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的乖孫女,祖母會給你個痛快的。」
愛德華眼中的掙扎之色逐漸褪去,只剩下貪婪與冷漠。
「……」
「敵人都處理好了?」
她望著回到自己身邊的黑鸚說道。
「處理好了。」
「不過,還有一個。」
「晚安,主人。」
輕輕摟住愛德華那蒼老的身軀,黑鸚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
「你!」
感受著尖銳物體穿透胸膛的刺痛感,愛德華緊緊的著一臉微笑的黑鸚。
「當了這麼長時間的狗,您是不是忽略了自己家得狗了狂犬病,可是連主人都會咬的。」
一抹紅光從他眼中一閃而逝,黑鸚溫柔的抬起愛德華的手臂,上面,一隻黑色鸚鵡紋身正在緩緩消失。
「受到紅月的加持,我的實力短暫提升到大惡魔,也就是這世界妖王的存在。」
「您,控制不了我了。」
「身為一名惡魔,我雖然狡詐,但我也是有尊嚴。」
「我不太喜歡被人當成狗一樣使喚來使喚去,卑恭鞠膝。」
將懷中死不瞑目的愛德華雙眼合上,黑鸚不禁有些傷感。
「倘若您要是對我尊重一些,我估計這輩子,我都會陪在您的身邊,直到生老病死。」
他想到第一次被召喚時候的場景,也是在一個教堂,當時年輕的愛德華穿著一身黑色長紗裙,妖艷而又魅惑。
就像一名真正的魔女般,而不像現在,成為一名為了夢想而不則手段,連自己養女,孫女都想殺害的沒有人情味的怪物。
就連自己,也逐漸變成一個順手的工具。
明明當時,她是把自己當家人對待的。
「壽命,真的有這麼重要麼?」
他不禁發出一聲苦笑。
將愛德華的軀體放在青石頭上,黑鸚走向法陣,輕而易舉的將那些緋紅色荊棘扯斷,他攔腰將簡抱出法陣。
「小姐,我殺了你祖母,您恨我麼?」
「不恨。」
掙扎著從黑鸚懷中跳出,簡望著青石上那冰冷的身軀,不知為什麼,她一點兒恨意也沒有。
無論是祖母,還是黑鸚。
這種感覺特別難受。
「小姐,我能與您做個交易麼?」
「什麼交易?」
「送我回家,我累了,在人間。」
黑鸚行了個紳士禮,衝著簡溫和的笑了笑。
「怎麼送?」
「您繼續您的使魔召喚,借著空檔,我趁機溜進地獄之門。」
看見那個紅色的眼睛沒,他指了指法陣裡面那個由血液畫成的眼睛。
你將祭品和您的一滴鮮血滴上去,獻祭召喚法陣就會生效。」
「到時候,我就能回家了,你也能召喚出使魔,雖然,這會耗掉祭品一部分原有的力量,導致您召出的新使魔沒有想像中的強大。」
「原來是這樣。」
簡盯著一臉溫和笑容的黑鸚道:
「黑鸚。」
「我能信你麼?我的祖母,剛欺騙過我。」
「我是名惡魔,惡魔,是一種天性狡詐的存在,欺騙,背叛,在地獄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就在剛才,我剛背叛了您的祖母。」
「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信任我一次。」
「好,我信你一次。」
默默的將懷中的長笛放在法陣的血色巨眼上,簡又將鮮血滴在上面。
下一刻,無數黑色的霧氣從法陣中飄起,並迅速擴散,一扇黑色的鐵門若隱若現著。
「這樣就可以了麼?」
「可以了,小姐,有緣再見。」
黑鸚有些懷念的摸著鐵門,自己當時,也是從這齣來的。
推開鐵門,裡面一片混沌,黑鸚邁步走入。
一分鐘。
二分鐘。
三分鐘。
緊閉的鐵門絲毫沒有動靜。
「咚咚…」
「麻煩開一下門。」
「黑鸚?」
簡將鐵門拽開,黑鸚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跟你們祖孫倆是有仇麼?」
黑鸚臉上寫滿了無奈。
走出門後,鐵門如同雪遇到陽光般快速消融著。
「你看看你的胳膊。」
「我的胳膊?」
「簡有些疑惑的將長袖捲起,上面,倆個鸚鵡圖案赫然正印在上面。
「奇怪,我不是只有一個的麼?怎麼又多了一個。」
「你之前的那個是紋身?你祖母給你紋的?」
「對,小時候祖母帶我到紋身店紋的。」
「怪不得大門會將我趕回來。」
「不愧是你,愛德華,死了還要擺我一道。」
黑鸚無奈的瞥了眼青石上的愛德華,自己曾經的主人遠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纏。
——
——
「老祖宗!我覺得我現在都能單挑你了。」
「痛…」
古董店中,羽摸著腦門走回二樓。
關上店門,店長望著天空中的那輪血月,此時的街道一點兒也不平靜,警車的滴滴聲,還有傳來的各種怒罵,就跟一首交響曲一樣。
「二大爺,你下樓梯慢點…別跟上次一樣,又弄的滿臉是血…」
「沒事→_→!!」
「上次是意外!」
二哈樂呵呵的拒絕趙雨的攙扶,緩緩來到店長的身邊。
「大鹹魚前輩,吃火鍋去了,月亮有啥好看的。」
「嗯。」
「怎麼樣,現在還有嗜血的衝動沒?」
憋住笑意,店長看著二哈額頭上的那個大寫的「正」字,問道。
「沒有,鹹魚大前輩你簡直是神了!」
「本來,二哈是打算在封閉的地下室中躲避一晚,然後隔天出來。」
「結果,鹹魚大前輩在群里說了一句誰要來老街吃火鍋?」
一想到這邊吃火鍋,自己卻要在陰暗的地下室中被綁在床上不能動彈,瞬間,二哈就不樂意了。
於是,他就帶著奧菲娜前來報到。
「二大爺,讓你喊店長吃火鍋,你怎麼跟他聊起來了。」
穿著圍裙的趙雨敲了敲扶梯,發出了咚咚的響聲。
今天的古董店格外熱鬧,來了好多生面孔,也有好多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