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內部,風見沿著深淵邊緣建立的階梯一層一層的向下走著。
這個螺旋階梯仿佛沒有盡頭,一直通向那幽靈深無比的黑暗之中,仿佛一條通往地獄的黃泉之路。
風見體內的力量在隱隱的涌動著,從一開始她就感覺到很奇怪,當他進入這個地下基地的時候,當他的眼眸像下方無盡的深淵,望去的時候,內心中總是湧起一種異樣的怪異感。
緒方荻原作為地球聯盟總代表,同時也是阿爾法巨型都市軍區長官的半個頂頭上司,問題是阿爾法矩形都市的長官就是個酒之徒,哪怕是反抗軍已經在全面進攻巨型都是阿爾法城牆的現在,那傢伙此刻依然在婚宴之上因為荻原特意準備的「特殊美酒」而呼呼大睡。
那傢伙即使是平常,也因為沒有骨氣而淪為緒方荻原所縱的傀儡,實際上控制半個巨型都市阿爾法兵力的人都是緒方荻原。
帶有一定催眠效果的酒,能夠小幅度的擾亂神經的食物,荻原準備了一切,
可是卻已經有人鵝了他的陰謀,陸司令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是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所作所為和異常,因為沒有證據,他也沒辦法向月球方面請求罷免緒方荻原的代表席位。
況且陸司令原本是巨型都市杯貝塔的軍區司令,這樣直接涉巨型都市阿爾法的事物本來就已經屬於逾越本職,擾了緒方荻原的工作,事後如果緒方荻原以此為理由向月球方面請求對陸司令的審判,恐怕不會善了。
荻原再一次掌握了主動權,這場對弈的棋局,勝利的天平再次傾向於他。
然而風見只是好奇……自己的這位「故友」到底在做著怎樣的事,到底變成了怎樣的人?
這一切的緣由,恐怕都能在這所地下基地內找到答案。
風見平靜的走過深淵峭壁上所懸掛著的一台又一台機械德斯塔周爆這些冰冷的銀色金屬巨人靜靜的沉睡著,等待著。有一天人類對於強大力量的將他們喚醒。
風見並沒有能力開啟地下基地的燈光,他也不知道燈光管控室在哪裡。
他宛若在黑夜中迷路的行人,沿著那條漆黑而悠長彎,沿著通向深淵的環形階梯不斷的向下賺越往下,黑暗越發濃郁,陰影宛如一張深淵大口,將風見吞沒其中。
風見莫名感到一陣惡寒,峭壁之上的無數環形平台掛滿了機械德斯塔,他們雙臂朝後被巨大的金屬機架所牢牢束縛住,宛如被封印的無數魔神傀儡。
風見忽然停下了腳步,他感覺到一股莫名有些似曾相識的氣息,那氣息極度微弱,一時間他也無法斷定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但是毫無疑問那東西就存在於這深淵的底部,80年過去之後,地球上究竟還隱藏著怎樣的陰謀?到底是什麼東西才能夠為他所感知到,甚至讓德斯塔的力量感到不安。
風見這雙眸哪怕在黑暗中也能夠清晰的看到所有東西,他平穩的走著,步伐依舊沒有一點動搖。
環形的樓梯逐漸見底,他已經到達了這座深淵的……最底層……
那是一扇環形的鋼構大門,被牢牢的封鎖著,仿佛被嵌入這片深淵最底層的潘多拉魔盒,整個底層全部都用重型合金打造,這些合金的堅程度甚至超過了機械德斯塔本身,就算是核彈,甚至雷射武器都不可能摧毀這樣的屏障。
按理來說如果那真的是對於魔神的封印……這下面真的封印的是永遠不應該被放出的東西,那麼就不應該存在能夠解封它的「門」才對……
所謂的「門」,就施人進出而使用的,然而當一個東西真的需要被永久的封印,像是絕對不應該被任何生命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樣,那麼那東西根本就不應該存在「門」,而是應該被毫無縫隙的鋼鐵澆築著,被無窮無盡的堅的岩石所包裹著,墜落最深的深海,埋入最深的地獄。
不讓任何人接觸到,不讓任何人企圖打開它……才對。
然而環形的巨大鋼門之上,有著類似銀行金庫一樣的開鎖結構,這麼巨大的鋼門如果需要打開所需要的力量絕對不是十幾個人那麼簡單,所需要的密碼,權限,一定都是風見所難以觸及的。
鋼門之上印著一串猩紅色的英文警告,大致的意思是絕對不要打開這扇門,極度危險之類的。
然而在那串英文數字的最下方,風見找到了這個收容設施的編號名稱……
編號-001——Chilan.
