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是老人仿照自己過世妻子製作的人偶,說到底,即使做的再逼真,再像人類,終究只是個死物。
300年前,秦還是個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傀儡師,他的想法天馬行空,就連師傅聽了也忍不住大敢震驚。
二話不說,秦的師傅當機立斷將秦逐出師門。
因為秦的想法太過瘋狂!竟然想賦予死物真正的生命!
這已經屬於離經叛道行為,傀儡師,說到底就像是戲子一般,操縱傀儡給人們帶來歡聲笑語。
年輕的秦,被驅逐出師門,他迷茫的站在懸崖上眺望漆黑的天空。
這事來的猝不及防,就像龍捲風一樣。
有句話怎麼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要想實現理想,不僅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還需要大量的精力。
而秦,是個窮鬼,身無一文分文的那種,窮到晚上也只能到附近的破舊城隍廟居住,白天上街賣藝以賺取微薄的生活資金。
生活磨平了秦的稜角,也磨平了秦的理想,他想盡辦法賺錢,終究是杯水車薪。
如同往常一樣,他來到破舊城隍廟居住,這一天雨夜,徹底改變了秦。
屋外狂風暴雨,給這座本就不堅固的城隍廟雪上加霜,更別提來了一隻蜘蛛精。
那是一隻巨大的蜘蛛,漆黑龐大的身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鋒利的肢體,茂密堅硬如針般的體毛……
當場給秦嚇得如同剛出殼一般的鵪鶉一樣,瑟瑟發抖。
這隻破門而入的蜘蛛精並沒有傷害秦,她只是默默的轉了個身體,伸出爪子指了指背部,一柄巨大鋒利的金錢劍深深地插入她的身體。
這玩意很大,而且插的很深,秦能看的出,這隻蜘蛛精已是強弩之末,被這麼大的玩意插著能活著就算是幸運了。
猶豫再三,秦終究還是幫她拔下那柄巨大鋒利無比的金錢劍。
這一夜,是改變秦的命運一夜,他有錢了。
這金錢劍乃是由純金打造,這麼大的玩意,至少也重個幾十斤。
秦把金錢劍拆解完畢,搖身一變,從窮小子變成富一代,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奇怪。
而那隻蜘蛛精,則因為受了重傷的緣故導致不能動彈,當場控制不住身體化作人形。
一名深受重傷昏迷的美艷動人的女子。
這一夜,秦徹底的瘋狂放縱,睡覺?已經不存在。
這一夜,他很開心滿足。
那些金幣又大又沉,數的秦是手忙腳亂。
秦,數了一夜金幣。
至於那名受了重傷,美艷動人、沒穿衣物的大長腿女子,秦簡簡單單的上了個藥,直接不耐煩的將她踹到自己的床鋪上。
美艷動人的女妖怪,能有這一堆金幣重要麼?很明顯,沒有。
有了這一堆金幣,那埋葬在內心深處的理想就能死灰復燃。
第二天,那名蜘蛛精醒來,她抱著被子驚恐的望著數了一夜金幣,赤著膀子,雙目發紅的秦。
感受著渾身上下難以隱忍的痛楚,她以為昨天夜裡,這名人類對自己做了些可怕的事情,要不然為啥會光著膀子,興奮的紅著眼。
看樣子,一夜沒睡啊。
秦有些古怪的望著這名女妖精,他強硬的走上前去,不顧蜘蛛精的反抗,一把拽開被子將她踢了出去,隨後悶頭大睡。
數了一夜金幣,數的他渾身燥熱,睡覺前脫個衣服啥的,不是正常事麼。
一覺醒來,天空已是紅了半天,摸了摸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秦又望了眼不遠處的一攤純金打造的錢幣,以及那名趴在金幣上昏睡的女妖精,他笑了。
昨晚,不是夢。
秦覺得自己就是天選之子,他將自己的經歷寫成小說,「剛被師傅踢出師門的我,沒過幾天就成為富甲一方的土豪」靠著這本小說,秦又大賺了一筆。
要知道,300年前的清朝,怡樂生活可謂是少之又少,這本驚世駭俗的書,就猶如驚濤駭浪般席捲進百姓的生活中。
秦,出名了。
靠著這些錢,他有了一座豪華的府邸,不用再睡城隍廟。
至於那名女蜘蛛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被玩壞的羞澀模樣,傷勢被秦治好之後,秦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十年過去,日久生情,長時間陪伴讓秦對女蜘蛛精產生了情愫。
對方除了不會說話以外,廚藝什麼的更是不用說,這十年間,對方對自己那無微不至的照顧,恐怕就算是個鐵人,也會融化。
秦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娶這名蜘蛛精為妻,他是個接受能力很強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有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
「老婆是個女蜘蛛精,對方也是個玩線的,這豈不是更好?」
抱著這種想法,新婚之夜,秦跨出了人與妖之間的禁域。
自從新婚之夜跨越那道界限之後,女蜘蛛精的膽子越來越大,各種花式玩線手法看的秦是目瞪口呆。
無論是白天還是深夜,她都不辭辛勞的與秦交流。」
倆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你儂我儂。
即使生活很清淡,倆人的感情始終就如同噴發的火山一樣,始終不曾冷過。
幾十年的時光轉眼即逝,秦成為了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
而蜘蛛精,也就是「梅」,這個新婚之夜,秦給她取的人類名字,依舊保持著年輕時那楚楚動人的年輕貌美。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妖,是能突破極限的存在。
秦的生命走到盡頭,他永遠忘記不了梅哭泣時候的模樣。
梅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她將自己的妖丹餵給了瀕臨死亡的秦,長時間的相濡以沫,導致她的妖丹不會排斥秦的身體。
秦成功活下,代價就是梅的離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梅的屍體,那隻巨大的蜘蛛…
……
滄海桑田,秦活了300多年,這300年內,他走過大江南北,世界各地都留有他的足跡。
所求的,也只不過是讓愛人復活的方法而已。
……
狹隘的出租屋內,一舞完畢,混濁的淚水充斥了秦的眼眶,他愣愣的望著懷中由特殊木頭製作仿製的人偶,即使做的在像。
始終。
還是沒有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