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就是個懦弱的人

  吳媛媛感覺自己實在是冤枉,在這個家裡面,始終都是沒有絕對不可撼動的位置。

  雖然是和三位哥哥一起長大,父母對自己也算是很好,可說到底也不是親生的孩子,季染一回來,這對比就明顯了起來。

  有對比,就有傷害。

  無論劉媽怎麼在旁邊安慰,事實就是事實改變不了。

  晚餐時間,吳媛媛也沒有什麼藉口不去大餐廳那邊吃飯。

  最近季染一直都搞特殊化,早中晚都送到她小院裡面,以至於這大餐廳裡面一直都是有幾個空位置的。

  看著空置的位置,吳媛媛心裏面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她也想和季染一樣任性妄為,只是可惜,她沒有季染那樣的身份,做不了和她一樣任性妄為的事情。因為沒有資本,所以做任何事情都還需要格外小心。

  不想明天去了公司然後才來交代今天沒做成的這件事情,於是吳媛媛晚飯之後就把今天去了季染公司的事情跟季淮南說了一遍。

  季淮南也十分頭疼這個問題。

  趁著季彧安也在,季淮南忍不住問:「爸,小妹的公司什麼時候能進入正軌?你最近這段時間不是都在小妹公司裡面幫忙嗎?怎麼去個人談正常的合作,都找不到負責人?」

  季彧安最近確實是在那邊幫忙做管理方面的工作的,不過他去的時間也不多啊。

  因為目前公司各方麵條件都還不夠成熟,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工作室的工作模式。也根本不需要他做多少事情。

  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季彧安也不經常去公司

  「談合作?這還太早了吧,老二啊,你這也太心急了,生怕你妹妹公司里研發人啊出來的成果和別的人合作而不跟你合作嗎?現在一切都還沒成型,現在談合作,這怎麼合作?再等等吧,你妹妹公司不是這才找到公司總裁嗎?

  放心,等他慢慢熟悉起業務了,就能跟你們談合作了。

  媛媛,你也別覺得這是你沒做成的事情,這主要是因為啊,她們公司確實是各方麵條件都還不成熟。

  整個公司也都還需要時間來成長,他們都只了解自己手頭上的工作,並不了解公司業務。」

  季淮南:「爸,你不是在公司裡面幫忙嗎,這還需要怎麼了解?」

  季彧安:「我幫忙也只是在公司裡面轉轉悠悠,和年輕人們一起打打遊戲,了解了解新項目罷了,合作的事情,你找我也沒用,我也不知道,我也做不了主。」

  吳媛媛簡直震驚了。

  其他人說不知道,做不了主的時候,吳媛媛還不覺得有什麼,可現在說這話的人是自己爸爸,季彧安啊,他是什麼人,商場上人人稱頌的存在,他竟然也會說什麼不知道,做不了主?

  這一刻,更加加深了吳媛媛對季染公司的印象,就是一個投資巨大的草台班子。

  還不只是草台班子,更是季家拿錢投入給季染玩的。

  關鍵季染自己還不怎麼玩,都給了自己手下的那三位來玩。

  真是想想都覺得生氣,這親生的和非親生的,差距就這麼大呢?