「Chilan?」風見默念著這個詭異的編號名稱,內心突然涌過一陣不安。
「滴!」
巨大的環形鋼門突然噴出的蒸汽,蒸汽的溫度高的離譜,這證明鋼門的內部簡直像一個高溫的熔爐,到底是什麼東西需要存放在這樣高溫度的熔爐之中才能夠算得上安全?風見想不明白,但是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並且剛剛鋼門的封鎖被打開,是有人開啟了這座地下基地鋼門的封鎖,那個人自然不可能是風見,而是另有其人。
那個人知道風見想要探尋真相,因此為他掃除了障礙,將真相原原本本的展現在他的眼前。
風見扭過頭,緒方荻原的表情有些疲倦,一步一步地走下這最後的幾層階梯,他沒有開燈,整個人緩步在黑暗之中,黃褐色斑雜的瞳孔此刻微微收縮,仿佛一匹渾身泛著漆黑毛髮的野狼,卻盡顯疲態。
「風見……」
「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真相呢?你不是說過已經不打算管人類的事,要讓人類自己做選擇嗎?這就是人類的選擇,人類需要變革。」
「哪怕那樣的變革需要付出巨大的犧牲……」說到這裡,荻原的模子裡的光彩微微的暗淡了兩下。
他所犧牲的東西,也同樣無比巨大,甚至可能遠比他所以為的要多。
風見沒有說話……
他忽然感到自身是那樣的矛盾,80年前,他相信著人類最後的可能性與希望,在自己被全世界所遺忘所拋棄,德斯塔奧特曼被人類唾罵視為敵人的時刻,獨自一廂情願的拯救了全世界。
而在80年後的今天,明明已經對這樣的人類感到失望匙,可是……無論是琉夏,還是雙葉萌,這些渺小而普通的人們,仿佛又讓他早已變為灰燼的廢墟中的餘燼再次被點燃。
「好吧……」
「你還是一樣固執,這是世界上只要有你想知道的事,哪怕是死神也阻止不了你。」
「大門的封鎖我已經幫你打開了,自己去看看吧……這個社會背後的真相……」荻原將手中能夠解封這扇大門的控制密鑰隨手丟下,那漆黑的密鑰在的噴涌蒸汽中緩緩融化。
荻原有些自嘲似的扭了扭頭,露出一絲苦笑,他可以騙過那些酒醉奢靡愚蠢的高官,騙過那些商政兩界自認為閱人無數,格局寬廣的大佬,甚至像陸司令那樣像是獵鷹般敏銳的差一點就將他擊垮的人……
可是他騙不過風見,不是因為他是德斯奧特曼,地球上最後的神……
而是……
80年前是自己拯救了他,自己心中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再一次傳遞,點燃了風見死去的內心,他永遠不會忘尖之巨人在那無盡沙漠中緩緩站起的一幕。
自己和擬芒融為一體,仿佛那一吭己就能夠主宰所有的命運與生命,作為萬物的主宰降臨世間。
風見與他一心同體的時候就已經解讀過了他的記憶,這個世界上已經再沒有人比風見更為了解他……也更為支持他。
風見有力的手用力的按在了鋼門之上,的高溫灼燒著他的手掌,風見能夠感受到劇烈的灼燒感,然而他的表情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數十人才能夠合力打開的鋼門被他徒手拉開。
風見緩緩走過流淌著赤紅色結晶體的鋼鐵道路,他的鞋子在那樣的地面上緩緩熔化,每一步都踏出一個火焰的腳印,風見的步伐不曾有絲毫動搖,緩緩走向那個披頭散髮,骨瘦如柴,宛如屍一般的「人」。
那「人」宛如枯骨般的軀體被無數鋼構和鎖鏈捆綁著,那些鋼構和鎖立非普通金屬,僅僅只是一眼就可以辨別那強度甚至超越了佩丹尼姆合金,就算是作為宇宙戰艦的船骨所打造都不為過。
