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義(四)

  「我?如你所見只是個叫星間煉的普通人……也許吧,你不也是如此麼……」少年突然詭異地微笑著,靠風見越來越近。那雙赤紅色的雙眸的注視,如同地獄中惡魔的凝視。

  這個人……氣息上來看確實是普通人,但是,不知為何總給風見一種接近暗之德斯塔的感覺。

  僅僅用答非所問的答案,甚至是反問著風見,這個人或許比自己的另一人格颯更加難以琢磨。

  「那麼……你恐怕對我的方法很感興趣吧。不過說了你肯定會不高興……我打算,屠殺所有的人類。」煉一臉平靜,卻瑣了驚世駭俗的話語。

  「開什麼玩笑!」風見心中種種不平的情緒混雜在一起,直接用力揪住的煉的衣領。

  「霍拉,你果然生氣啦,但是……我的話有什沒對麼?」

  「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寶物,我想要守護這樣的人類,守護這顆星球。屠殺人類什麼的,絕對是大錯特錯!」

  「憤怒……是這樣的感情吧,但是,你似乎不能完全體會呀,你口中珍貴的『人類』的情感。從這重方面講來,你根本算不上人吧。」煉輕描淡寫地掰開了風見全力才揪住衣領的手。

  風見明顯有些吃驚,這個名為煉的少年,不僅知道他的情緒殘缺,清楚他與千鶴的對話,還在瘦弱清秀的外表下隱藏著超人般的體力量。

  「人類並沒有接納你!不是麼?」

  「EUD控制不了你,因此才創造了你的仿製品來取代你,你守護人類多次,用你的血之軀獨自承受那些本來會讓文明破壞的傷害。」

  「看看吧……」煉從懷中掏出幾張通緝令,全部是懸賞風見的通緝,無論死活皆可。「不過多虧了我,那些聞著味道來的跟屁蟲都已經解決了。」

  「你守護人類,只不過是一廂情願,他們從來沒有承認你。人類一次次背叛你,傷害你的期望,你真的沒有一點點怨恨麼?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對於地球和宇宙而言,人類如同白蟻,哪怕沒有怪獸與外來威脅,人類依舊會不斷內耗自取滅亡,危害地球宇宙,你真覺得地球值得託付給這樣的害蟲嗎?」

  「風見……」煉故意拉長了語氣,把手隨意地搭在了風見肩上。

  「鬆手!」風見有些粗暴地甩開了煉的手,他沒辦法返,也許煉說的是正確的,所以……沒辦法返。

  自己對人類的期盼,似乎從來都只是迎來失望這單一的結局。

  就價值意義上來說,人類污染地球,毀壞環境,滅絕生物,許多怪獸都是不得已出現。

  也許,讓人類消失對地球利大於弊,可是……可是……

  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不正是為了守護人類麼?自己坐在夕陽下時,靜靜地看著孩子們嬉戲時內心的喜悅感又是怎麼回事。

  「放棄人類吧,德斯塔。那時我會站在你這邊.」?

  風見有些疑惑,這個人並不簡單,然而,他並非EUD的人,看起來又極度仇視人類。可他說自己要與德斯塔聯手,可是……僅僅人類,怎麼能參與到巨型生命體間的戰鬥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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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UD也好,人類也好,都只想要自身完全控制的力量,而你……德斯塔,你是自由的,人們不需要你,因此排擠你,恐懼你,但是我需要,你的力量,足以開創宇宙的新紀元。」煉的眸中詭異的紅色光芒閃動,他向風見伸出了手。

  「需要……我?」風見有些顫抖,他戰鬥至今,遍體凌傷,卻一直遭人白眼,受到EUD的追殺,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需要你」。

  決不決定接受,這完全取決於風見自己。

  第一次,他動搖了。

  風見並不是完人,他還是個少年,況且連感情都是殘缺的,當自己的理想信念被現實殘忍地背棄,又怎麼可能不曾動搖。

  「我……到底想要什麼?」

  風見看著自己的雙手,愈發痛苦。

  「我並不期望你馬上給我答覆,不過……你遲早會明白的。」煉笑了笑,一陣海邊的風沙拂過,他的身影就那樣在模糊的風沙中突然消失。

  「咚咚咚……」零渡有些緊張地站在一棟郊區的老舊建築門口。

  這是一棟十分老舊的房屋,似乎是用廢棄工廠改造而來。處處透著詭異的氣息。

  「星間煉,請問你在麼?」零渡又敲了敲門,依舊沒有回應。

  「他肯定不在家的。」零渡的一旁,是新聞公司KCB的新人攝影師維文,不過也正因如此,才願意來和他同來。

  她甚至特意叮囑了維文不要帶攝像機,以免激怒星間煉。

  「哎!這裡的窗戶沒有關好哎!」零渡突然發現了機會。

  「不過,這算非法闖入吧。」維文有些謹慎,他算是被迫拉開給零渡壯膽,可不希望惹上什麼麻煩。

  「不會的,那孩子偽造了死亡現場,現在在社會中已經被定義為不存在的人了,不算非法闖入。」

  兩人就這樣小心翼翼的鑽進了窗,房屋表層似乎沒有什麼東西,滿是灰塵,光線暗得出奇,只有一些空蕩蕩的貨架,布滿了蜘蛛網。很難想像像煉的年齡的高中生會住在這種恐怖的地方。

  灰塵中央有許多行腳印,穿過層層貨架到了後面。是一個黑幽幽的地下室入口。沒有開燈,似乎是煉早已習慣了在這黑暗中生活。

  「零渡姐,他只是個高中生,真的有這麼危險麼?」維文有些不解,在他看來,一個瘦弱的高中生,對他這樣一個1米9的大個子來說沒有威脅。

  「不要只看事物的表面。」零渡突然停下腳步,一餅經地直視著維文。「我調查過他,他的父母,曾經在EUD從事生化藥物研究,曾經因為私自做人體實驗被曝光,被EUD開除。」

  「不過你看……」零渡俯,從滿是灰塵的牆角貨架底下摸出了一枚針筒和醫療鑽頭,鑽頭上還隱隱帶著早已涸的血跡。

  「喪心病狂的傢伙,看來他的實驗還遠沒有結束。恐怕……星間煉……就是他新的小白鼠,自己的兒子。」

  零渡話剛說完,維文似乎想像到那場景,幾乎嘔吐。

  「而這裡……是就是他的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