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追尋的光

  「已到達I-411地區,發現目標個體。請求攻擊!」

  「允許攻擊。」

  天空中突然飛來兩架黑色的戰機,正是綠川的突擊飛翼和濱田廣介的突擊野牛。

  「臨近這片海域的第九艦隊,對巨大生物出現地區進行火力覆蓋。」

  石掘一郎一聲令下,正駐守在就近海域的第九艦隊方向,很快上千枚飛彈轟擊而來。

  EUD作為世界各國共同建立的地球聯合防衛組織,指揮權力極大,像這種快速調動附近部隊發動攻擊的事,並不難。

  數千枚中型飛彈,上百枚重型飛彈,這樣的火力,毫無疑問足以將一整個城市夷為平地,像這樣集中攻擊小區域,威力更是幾何程度暴漲。

  「那些傢伙,是想連同風見一起攻擊嗎?」店長雙拳緊握。

  漆黑的天空中,先是出現一點火星,接著越來越多,的尾焰幾乎將夜空整個照亮,地面如同白晝。

  「我們的任務是在飛彈攻擊後進行最後的清掃工作,小心不要進去爆炸範圍內被波及。」濱田廣介適時地提醒著綠川幸人。

  「嗯。」綠川簡單地應了一下便沒再說話。

  「真是的。」濱田廣介小聲在心中抱怨著,自從得知德斯塔在商業區的破壞行動後,綠川整個人就有點悶悶不樂的。

  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災害頻繁,德斯塔多次出現與各市出現的阿伽門農戰鬥造成了巨大的傷亡,而且衝擊impact引發的海嘯更是奪走了上億人的生命。

  別說綠川苦惱了,地球各國都亂做一團,光是海嘯後的救災重建就麻煩重重。

  「你……到底,是在為了什麼而戰鬥呀?」綠川看著眼前傷痕累累的巨人,在心中發問到。

  沒有回答……這樣的發問,像是在問巨人,可是更多的,似乎是在問自己。

  「緒方分隊長口中……你存在的可能性,讓我看看吧,巨人。」綠川眼眸低垂,緊握著縱杆,生怕自己忘記自己的職責。

  「轟!轟!轟!……轟轟!」

  飛彈開始陸續命中德斯塔和芝頓幼蟲,劇烈的爆炸聲仿佛要刺穿天際,強烈的衝擊波直接讓不遠處的海岸崩裂坍塌。

  轟炸持續了足足兩分鐘,那樣的高溫與破壞力下,就算是堅的鑽石,此時恐怕也已經化為雍粉。

  「掉目標了麼?」第九艦隊的指揮室內,所有人正緊張地看著雷達上不斷閃爍的目標點。

  「長官,再怎麼說,那些傢伙也只是生物,我們可是用了上千……」一個有些年輕的船員似乎是想緩和下過分嚴肅的氣氛,不合時宜地插嘴到。

  「等一下!……」綠川看著戰機監視儀顯示的生命能量反應,突然大驚。

  突然,連續數十發兆度火球毫無徵兆地從濃厚的煙霧中釋放出來,直接朝向著第九艦隊的方向飛去。

  「轟!轟!……」艦隊的雷達里兆度火球高速近,防空火力全部開啟,厚密的彈網幾乎覆蓋了半個天空,然而卻對兆度火球毫無作用。

  無論防空飛彈還是防空機,畢竟只是針對常規的現代化武器的防禦,而兆度火球不同,接近兆度的火球能在火力還在靠近的途中就將其全部燒成灰燼,使它們不起任何作用。

  兆度的火球接二連三轟擊中第九艦隊所在的海域,靠近的幾艘戰艦瞬間連同300多名艦上人員被融化成一灘鐵水沉入海洋。

  這些鋼鐵巨艦在芝頓幼蟲的力量面前是多麼的渺小,又是幾艘戰艦被火球擊中,巨大的爆炸瞬間瀰漫開來,海水不斷冒著泡,那猶如地獄之炎的高溫將所有艦隊成員衝擊成灰燼。

  「這……這……」第九艦隊的老艦長不住地顫抖著,那些其它暫時倖存的人亦是如此。

  第九艦隊也曾參加過討伐地球原生海洋怪獸的行動,在十餘艘重火力,且裝備了最新型號的艦隊面前,連怪獸都被輕輕打倒了。

  然而此刻,僅僅只是遠程火力打擊就導致艦隊全滅。很殘酷,可這就是現實,艦隊1000多名艦組人員無一不是血之軀,在這些巨型生命體中的強大存在前根本就沒有生的可能。

  又是一記火球落入附近海域,高溫的蒸汽瞬間席捲而來,因為隔得一段距離,船體只是中度受損,可那極致的高溫卻直接湧入船體,那些正擔憂著的人們,瞬間被高溫蒸汽略過,皮膚被燒成焦炭,只剩幾具焦黑的人類骨骼,閃動著餘燼,痴痴地立著。