那樣的束縛根本就沒辦法移動哪怕一分一毫,的岩漿從上方的凹槽內不斷流流淌而下,將他的四肢持續灼燒殆盡無法自愈,無數根巨大的針管那「人」的後背,機械引動的針頭仿佛在他的血管中游賺兩旁的巨大容器中抽取著他散發著淡紅色螢光的怪異血液,不斷的抽取保持他的虛弱狀態。
那是極度令人反胃的場景,本闌應該被作用於「人」的身上的非人囚待遇,持續的抽血,鎖練的束縛,甚至岩漿的持續灼燒,都是為了困住這個骨瘦如柴,虛弱無比,卻依舊「不死」的男人。
風見的眸子微微顫抖,80年前那場恐怖的巨型生命體之戰,地球的原獸瘋狂掃蕩全人類,全宇宙陷入恐怖的危機,原本純潔的生命被異化,太古的力量不可逆的侵染宛如一種不可抑制的傳染病,生命的花朵並沒有衰漿卻走向了一種更為可怕的毀滅。
人類被變成怪物,哪怕宇宙生命也是,宛如一場極端的血腥狂歡。
那一刻的回憶再次支配了風見,他用力的捏緊了拳頭,指甲在掌心摳出了血。
最終……風見緩緩抬頭,時隔80年,再一次,叫出了那個曾經讓整個地球陷入噩夢之中,被人類所製造出來的「怪物」的名字。
「好久不見……星間煉……還是說……赤煉……」
「哈哈……哈哈哈哈……」煉沒有抬頭,只是忽然的笑了起來,他笑的很用力,那副瀕臨破碎的軀體仿佛下一刻就會匙崩潰,纏繞在他身上的鎖鏈劇烈的碰撞著,甚至摩擦出火花。
「風見……不……還是說……德斯塔奧特曼。」
赤練緩緩的抬起頭,整張臉已經扭曲成了介於人類和怪物之間的恐怖模樣。
他的臉頰消瘦,雙頰深陷,額頭兩側長出了畸形的骨質不規則凸起,因為嚴重營養而深陷進去的眼眶之中,猩紅的豎瞳微微收縮,充滿興奮的直視著風見,那種感覺仿佛就像是在亞馬遜森林之中,被一隻15m長的巨型森蚺所盯上的感覺。
「你居然沒有死……」
「哈哈哈,你也是同樣呢?幾乎和80年前一樣……」
「完全沒有變呢……」赤煉歪著頭,蛇瞳一般的雙眸煞暑異,臉頰因為過度虛弱,甚至難以看清他到底是怎樣的表情。
「我會被這些人類關押這麼多年,可都是多虧了你,風見。」
赤煉的眼眸中閃爍著瘋狂的神色,他的身後不斷傳來「沙沙沙」的摩擦聲,異化為骨刺的背部脊骨甚至扎進了他身後那堅無比的金屬之中,隨著他身體的用力不斷摩擦出火花。
「88年,你一直都被關在這裡嗎?」
風見怎麼也沒有想到?曾經在與他的那一戰中,融合了無數原獸的赤煉原生體明明應該已經被匙消滅,赤煉明明在他的眼前消散殆盡,可是此刻居然還活著。
赤煉的四肢不斷的被岩漿灼燒著,他的血一點一點再生,因為極度的虛弱恢復的很慢,卻又被高溫灼燒馬上枯,這簡直是一個死循環,所以經過如此之長的歲月才會讓曾經即使是德斯塔都難以應對的敵手變成如今這副枯竭的模樣。
「呵……你怎沒問問你身後的那個人類。」
赤煉艱難地抬起頭,目光聚集在風見身後緩緩穿著高溫隔絕服走進來的荻原身上。
他的眼眸中透露著極度的兇狠,猩紅色的眸子深處在劇烈的顫抖著,那一瞬間風見甚至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了恐懼,荻原到底對他做了什麼,才會令赤煉這種不可馴服的猛獸都出現那樣異樣的情感。
恐懼本闌應該屬於這個人才對。
「是……」
荻原攤開了手,吐了吐頭,眼神淡漠地掃過被死死錮住的赤煉。
在這個曾經導致全球七成的人口滅絕,創造了史無前例的空前大滅絕的瘋狂罪犯面前,荻原卻仿佛是見到了熟悉的老友那樣一臉平靜,他的視線一一掃過各種各樣的機械儀器,仿佛在一一確認著那些儀器的工作狀態,就連掃視赤煉的眼神,也仿佛在看著一隻實驗台上的小白鼠。
「80年前,亞洲聯盟在接手EUD的所有研究樣本庫的時候,發現了殘存的融合滅亡獸猩紅赤煉的組織樣本,不過組織細胞已經因為能量枯竭而停止活動,得益於他身體接近德斯塔的再生能力,亞洲聯盟在給樣本灌輸能量之後,就將這個怪物再次復活了。」
