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種風格的建築……倒是意外的讓人懷念，是魔界的寫實還是偶然的相似……」
梁月行走在蔥鬱的青草地上，腳下傳出雜草折斷的咯吱清脆聲，視線落在被青苔和泥土覆蓋住大半的牛角人面石雕，碧綠色的渲染在直射林間的陽光下散發著淡淡霉氣。梁月眼中閃爍著回味。
古老的樹木在漫長的時光里野蠻隨意的生長著，偶爾穿透茂密樹冠投射下的陽光折射在倒塌廢舊的古老遺蹟上，四周靜謐無聲。
在白髮青年踏上台階的時候，從坍塌石柱的背面無數的藤蔓宛若蛇群襲來，想要將破壞靜謐者徹底消除。
梁月連動都懶得動，任憑著藤蔓在他身側粉碎崩潰，然後伸手抓住其中的一節。
洶湧如風暴般澎湃的劍氣激盪而出，從白髮青年的身上席捲四周。
沒有任何的徵兆，四周原本靜謐的遠古遺蹟在劍刃風暴的沖刷下崩塌的更為徹底，逃過了時光的風化最終消弭於劍氣的沖刷下。
沒有了蒼天古木的遮蔽，陽光不再受到任何阻擋，斜斜的從雲端直射進來，在半空紛飛的木屑上偏折出繽紛的色彩。
梁月的行為無疑已經稱得上是過份的挑釁。
開始還算平靜，很快遺蹟的大地如同發生地震般抖動著，周圍的空間傳來宛如鋼鐵野獸的嘶吼。
這座古老遺蹟的主人發怒了。
隨著大地的震動，象徵物的神殿粉碎了，連殘渣都不剩下。
失去障礙物的阻攔，斜插地下的高聳古城終於露出了它深藏的門扉。
本該堅守的鋼鐵城門，在歲月的摧殘下只留下殘缺的碎片，從它截面的厚度和精妙工藝，梁月完全可以想像的出當初這座城池的雄偉壯闊。
「……腐朽一切的歲月，恐怕千年時光都不止了。」
白髮青年感慨著，踏著一層一層環繞著的階梯，古舊腐朽的扶手不時的伴隨著腳步的落下而掉屑。
「熟悉的階梯，熟悉的寂靜城以及遊蕩在歷史長河一角的噩夢根源……
從生下來就無法抗拒建設者的本能而製造著各種東西。
——是你嗎！盧克……」
抬頭仰望上方隱約可見的天空，白髮青年發出頗為感慨的呢喃。
終於，在邁上最後一階階梯後，梁月終於見到了這片存在於虛幻與現實交界處空間的主人。
由純粹光形成的巨大光球透過城堡頂部的浮雕玻璃折射後落在房間正中央的鋼鐵王座上。
誕生於聖經神活躍時期的惡神終於顯露出了他真實的面貌。
如同暗夜般漆黑的男子端坐於廢墟王座上。
「許久不見了……我該稱呼你為冒險家還是旅行家？」
漆黑男子開合的眼眸有金黃色的光流轉，心口處的太陽紋路隨著悵寥的話音開始龜裂，體內澎湃的力量在胸口裂紋處散出金光。
王座在崩塌，造物者的力量在甦醒。
「……冒險家？旅行家？為了拖延時間，想不到連你也開始玩弄這種把戲了。」
白髮青年的右手按著腰間的長劍，眼神緊盯著身前逐漸復甦的使徒，口裡說著嘲諷盧克的話語。
「作為擊殺過我一次的你，又何必露出如此凝重的神情，相必你也清楚……現在同你交談的只不過是一副造物罷了。」
漆黑的人影說完緩緩從王座上站了起來，身下的王座完全崩塌，濺起一堆塵煙。
似乎在適應著這幅身軀，盧克的動作顯得緩慢僵硬。
「……什麼意思？」
梁月保持著握劍姿態，不解的詢問著關於盧克言語中的含義。
無論是前一句的稱呼還是後一句的擊殺，僅從盧克那看起隨意卻又十分認真的話音聽得出來他似乎還有著其他的含義，只不過這種含義太過於隱晦，讓人無從推理。
「創造就是毀滅，新的世界誕生出來就會有舊的世界死去。
赫爾德的預言的確是準確的，想要重現泰拉就必須要殺死使徒……但在你的認知中，使徒是什麼呢？」
盧克答非所問，反而充滿好奇的向梁月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背負邪惡的生命，還是毀滅世界的敵人？」
不待梁月回答，盧克更像是自我呢喃之語傳入耳朵，青壯的聲線中藏不住的疲憊與憂慮。
「或許是多年的沉睡讓我遺忘了太多，甚至一度連自己的名字都無法記起，更無法肩負起最初的職責……「使徒」如此「高貴」的稱呼並未給我帶來榮譽，反而是無盡的災禍。
赫爾德嘴裡的所說的泰拉人造神『貝亞娜』與「使徒」間是否存在著必要的因果我都無法去確認，作為海博倫的君主，我的力量實在是衰退的太過於厲害，僅剩的清明時間都被自身無法抗拒的建造本能所驅使著。
直到臨死前我才終於奪回了我的全部記憶，我是敗於偉大意志的神……但我絕不再是那個徹底的黑暗意志……而是一個想要活下去的海博倫君王……
赫爾德的預言是否真的無法逃避……這一點自從我殘缺的意志逃離到這個世界後一直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直到你的出現，才給予了我最終的答案。」
盧克眼中綻放出仇恨複雜的神采，胸膛處傳來熾熱的金光，金色的紋路在他的身體上蔓延，每多一寸就強盛一番。
「……無法規避的宿命，即便是你也不得不踏上人造神的道路，奪回屬於你的榮耀，但無疑，你足夠幸運……因為冒險家始終和你站在一起。
但僅僅是這樣，我是無法乾脆的認輸，想要我的光……那就再次打敗我！
——赫爾德的預言？無法束縛我的意志！」
伴隨著盧克高昂不服輸的怒吼，高大的身軀中綻放出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
鏘~
一道白熾的半月朝著前方一閃而過。
轟隆，巨大的城堡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聲後轟然倒塌，光滑的斜切截面將整個城堡一分為二。
塵土紛揚，一道閃爍著極寒的藍色光柱在陽光下閃耀著。
「一如既往的果斷……」
抬頭仰望被劍氣一分為二的雲層，煙塵中傳來唏噓的聲音。
「逃避所帶來的只有死亡，所以這次你我終究會有一戰……畢竟那份力量也正是我所渴求的，最終的決戰不會太久……」
浩大的呢喃逐漸低迷，最後徹底消失，隨著灰塵一同散盡的還有原本存在的盧克意志。
「盧克型T3機器人，全金屬機甲斗神。」
眼前亮起藍色屏障的靈巧機械取代盧克站在跟前，白髮青年的語氣透著失望，右手持立的光劍毫不遲疑的揮砍下去。
剎那的混沌，天空破碎，光日湮滅。
「極致」的劍術斬出，長達上千米的縱橫天地間。
全金屬裝甲斗神甚至連哀鳴都來不及，便被切成了兩段。
空間被劃破，存在於虛實之間的城堡紛紛破碎，讓真正的現實重新回歸。
在回歸的一瞬間，天空中雲層如同被斥力強硬拆解一樣，猛的炸裂出一片晴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