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讓周齊安帶給他的話,確實是帶到了。
可是,周景年卻不敢隨便回復,他閒雜日很怕靠近季染。
不是他不想她,想念的都快要發瘋了。
可是很多事情,他根本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不知道該怎麼跟季染交代。
因為過不了自己這關,所以他選擇就這麼擺爛。
好在季染雖然也生氣,但是還真沒有就此真的不理他了。
也從沒跟他吵架,更沒有什麼不理智的提出離婚之類的話。
她似乎才是那個最有耐心的獵人,始終等待著自己的獵物。
季染公司的會議室,季染隨意的坐在一邊的位置上。
柳無痕坐在總裁位上,若木和風冽坐在柳無痕的左邊。
右邊的位置,留給了周齊安和周欣悅。
兩人到的時候,看到這情況自己入了座。
只是,看到坐在一邊的季染,兩人還是有點兒不知所措。
特別是周齊安,看到季染總覺得心虛,好像季染能看透他一樣。
整個商討會議上,周齊安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不過好在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功課,不至於臨場的時候,什麼都不知道。
加上他本人對這個項目也是格外感興趣,所以,會議開下來還算是比較順利。
會議結束之後,季染就走到了周齊安面前:「今天好像是不在狀態啊,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合作方面有什麼問題呢?」
季染看著周齊安,沒等柳無痕過來問,她自己已經先問了。
周齊安:「謝謝小嬸子的關心,可能是昨天有點兒太忙了,所以今天精力不是很充足,對不起失禮了失禮了。」
季染:「也沒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就是覺得你狀態有點兒不太對勁。」
「沒事,會議圓滿就好了。」
會議確實是還算圓滿,周齊安和周欣悅也不敢久留,趕緊找藉口就先跑了,季染這邊看了看自己二哥。
季淮南:「這個周齊安確實是和我判斷的差不多,他自己本身能力還是不夠的,以前沒有深入的從工作上面接觸過,不過現在看得出來,他背後確實應該是有人在操作的。
大概,周家那邊也還在等,等周齊安可以有能力真的駕馭周氏集團的總裁之位。可能,他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周氏集團當家人。」
季染:「這麼說的話,周家現在的當家人並不是周齊安,很多事情也是需要他背後的人來做決定?」
季淮南:「差不多吧,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判斷失誤,周家一整個家族的人,可以說都是非常優秀的存在。」
季染腦子稍微轉了轉,是啊,周家的人她也還算是了解,每個人都很優秀,周欣悅的履歷算是比較普通的。
國內的一流大學出身,算不得有多麼的優秀。
畢業之後,也沒有選擇出國繼續深造,而周家其他人基本上都有海外學歷的。
周欣悅就這麼一直跟在了周齊安的身邊,這一點兒,季染也是不太能夠理解的。
就算是周家個個優秀,有那麼一兩個不夠優秀也是正常情況。
最主要的是,周家也足夠有錢,即便是某一個孩子沒有那麼優秀,也是有足夠多的分紅,一輩子也會是衣食無憂的。
不至於非要讓周欣悅工作吧,而且好像周欣悅也沒有實際擔任周氏集團任何職位,難道這就是豪門三代的實習?
「如果說,周齊安的背後真的還有一雙手,那麼,這會是誰呢?周家老爺子?」
季染猜想著,有沒有可能,周家老爺子那邊,是一直在幫著周齊安支撐呢?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這實在是不太可能的樣子。
「不對啊,老爺子身體情況一般,這個年紀再繼續支撐公司的話,可能的是會力所不及。就好比我們的爸爸媽媽,現在就已經退休了,這個年紀就已經把公司交到二哥你手裡了。
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會這樣的。
專業團隊的話,不可能我住在周家的時候就完全沒有看到啊。
如果有專業的團隊,周家不必瞞著我吧?」
季染話說到這兒,季淮南忍不住問:「小妹,你怎麼就不懷疑你老公呢?不說別的,周齊安和周欣悅,難道看起來不像是跟著給你老公跑腿的嗎?