「怪物?」
「你才手物吧……荻原……」赤煉不屑的笑了笑,嘴角咧起幅度過於恐怖的笑容,簡直像是在臉上開出了兩條裂縫,令人不寒而慄。
「我真的很好奇……你做了這些事,怎麼還有膽量?讓你尊敬的德斯塔奧特曼知道。」
80多年的歲月,卻根本無法消磨赤煉對於人類的仇恨,在消散前的時候,他明明露出的是駛的表情,在他看來,風見是他唯一的同類,然而,兩個人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80年前扭曲的人類社會創造了他,從星間方佐的惡意開始,人類的惡意,一點一點將他的內心染成了無比漆黑的色彩,事到如今,那樣的色彩已經不可能改變。
他仇恨的是人類,卻從來都沒有真正將風見當做仇恨的對象,風見並不是他的敵人,只是風見恰好的擋在了他所要行進的道路上,兩個人的宿命相交織,只有更強的一方能夠活下來。
本應如此才對……
他們的戰鬥早就應該在80年前結束了,然而那些人類卻自顧自的將他再次復活,為了利用他強大的力量,強行改變了他本應毀滅的命運。
「核戰爭之前,這個怪物一直被亞洲聯盟幽在馬里亞那海最深處的深海囚籠內,那是為他單獨準備的牢房,海底部的壓力大約為108.6MPa,相當於大約1067倍於標準大氣壓。在海洋深處,每下降10米深,壓力就增加一個大氣壓,那裡的氣壓高的能夠瞬間碾碎任何金屬,他在那裡被關押了足足30年。」
「那之後……核戰爭爆發,新人類政府成立,地球國際聯盟成立,他再一次被轉移囚,就是……」荻原跺了跺地板。
「這裡。」
「為什麼要復活他?還把他轉移囚到這裡,難道不清楚他有多危險嗎?這80年間這傢伙如果突破封鎖,在沒有奧特曼的地球之上,人類真的會真正面臨滅頂之災的。」
「我很清楚……」風見瞪大了雙眼,質問著荻原。
「除非死亡,否則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毀滅人類的。」
「哼……」荻原點了點頭。
「我當然清楚,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才要復活他,事到如今你還不清楚為什麼我要將它移到這裡來嗎?」
「赤煉……」荻原緩緩走近赤煉,伸出穿著高溫防護服的手,緩緩的撫摸過他的臉龐。
那個瞬間,就連赤煉這個瘋子的眼眸深處,都本能性的閃過了惶恐。
「他可是最好的武器啊,人類里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掌控大權,月球上多的是難以對付的傢伙,他們的心機比我更深,權力比我更大,部隊和武器比我更加先進。」
「要改變這個社會,扳倒他們,只有打開潘多拉魔盒裡的力量,他會是我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動用這股力量的。」
「你這個瘋子!我要殺了你!該死的人類!」
「去死!去死!」
赤煉瘋狂的掙扎著,整個建築不斷發出轟隆的聲音,周邊的牆壁掉下來灰塵,然而那堅固的金屬牆和鎖鏈堅不可摧,赤煉身上的骨刺不斷的與鎖鏈摩擦出火花,卻根本難以掙脫。
𝑠𝑡𝑜55.𝑐𝑜𝑚
荻原似乎很清楚這頭猛獸的弱點,就算是見到風見赤煉的情緒波動都沒有這麼大。
然而荻原卻如此輕易的就將他的心理防線盡數攻破。
「哼……這麼多年你還是一樣容易情緒激動,是病,得治。」荻原瞪大了雙眼,輕輕擺動著步伐,竟然直接走到了赤煉面前,一根骨刺沒從赤煉畸形異變的前刺出,直接朝著荻原刺去。