  早知道如此,她還不如當初自己也要一筆錢投資創業好了。

  反正畢業之後,她其實也是積累了不少人脈的。

  也是因為有這些人脈,已經自己學習能力很強,在公司裡面即便是從底層做起,也算是做的風生水起的。

  如果她自己投資創業的話,肯定比季染做得好一百倍一千倍。

  真是失策了。

  當時她還擔心,因為創業這件事情季染走在了前面,她再跟上來的話是沒有什麼優勢的。

  現在看來,季染這邊不但沒有什麼優勢,反而是給她創造了一些出頭的機會。

  只是現在她已經進入公司了,還沒有做出什麼亮眼的成績來的時候,實在是不好再說什麼創業的事情了。

  現在談創業,只會讓大家都覺得她沒有定性,這山望著那山高,對她的發展是沒有任何利益的。

  回到自己院子裡面,吳媛媛跟劉媽又說了季彧安這邊的不知道,做不了主。

  劉媽這次更是笑著勸解她:「我的大小姐誒,你現在也應該明白了,這染小姐的公司啊,分明就是先生和夫人拿了錢給她玩呢。

  你也別想太多了,只需要想想,這個染小姐呢,她流落在外面那麼多年,原本在這個家裡面應該享受到的如同公主一般的待遇,她都沒有享受到。

  不說別的,就是你在這個家裡面這麼多年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再想想染小姐的日子又是怎麼過的,你是不是就覺得,就算是先生和夫人拿錢給她開個公司玩玩,這也不算什麼了?」

  別說,劉媽這麼多年跟在吳媛媛的身邊,陪伴著她長大,陪著她上學也是去過了不少國家的人,這見識也是有一點的。

  她對吳媛媛又非常的了解,所以各方面也都是明明白白的,要勸解吳媛媛,這也不算是什麼難事兒。

  吳媛媛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也對啊,爸爸媽媽對她,心裏面肯定是有很多愧疚想要彌補的,所以才會如此放縱她。

  只是我沒想到,爸爸都在公司去過了,還經常去公司幫忙,竟然也會那麼說,真的是令我大開眼界了。」

  「先生寵溺女兒,比夫人更甚,有過之而無不及呢。這種情況下,當然是怎麼能讓染小姐開心,怎麼做了。」

  吳媛媛聽劉媽說了這麼多,也覺得季染其實是沒有多少本事的,除了沒什麼本事,就是有季家在背後撐腰,她有足夠多的金錢可以隨便玩。

  這邊,吳媛媛是覺得釋懷了,也不想那麼多了。

  另一邊,季染在自己的院子裡面忙完了學習之後,又吃了晚飯,抓到若木幫她查電話號碼。

  若木知道季染也有這樣的能力,不過,看她打不起精神並不想做事的樣子,若木就心甘情願去幫忙了。

  不到半個小時,若木就拿著查到的信息遞到了季染的面前。

  「季染,這背後的人,是你的師兄吧?」

  季染瞪大眼睛看著若木查到的信息。

  「寧師兄?」

  她實在是錯愕,她將別的師兄都懷疑了一遍,但唯獨沒有懷疑過寧教授。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因為寧教授是連她師父都信任的人,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用這樣的手段來查?

  若木看季染呆呆愣愣的樣子,關切的問了一句:「季染,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要出去一趟。」

  說著,季染起身就要出門。

  風冽默不作聲的跟了上去。

  她是若木以及柳無痕中,最能打的那個。

  季染雖然身手也很厲害,但萬一她有什麼,風冽跟在旁邊,總是更加安全的。

  季染看了風冽一眼,也知道,就算是她不讓她去,她也會開著她的摩托車跟來的。

  索性什麼話都沒說,讓風冽跟著自己了。

  季染車子才剛開出王府花園,季彧安和方茹這邊就聽到消息了。

  「怎麼這大晚上的,還出門了?」

  方茹略有幾分擔心,昨天晚上季染也是就這麼出去了,還帶回來一個柳無痕。

  帶人回來倒是沒什麼,關鍵是季染回來之後就不開心了。

  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季染今天又是大半夜出去,方茹自然是擔心的。

  季彧安也覺得不放心,跟著說道:「要不然我跟上去看看吧,萬一有個什麼事情,也方便第一時間處理。」

  助理則在旁邊說到:「大小姐出去的時候,風冽也跟了去,想來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風冽也去了?」

  上次,季彧安和方茹都是見識過了風冽的本事的,她那身手,家裡面的保鏢都不是對手。

  有她跟在季染的身邊,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擔心的。

  「算了,你也別跟著去了,染染這孩子,長大了。自己身邊也跟著能人異士,她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行事準則。我們如果跟著去的話,也不方便。」