  至此,第九艦隊1342名艦隊人員無一倖存。

  芝頓幼蟲擁有四對超感知力的角,感知力在普通芝頓的兩倍以上,輕而易舉地就查明了攻擊來源的地點。

  煙塵散去,芝頓幼蟲的身上還隱隱殘留著一些裂痕,至少飛彈成功傷到了它。

  而德斯塔的情況則差得多,本來就高度損傷的身軀,在飛彈的攻擊下已經滿是傷痕,彩色計樹高速閃動,不斷警示著危險,警示著德斯塔的身體不容樂觀。

  芝頓幼蟲的四隻角牢牢地夾著德斯塔,肆意地吸取著他的光之力量。

  「綠川,我們行動!」

  「嗯!」綠川縱著突擊飛翼直接兩道光束準確命中芝頓幼蟲的感應角,迫使芝頓幼蟲不得不鬆開德斯塔。

  「呃啊~咚!」已經相擔勞的德斯塔瞬間仰面倒下,摔入海水中。

  巨人巨大的身軀就這么半淹在波濤中,計樹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

  「風見……你在什麼呢?」

  風見的耳邊仿佛有聲音傳來。

  眼前一片跨越世俗的朦朧,那是……遙遠的記憶麼?

  左橋一郎老人燦爛地笑著,對自己伸出手。

  明媚的陽光下,風見正蹲在地上,錯落的光影從他上方的樹冠間灑落。

  他在靜靜地看著螞蟻的行列在搬家般前進著。那些小小的生靈,明明那麼弱小,卻努力地生存在這世間,一想到這個,風見的心中總是忍不住湧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悸動。

  生命,從始至終都是為了存在而存在著,所以不論多少苦難挫折,多少個體在存在的路程上消逝隕落,都會一直存在下去,直至死亡。

  「在看螞蟻……」風見仰起頭,用當時還有些稚嫩的音調答道。

  「這樣呀,螞蟻也好……人類也好,這世間的一切,都在努力地活下去呀。」左橋溫柔地笑笑,牽住了風見的小手。「撒,回去吧。」

  一抹皎潔的月光,從雲層間彎而來,獨獨撒在德斯塔的銀色臉龐上,如同在德斯塔銀色的臉龐上盛開了一片純白的花海。

  明明四周波濤洶湧,但那一縷皎潔的月光所照之處,卻顯得那麼的寧靜聖潔。

  「我……所守護的事物。」風見的眼角,突然有些發癢。

  明明不遠處芝頓幼蟲還在和突擊飛翼和突擊野牛激戰,此刻他的內心卻平靜得如同一灘平滑如鏡的湖面。

  「我……流淚了……」風見抹去眼角還殘存的水滴。

  某個人,某個地方,某段時光,記憶,紛紛雜雜的一切在他的頭腦中如天空中划過的流星般閃過。

  「我……為什麼流淚……」風見的心臟突然劇烈地跳動了一下,奇異的感覺頓時傳遍全身。

  飛鳥拂過,地球的記憶,宇宙的悲傷,仿佛在瞬間與風見連接了起來。巨大的情感在風見的身軀內涌動,德斯塔的能量強度瞬間飆升。

  「檢測到巨型生命體9號出現巨大的生命能量波動。」

  「什麼?……他不是應該?!」石掘一郎詫異道,明明剛剛德斯塔的能量反應幾乎清零,而現在……

  德斯塔從海面站起,全身銀色的皮膚都在隱隱散發著光粒子,源曰斷的光粒子包裹著德斯塔的身軀每一寸,仿佛德斯塔本身就是由光芒匯聚而成。

  「那是?!」綠川停止了對芝頓幼蟲的攻擊,環繞著德斯塔側向略過,仔細地觀察著突生異變的德斯塔。

  「光……」

  風見的雙眸沒睜開,「這涌動的力量!?」全身發光的德斯塔沒沖向芝頓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