可是……那刺卻在荻原的眼睛前方一毫米的距離處停下,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我們倆都相處了這麼多年了,我太了解你了,你在什麼狀態下的攻擊能夠波及到怎樣的範圍都一清二楚。」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需要你了,你心心念念想要向人類復仇,簡直像是無理取鬧的小孩會做的事……」
「只有我需要你的力量,清楚嗎?」
荻原用力握住了那根骨刺,原本如此強大的赤煉,耗盡心血所凝聚出來的骨刺卻在那一瞬間被直接捏斷。
他已經虛弱到了,就連攻擊都變得如此無力的程度,就算剛剛的骨刺的確命中了荻原,也根本不足以殺死他。
「你是要永遠待在暗無天日的這裡面,還是為我做事,重新得到自由的獎賞。」荻原伸出手,臉上露出虛偽的笑容。
「呸!」赤練猛的吐了一口口水,直接吐到了荻原的手上。
「你以為我會妥協嗎?想想你這是多少次對我說這種話了?哪怕生命燃燒殆盡,我也絕對不會成為你這種怪物的刀劍。」
「荻原……」風見渾身顫抖著,他呼出的呼吸仿佛因為憤怒所影響,即使是在這樣高溫高涯空間之中,甚至都如同蒸汽一般冒出熱浪。
這一次他沒有叫「小鬼」,而是直接叫了緒方荻原的本名。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心懷著希望將自己從黑暗中拯救了出來,喚醒了光之巨人拯救全人類的少年,居然會變成今天這個他根本都認不出來的樣子。
「你被蒙蔽了雙眼嗎?」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做什麼?」荻原激動地展開了雙手,他猛的轉過身正對著風見,雙手遠遠的展開,仿佛要握住整個世界。
他的身後述滾涌動的岩漿,兩道岩漿宛如赤紅的冥府之河般從凹槽之中流淌而下,赤煉的身軀呈現十字狀被困在鋼鐵的牢籠之中,仿佛在赤紅色的光芒中等待著審判。
此刻的高溫囚籠簡直如同基督聖經中的懺悔錄,而那個基督最為相信的門徒,卻已經背叛了初衷,成為了傷害耶穌最深的罪人。
周圍的光線仿佛在聚攏,變成巨大的聚光燈圍繞在荻原的上方……
荻原的精神有些恍惚……
仿佛回到了那個午後……
那個……40年前的午後……
那是在地球的核戰爭結束了十年的授……
整個地球被最為嚴重的核污染包裹,地球之上的人類幾乎難以生存下來,大部分人躲住地下生存,人類在地下建立了基地,城市整體搬遷挪到地底。
那時他正因為拯救了月球碰撞地球的危機而被譽為全人類的英雄。
他被稱為是繼德斯塔奧特曼之後的第二救世主……
然而即使是作為「救世主」的他,也只能每天像一隻老鼠一樣生活在地下城,他當時以為研究更好的科技,清除污染,或者提高人類自身的能力,讓人類的適應力足夠適應核污染,就能夠拯救人類的文明,為人類帶去更美好的未來。
所以他加入了科學研究院,那是一個令人無比震驚的組織,80年前巨型生命體災害中幾乎所有巨型生命體的資料都被那個組織所收錄,甚至包括風見的血樣,不過樣本稀少。
他們甚至在那裡冷藏了眾多之前回收的巨型生命體的殘骸。
在那裡他主攻的項目就是與德斯塔有關的impact導致的z粒子,Z粒子突破了物理的規律。
當初第三次impact發生後,全宇宙z粒子的濃度持續升高到達了峰值,突破了所謂的「臨界點」,也正是因為如此,生物逐漸變異成擁有強大自愈能力,能夠實現自我適應環境,不斷變化,強化進化的「原獸」……
他們的進化軌跡和德斯塔奧特曼相同,曾經的德斯塔也是在應對力量興時進化出了特洛伊形態,在應對速度興的圍攻時進化出了風暴形態。