周齊安堂堂一個大總裁,平常本身應該忙不過來才對,他竟然還能有多餘的時間給你老公跑腿、開車、推輪椅,小妹,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就算是周家家族內成員關係很好,也沒有什麼爭奪家產的情況。但實際上,叔叔和侄子,他們的存在確實是就是爭奪家產最有可能人。」
這個身份,這話,季染聽起來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
叔叔和侄子,天然的財產爭奪對立身份。
但是周景年和周齊安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好了。
好的都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周氏集團和季氏集團是差不多體量的公司,自己二哥每天忙的像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可是周齊安那邊,卻好像清閒得很。
之前基本上周景年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周景年來季家吃飯,周齊安也幾乎都跟著,甚至差不多是每次都跟著。
說是來蹭飯的,可是周齊安對周景年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了。
季淮隱此話一出之後,就連若木和風冽都眼中帶著探尋的神色盯著季染看。
季染無奈:「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啊?都幹活去吧,我先回家。」
季染實在是不敢順著季淮南說的方向繼續想起下去啊,繼續想下去的話,問題那可就麻煩了。
天知道,如果周景年才真的周家實際上的掌權人,那這麼長時間以來,周家完全沒有人跟她提起過,甚至於周景年也是滴水不漏的一點兒也沒有打算告訴她,這事兒那就真的是有些麻煩了。
季染沒再多停留,而是很快就回王府花園了。
她人到家的時候,方茹剛好親自在花園裡面剪了花枝送過來給季染小院子裡面的花瓶插上。
「寶貝,你不是去公司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會開的怎麼樣了?」
季染:「哦,會議結束了,也沒我什麼事情,我就先回來了。」
方茹把手裡的花枝都交給了助理,讓助理去弄。
她看季染好像是有心事的樣子,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寶貝女兒,是有什麼心事嗎?怎麼看著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啊?對了,媽媽還想問問你,你和周女婿打算什麼時候見面啊,都這麼長時間了,就算是生氣,這也差不多了。不能在繼續生氣。小夫妻之間,這樣冷戰下去,很消耗感情的。
就算是你們以前感情再怎麼好,這樣長期冷戰下去也是不利於你們的感情的。」
方茹是過來人,這方面自然是懂的。
自己的女兒,她當然是不希望她吃虧的。
可是看到季染最近經常不開心,方茹也難免對這件事情格外上心。
季染忽然不打算去書房了,反而是轉頭看向方茹:「媽媽,二哥剛才問我,為什麼不懷疑,周景年就是周家的掌權人。」
方茹被季染這話也是給驚訝到了:「寶貝,你說什麼呢?周景年是周家的掌權人?周家,那可是周家啊。那麼大一個家族,周氏集團那麼大一個集團公司,不可能,周景年的身體狀況……」
季染:「他身體狀況是不怎麼好,但是也沒有差到全無精力。
我剛才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我和二哥今天開會,就是專門想要測試一下,周齊安是不是一個合格的總裁,事實證明,周齊安確實還是差了些火候的。
他在這些方面,還遠遠不夠。
如果周齊安不行,他坐在總裁職位上,各方面不足的問題,對於集團公司來說是很致命的。
可是周氏集團這麼多年來運行良好,且各個方面一直都是在上升的。
周齊安如果是做不到的話,那麼就一定會有人幫他做到。
他背後的這個人,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方茹深吸一口氣:「這麼長時間裡,我們從來都沒往這件事情上面想過。」
季染也沒有想過。
甚至於季淮南不問她那句話,她也不會往這上面想。
周景年是誰啊,她的丈夫啊。
可是,季染心底深處對周景年還是清楚的,他很厲害。
前世,他都能找到那種地方去,還能幫她收屍。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能力,自然是不必說的。
這種本事和能力,隨便放在哪兒都是能夠做成事的。
她竟然忘了這一點。
那樣的地方,周景年都能找得到。
所以,區區一個周氏集團,他想要在背後操控,以周景年的能力是一定可以做得到的。
可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如果是周景年,為什麼也不肯告訴她呢?
眼見季染陷入沉思,方茹忍不住問:「寶貝女兒啊,你這是已經不相信周景年了嗎?」
季染:「我只知道,如果周氏集團背後真正掌權的那個人是周景年的話,他是有這個能力可以做得到的。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周家沒人告訴我這些,但是我也很清楚,周景年他真的有那樣的能力和實力在的。」
方茹:「好好好,你如果相信周景年他有這個能力的話,我們也是相信的。
不過,寶貝女兒啊,這周女婿到底是什麼情況啊?要不要爸爸媽媽親自出面幫你試探試探,然後後再看到底該怎麼解決問題?」
季染搖了搖頭。
她不需要再讓人幫她試探什麼了。
她現在很想知道的是,周景年瞞著她這些,到底是因為什麼。
她也很想順其自然,看看周景年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主動和她提起這些事情。
忽然之間,季染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媽媽,我想再開一家公司。」
方茹:「啊?不是,寶貝女兒,你這個話題跳躍的有點兒快啊,媽媽還沒跟上來。你的意思是?你還要再開一個公司?你是打算再開一個什麼樣的公司呢?」
季染:「製藥公司。」
方茹反應過來:「就……就是你師父留給你的那些東西,你打算現在就開公司研發生產銷售?」
季染點頭:「是的,我覺得,寧教授料定的事情應該是沒錯的。大師兄出事之後,接下里來還會接二連三的還有師兄出事的。
甚至於我懷疑,最終目的,就是我手上的那些東西。」
「你懷疑周家了?」
季染:「我不知道周家到底在這些事情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我覺得,我現在開這個公司,是能夠抵禦一些風險的。如果我現在不這麼做的話,我覺得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
方茹點點頭:「你想做什麼事情就直接去做吧,也不用管那麼多,需要人也好,需要資金也好,爸爸媽媽甚至陪你一起創業都沒問題的。」
季染點了點頭:「媽媽,我現在要去看看我師父留給我的那些東西,就不陪你了。」
「去吧,我和你爸爸商量一下,看看能幫上什麼忙。」
另一邊,周齊安回到周家別墅,第一時間先去找了周景年匯報工作。
匯報完之後,周景年抓了抓腦袋:「二叔,我覺得小嬸子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今天看我的眼神,特別的奇怪。
那眼神,就好像是,什麼都能看得穿一樣。
我現在是越來越怕這樣見到小嬸子了,我心虛,我怕她真的看穿了什麼,我……」
周景年:「染染是很聰明的,你那點斤兩在她面前確實是不夠看。只要時間稍微一長,可能你就暴露了自己的底。你心虛的話,合同簽訂之後,你就少接觸染染,周欣悅也是。」
周齊安:「是的二叔我知道了。可是二叔,其實你在周家的身份,也不是不可以告訴小嬸子啊,要不然,你找個合適的機會,就告訴小嬸子吧。
說不定,小嬸子知道後,還會挺高興呢。趁著這個事,你們也能先和好。
小嬸子那麼聰明,搞不好到時候自己弄清楚的話,這事兒可就不好說了。
你親口告訴她的事情,和她自己想辦法弄清楚的事情,這可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