？在信息搜集能力上，我絕對不比任何人差。自從知道那些人的來路有問題，背後有龐大的勢力組織，我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收集他們的信息，這才找出了乾元會這個名字，要不然，你們利劍局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知。」
季星火點頭，「你還知道什麼？都說出來。」
「乾元會是一個全球組織，地球的主要國家都有他們的成員和機構。」
「他們的組織非常嚴密，暗中培養了很多異人，潛伏在國家和公司機構中，已經到了非常高的層次，不但有傳奇強者，而且還有天王！」
「乾元會至少掌握了一座地球星門，可以隨時出入星界。」
「我懷疑，他們是在星界組織起來的，甚至幕後主使就來自星界！」
季星火聽到這裡，心中凝重。
地球上有十三座星門，即使都是通往奧林匹亞，但有一座被地球之外的人控制，依然是非常嚴重的事情，這威脅到了整個地球與全人類的安危。
如果屬實，乾元會就是「球奸」！
「大袞人，還是天羽王庭？」他馬上追問，能對地球有這麼大敵意並組織起乾元會的，只有這個勢力了。
沈煜成回道：「不清楚。」
「是不清楚，還是不想說？」季星火面色一冷。
「我真不知道啊！」沈煜成連忙辯解，「如果讓我來做判斷的話，天羽王庭的翼人有更大的嫌疑。」
「怎麼說？」
「我在探索司工作二十多年，大部分時間在千峰淵林中執行任務，乾元會總是能幫到我，大袞人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量，除了翼人，我想不出有誰能做到。」沈煜成說出自己的推測。
季星火摸著自己的絡腮鬍，心中大為震驚。
對於這個推測，他相信了幾分，翼人竟然滲透進了地球，實在太驚人了。
「你應該把消息上報，而不是叛逃。」季星火對沈煜成的選擇很不滿意，當時利劍局追查吉宗邦，查到了沈煜成的身上，這才驚動他叛逃。
「我怎麼知道報上去，會不會被乾元會的人攔截？」沈煜成哼了一聲，「你們利劍局裡肯定也有內奸。」
季星火無言以對。
利劍局裡確實出了內奸，而且他懷疑不止一個，還有人潛伏得更深。
沈煜成繼續說道：「我故意借著偷竊探索司的資料，把事情鬧大，還犧牲了一個分身，通過你把乾元會的存在告訴給了利劍局，已經算是對國家盡心盡力了。」
克隆雙生製造的分身，死亡時，本體也會感同身受，體會死亡的痛苦。
重新創造分身耗時耗力，耽誤修煉進化。
分身死亡次數太多，會對心靈造成損害，星力也難以再修煉回來。
沈煜成的做法無可厚非，季星火也不想指責，他只想知道更多關於乾元會的事情。
「你有沒有乾元會的名單？」
「我在乾元會的級別不高，一直都是單線聯繫，上線在星界，早就斷了聯繫。還有一個下線，在我暴露前也被自殺了。」沈煜成恢復了一些傷勢，從坑裡坐起來。
他繼續說道：「名單我接觸不到，但有幾個重點懷疑對象，都是我收集信息分析出來的。」
「說。」
「第一個就是巨人財團，我在不朽之城的時候已經暗示了。」沈煜成說道。
季星火眉頭一皺。
去年在不朽之城追緝沈煜成的時候，他就懷疑巨人財團有問題，果然是對的。
巨人財團是個龐然大物，旗下公司數百家，員工幾千萬，而且是美洲聯邦的實際控制者之一，哪怕知道他們跟乾元員有關，想要扳倒或追查都極其困難。
沈煜成一口氣報出了七八個懷疑目標，但都不是具體的個人，全是公司、機構或組織單位。
分散在地球各國，其中三家在亞太共體。
季星火沒有聽說過。
他忽然懷疑沈煜成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或者，沈煜成只是沒有證據就胡亂攀咬。
「東西呢？」季星火記下了這些懷疑目標，突然伸手。
沈煜成一頭霧水，「什麼東西？」
「別跟我裝糊塗。」季星火盯著沈煜成，踏步逼近，「如果不是你拿走了乾元會的重要物品，再嫁禍給我，乾元會吃飽了撐著三番兩次派人刺殺我？」
他的眼裡跳躍著電光，閃電噴薄欲出。
「在長安！」
沈煜成臉色慌張，終於叫道：「我把那東西埋在驪山公園裡了，你自己去拿。」
他說出了一個具體的埋藏點。
「那是什麼東西？」季星火問道。
「在我暴露前，星界的上線交給我的，讓我帶回地球等候下一步命令。」沈煜成飛快說道，「我悄悄研究過了，那東西的外殼很硬，打不開，應該是外星產物。」
季星火點了點頭。
他又詢問了幾個問題，沈煜成都老老實實的回答，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你最好沒有說謊，否則下次就沒這麼客氣了。」季星火飛上天空，轉眼消失在天邊。
「他媽的，把我打成這樣也叫客氣？」
沈煜成罵罵咧咧。
在坑裡躺了十幾分鐘，他才滿臉痛苦的爬起來，咬牙起飛，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但他沒有發現在數十公里外的高空中，一道模糊的身影跟在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