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路北行 獄火燎原
我是死了嗎？……這裡是無間地獄？！
過於真實的夢境讓人分不出現實與幻境，眼前滔天大火灼燒後析出的晶瑩更是為這份『夢境』憑添一股真實，少女木然的半睜著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平歇的焰火。
我尊重這個世界人類的抉擇，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無視那些遭受苦難的人們，雖然不是我的世界……但卻並不妨礙我為這顆即將墜入深淵的星球做出一絲改變。
我所認為的正義或許並非正真的正義……但人類永遠無法否決正是這種近乎獨裁的認定帶來了變革與希望。
少年眺望著遠方騰空而起的烈焰之火，將那半面被赤色籠罩的天穹收入眼中，平靜的視線注視著廢墟，穿越時與空的阻礙，仿佛從少女那單薄的身體中看到了那條屬於她命運的絲線。
那個方向是……少年微微側目，眸子中倒映出少女踏下步伐的方位。「北之星，」少年有些沉默，自己的感知早已可以覆蓋住整個行星，毫不客氣的來講，只要念頭一動意志便可脫胎降臨到這片星球的任何一寸，但也正是如此，少年才會沉默。一路向北，除了北之星以及作為要塞的附屬小城外，還留有人類足記的城市基本沒有。
「燃盡一切的炎獄與肆虐人間的惡魔，」少年半垂著眼瞼，微微低著頭。「生死輪迴，獵物與獵人誰又能保證自己的地位呢？！」似是嘲諷又似是感慨，少年輕輕呢喃著。
「輪迴已開啟，棋盤已落子，誰能從盤中跳出脫離命運的束縛呢？冒險家亦或者看穿命運的使徒……又或者是踏上不朽的我……」凝望著朝升的太陽，梁月陷入沉思。
「好神奇，原本明明孱弱無比的身體，仿佛擁有使不盡的力量一樣，」念微毫不費力的一躍而起，再回過頭仰視著身後高達數十米的斷壁。「而且不止是這樣，體內似乎……」騰~的一聲，念微望著手邊開始扭曲的空間和四周直接越過融化階段直接蒸發的現代工業產物。「無論是鋼筋混凝土還是鋪路的大理石，都在……氣化！！」少女念微甚至無法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甚至在這股裸露的力量面前，空間都在哀鳴悲呼，少女眼中噙著熱淚，凝望著手中升騰而起的烈焰，幾度哽咽。「爸爸，媽媽，你們看到了嗎？！你們看到了嗎！」歇斯底里的聲音不斷的從念微的喉嚨中嘶吼而出，悲涼久久盤旋在廢土上空，「這是神靈恩賜的力量！——是屠滅惡魔的力量啊！！！」少女一度接近昏厥，感受著體內猶如神靈一樣綿延不絕的偉力，早已在廢土中掙扎流盡的淚水再度淌下。
坐在遙遠的城牆上，一雙金色的眼眸始終不變的注視著那位俯地痛哭不已的身影，仿佛要將整個城市的悲傷都揉進自己的血液刻進自己的骨髓銘在基因中帶向永恆。
我無法理解那種極致的痛苦，正如夏天的蟲無法理解冬天的冰寒，但我卻可以感知到那份哀痛與仇恨。「炎獄裁決者……降臨了。」少年平靜的眼神不曾動搖，靜默的凝望著從日升啜泣到日落的少女，埋葬了一個凡人一生眼淚的地方，或許從今日開始，這個城市再也沒有倖存者了，那個曾經淳樸的少女念微也將在這一輪日升日落中隨之死去。
「黑夜過後又是一輪新日，晝夜反替，舊神未死新神已經就位。」仿佛在目送著最後一位倖存者的逝去，少年罕見的露出了一絲哀傷。但自己絕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哪怕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依舊會選擇這樣做，因為這就是命運的選擇。與其說是命運選擇了少女，還不如說是少女自己選擇了命運！
虛無縹緲毫無依憑的命運之輪，誰也無法確定指針最終落下的區域，洞察之眼也不能。成千上百萬種可能中，梁月所能做的只是將命運的輪盤擺在少女的面前，最終決定是否轉動指針的權利始終在少女自己的手中。
「光、暗、淨、炎，本以為你會選擇擁抱聖光，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焚盡一切的灼熱之炎，」少年陷入沉思。「人生來這個世上，就註定背負著很多的責任！」依稀恍惚中，少年仿佛回憶起了曾經不知在何處聽到過的話語，無畏的聲音久久的在腦海中徘徊，慢慢的，腦中的聲音逐漸和眼中的人影有了重迭。
「或許這就是你選擇這條路的原因吧！」看似懦弱到連庇護所都不敢離開的少女，在獲得連端坐九天之上的神靈都為止側目的力量後所表露出來的堅定，實質上比任何渴望嚮往力量的凡人都要堅定和……決絕。
「迎接炎獄中而來的復仇者吧！入侵者們，她將會是你們的噩夢。」少女眼中所顯露的冷漠和森然殺意，那悍不畏死的決絕甚至連梁月都為止詫異，那是一種捨棄全部的眼神，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
世人皆追求著永恆與不朽，即便是已然成功的諸神，他們依舊在畏懼著……畏懼著自己神壇的隕落。這種大無畏的眼神。「你，讓我看到了另一種追求……捨棄全部，只為肅清邪惡的另類！」少年似有觸動，輕呢的話音毫不掩飾自己心底的欣賞與讚嘆。
無法說清追求之間的偉大與渺小，每個神之間對於自我理念的貫徹以及追求都是堅定決絕的，有的追求著永恆，有的追求著自由，只有極少部分的追求著所謂虛無縹緲的正義，但誰也無法否決那些神靈對於自己理念的貫徹和不懈，即便是即將誕生自我神國的梁月也不能。
「從你的身上，我看到神聖凱莎的影子。」少年輕輕讚嘆著，眼中流露出肯定的神色。
命運的長河中，縈繞著少女那成千上萬的命運之線，一條赤色深沉的虛線逐漸凝視，在金色眼眸的注視中緩緩的吞併著屬於其它命運的分支，一條道路鋪築著皚皚白骨的道路緩緩展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