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
「風見,睜開眼睛。」
耳邊傳來細微的風聲,還有一個熟悉的聲音。
颯一襲黑色風衣,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正站在風見的面前,灰色的眼眸凝視著前方。
風見緩緩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腳下,頓時有些緊張,這裡是幾百米高的塔吊之上,下方泛著些許迷霧,根本炕清楚地面。
自己常常變成55米的巨人姿態,也常常飛上高空,然而不同於現在,德斯塔形態下,那些高度並不會使風見不安,反而是現在,自己在塔吊上的立足平台小到離譜。
這是現實?還是夢?
風見明明記得,自己剛剛明明還在和暗之德斯塔對決,並且挨了一發暗之德斯塔克光犀力竭倒下了,為何會在這裡。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颯沒有回頭,背對著風見冷冷說到「這裡是你的內心,你的思想情感中埋藏最深的地方。」
「內心?為什麼你會在我的內心裡。」風見有些驚訝,很多意義上,颯都已經算是自己的敵人,竟然會不可思議地出現在自己的內心裡。
「我們的靈魂是一體兩面,你在內心最深處看到了我,同樣的我也會在內心最深處看到你。」
「這樣啊……」風見莫名鬆了口氣,直接蹲了下來,淺棕色的眸子打量著颯,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
另一個……自己……
如果這裡不是他內心的世界,眼前的颯並不是他內心愿望的化身,他們恐怕不可能這樣肩並著肩站和平地到一起。
決定他們本身光與暗的並不殊之左翼或者暗之右翼。而是他們的內心,風見的內心,椿知道什麼時候起就裂開了一道很大的縫隙,宇宙也是如此,宇宙規律的瞬間混亂出錯導致了秩序裂縫的誕生,從那烈風中誕生了德斯塔。而風見。逐漸割裂走向兩極的內心,則出了他和颯兩個人格。
颯不惜捨棄自己原本的體也要完成的願望,到底是什麼?……風見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還從來沒有……好好的坐下來和他談一談。
不過眼前的颯似乎知道些什麼。
風見抿了抿嘴唇,正想發聲,颯卻突然先他一步說話了。
「風見,你站在塔吊頂端看到了什麼?」
風見緩緩站起身,這個塔吊位於城市的最頂端,是整座城市最高的地方。從這裡……俯瞰這座鋼筋水泥的森林,俯瞰生活在製作水泥森林中如螞蟻一般忙碌的人類。
天空泛著些許陰雲,入雲的高樓之間,也有著淡淡的薄霧。淨透襯玻璃反著青灰色的天空,偶有飛鳥飛過,在那倒影中掠過一道殘影。
街道上的行人是那麼多,站在這裡卻看,他們卻如同螻蟻一般渺小。
城市有它自己的生命,它的生命是人類打造出的。人類的歷史就是它流動的血脈,人類的生活就是它咬合的齒輪。
然而人類的喜怒哀樂,對於這個水泥世界,對於地球,對於宇宙,都太過渺小,沒有別人會在意一顆螺絲的喜怒,只有螺絲他們自己感受得到。
「城市……人們……還有……」風見。動了動嘴唇,想要再說些什麼,卻忽然發覺自己實在講不出來更多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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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自己都已經核類社會脫離,或者說是那些人們自己將他趕出了「哪裡」,將這個一心為了他人,傻的有些可愛的風見趕了出來。
「真的只是如此嗎?風見。」
颯從懷中掏出一包香菸,從中淡然的抽出一根點上了火,卻根本沒有吸。而是平伸出手,將那根點燃的香壓下幾百米的塔吊。睡下那層薄霧之中,很快消失不見。
「聽見了嗎?」颯將手捧在耳爆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啊?……什麼?」風見不知應該做何回答。這裡是他自己最深的內心,然而他卻對自己的內心一無所知。
「沒有聽見麼?落地瞬間的聲音。」颯歪了歪頭,眯著眼看著風見,動作機械的像個人偶。
「你看到的只是眼前,1000年前,這座城市是什麼樣子呢?」颯輕輕揮動手掌。
瞬間天空中的日月交替,星辰流動。高樓逐漸被,森林線吞噬,馬路逐漸被地侵蝕。那些高大的建築一點一點的露出了它們的骨架,街上的行人在倒退,落到地面的雨水再次匯聚上天空。
街邊的小樹苗逐漸縮小,化為小芽,再變成種子沉睡入大地。
呈現在風見眼前的是一片原,再遠處是綠色的林線。天空碧藍,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污染,地面上除了一些走獸以外,再沒有人類的蹤跡。
風見匙傻眼了,時間竟然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中如此自然的流動,滄海桑田,在自己的眼前瞬間變幻。
這似乎比他見過的大千星空還要更加攝人心魄。
颯邪魅一笑,似乎對風見目瞪口呆的表情很是滿意。
「那麼以後呢,在這一千年以後。」颯再度揮手,一切再度變回眼前鋼筋水泥的森林。然而下一刻,河流涸,戰爭,火席捲了原本繁華的此地,人類自相殘殺,毀滅了原本擁有的繁榮文明。接著是大量的怪獸湧出地面,宇宙中的怪獸化為隕石,一顆顆墜落在地球,生命之星被匙毀滅。大地上一片荒維寸不生,處處是焦黑的土地。
「這……」風見無言,雖然他料想過地球,可能將來會有這樣的結局。但是當這樣的場面真正出現在眼前時,他的內心止不住的戰慄,靈魂殘缺的他,不明白何為恐懼,不明白何為悲傷。
但依舊可以體會到,看到這一切時自己內心深處無法言表的痛苦。
「那是……」風見突然注意到焦黑的土地上矗立著一座石像,石像的大半個身體都埋在地下,一隻左臂似乎因為風化的原因已經斷裂。滄海桑田,然而這座石像卻保持了很久,而且莫名的令他熟悉。
「那是德斯塔,你會死,但德斯塔的軀體不朽,依舊會以這樣的姿態留存在這顆星球上」
風見這次終於嚇到了,一坐在了塔吊上。
「這是幻象,這是幻想,這不是現實,不會發生這種事的。」風見拼命安慰自己。如果知道德斯塔註定失敗,人類和地球註定毀滅,那他之前的所作又有何意義?滅亡前的垂死掙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是真的,命運的軌跡本該如此運行。」颯冷冷道。
「這遠遠不是全部,想看一看嗎?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