  季染半夜出門,身邊除了風冽,也是還有其他保鏢的,安全方面是完全不需要擔心的事情。

  寧教授一直都是住在學校宿舍的,季染之前也去過好幾次,所以也算是輕車熟路,一路開車過去,打電話聯繫人,果然,這個點,寧教授也還沒有睡。

  約定在學校門外見,寧教授人出來的時候,多少帶著點垂頭喪氣的樣子。季染看著他那樣,想著,他大約是猜出來了自己來找他原因。

  「小師妹。」

  寧教授走過來,看著季染,有些打不起精神的樣子。和之前相比,很明顯是少了些熱情的。

  季染明白了,查到的東西其實也沒錯。

  「為什麼?」

  季染開門見山,也不打算跟他拐彎抹角了。

  反正都已經算是知道了,還有什麼必要再拐彎抹角呢?

  寧教授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也是心裡有數的。

  「我知道,事情是瞞不過小師妹你的。這件事情,我做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是,事情是我做的,小師妹,你是知道的,師父研究出來的哪些成果,全都是能夠推動社會醫學進步的東西,就這麼埋沒著,實在是太可惜了。

  其實當年我也勸過師父,有這種東西就應該拿出來,一直放著,也是阻礙了醫學的進步。

  我真的沒有私心,師兄們是想要據為己有,想要為自己謀利。

  可是我不一樣,我只是不想師父一生的成就蒙塵。

  我知道,我悄悄地做這件事情,你肯定會懷疑我的動機,會懷疑我說話的真實性,可這就是事實,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已經把真相告訴你了。」

  季染笑了笑:「寧教授,你不覺得這話說的十分可笑嗎?師父在的時候確實是對你還有一些信任,可是你也不能因為這份信任就可以利用我吧?

  你的言行不一致,這還用我多說什麼嗎?」

  「小師妹,言行是否一致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師父這一輩子的心血,不能隨意就浪費了。」

  季染聽到這話已經忍不住笑了:「浪費?拿到你手中,或者是其他師兄的手中就不算浪費了嗎?

  實話告訴你吧,師父留東西了,你們想要的那些成果,師父都給了我。沒錯,都給了我,全部都給了我。是不是很意外?其實我也覺得很意外,他提前做了安排,把所有東西都給了我,我何德何能呢?

  甚至我都還沒有學到多少東西,和你們相比,我欠缺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即便如此,師父還是將這份東西留給了我,我或許都不能將他一輩子的心血真的發揮出效果。

  反而是你們,跟著他學了很多東西,是最能將他老人家留下來的東西發揮出最大效用。

  可結果呢,他最終不也沒有將這些留給你們嗎?

  反而是留給了我這個都還沒能學個透徹的人。

  寧教授,寧師兄,你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或許是季染的話,狠狠的戳到了寧教授的痛點。

  他忽然之間提高了聲音喊道:「是師父覺得,我們都有私心,是他片面的認為,當年的事情是我們所有人的錯。是我們把他架到了一個不仁不義的位置上,導致他這麼多年後悔愧疚,寧願將自己困在一個小院子裡面,也不肯再繼續做研究。

  師父他脆弱,懦弱,這些小師妹你是一點兒都沒有看到。

  如果他不是那麼懦弱,那麼多年前的那些研究成果,早就已經推進了醫學的發展,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人的生命。

  而他,卻因為一次的失誤,將自己折磨成那樣。

  他年事並不高,身體卻垮掉了,焉知這一切,不是他故意而為之?

  小師妹,當年的事情,無論是師兄們也好,還是師父,本身都不是壞人,只能說事情發展到那種程度,也不是大家的初衷。

  可是後來,師父帶走了我們所有人一起研究的成果,就消失了,他又知不知道,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多大的一個打擊?

  我們所有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讓我們的研究成果面世。

  師父留下來的,不止是他一個人的成果,還有我們所有師兄弟的心血。

  小師妹,即便是師父去世了,也沒有人指責師父一句,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到死都還防備著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