荻原的研究認為兩者是相同的,只不過「原獸」化是難以控制的,大部分變成「原獸」的人和動物都喪失了理智,唯有一個例外……
星間赤煉……
90年前,地球防衛聯盟EUD和生命進化研究所ELOS合作開漳極惡的普羅米修斯計劃,將人體作為實驗體開展了對於暗之德斯塔的力量結晶體隕石的一系列實驗,實驗體失控出現了怪異的「類原獸化」,雖然都是人類變成類似原獸的個體,但是都是失敗品,無法進化,也沒有理智。
實驗體們都變成了怪物,之間殺光了島上所有的研究人員,和唯一因為與暗之德斯塔的頻率共振避免了「類原獸化」成功的案例星間玥被困在海島之上,因為身體無法實現進化,難以適應海洋,因此無法離開那片島。
普羅米修斯計劃失敗後整個普羅米修斯計劃所在的第12區被全面封鎖。
然而科學家星間方佐然甘心這造神的實驗就此終結,他秘密抓捕流浪漢,進行恐怖的人體實驗,最終聯想到利用自己基因所製造的特殊個體星間玥,竟然用自己的親生骨,唯一的兒子星間煉進行了高濃度z粒子的污染實驗。
實驗超出了預期,星間煉的身體並未發生任何改變,然而,卻因為z粒子的污染在第一次impact的時候就已經意外的出現了原獸化的跡象,並且不斷仍然保持著身為人的理智,身體在幾次作戰之中不斷進化,一度給人類和德斯塔奧特曼帶來了巨大的麻煩
曾經帶來了無盡的惡果的普羅米修斯計劃被重啟,一開始,荻原無比相信人類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解決地球上的z粒子污染,然而高層在嘗到了齊傑拉精粹的甜頭之後,開始不斷迫,使他的研究不得不推向另一個方向。
那就是利用對於與德斯塔有關的研究實現對於永生技術的完善化……
沒錯……那就是超越目前的「半永生」的真正永生……導向更高的生命階段。
真是可笑,曾經ELOS的創始人就是因為企圖得到更高的生命進化,獲得永生不死的能力,所以才會創造了像帝斯扎爾斯那樣的怪物,導致了無數的災難,甚至東京毀滅。
歷史的軌跡總是相似的,明明已經有了前車之鑑,然而人類還是會不住永生的,去往相同的道路……
那些高層甚至故意讓同樣作為科學研究員的荻原兒子緒方有馬主導參與與他相輔的齊傑拉研究。
父子共同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荻原在研究z粒子的途中發現人體在變化為「原獸」的過程中,由於體內z粒子濃度超標而凝聚出的「紅色結晶」,居然超越了宇宙的能量守恆規律,每一顆結晶的能量都堪比核能源,甚至小小一顆就能夠驅動大型船舶。
新的研究方向開始了,人類對於這種結晶進一步深入研究,發現這種結晶體雖然有著巨大的能量,足以支持人類文明實現科技上的飛躍,但是在使用的過程中卻會釋放出大量的z粒子。
然而……z粒子的峰值很脯此前足足通過三次IMPACT才拭全宇宙的z粒子達到峰
值,在德斯塔以自己的身軀為代價填補了太古缺口,隔絕了太古之後,全宇宙的「原獸化」停止,大量的z粒諄斷的消失,到了荻原當時的時代,全宇宙的z粒子已經降到了10%以下,唯有地球稍脯達到15%,儘管如此,要讓地球再一次達到z粒子峰值,至少要超過幾千萬年的時間。
最終這種能源被作用於各行各業,不過靠近工廠的區域所造成的污染是難以想像的,那裡的人們會逐漸的變得狂躁,工廠內部的罪筏人甚至簡直就是消耗品,在z粒子濃度超高的區域內,哪怕是德斯塔都會受到一定影響,人類更是會神經系統過分興奮,逐漸精神崩潰。
這是罪惡的循環……劇同風見所認為的,德斯塔的力量絕對不應該存在的罪惡的力量一般。
與德斯塔有關的一切都仿佛在冥冥中指引著一切走向毀滅的道路。
……
「?你以為,我是那種能夠輕易被支配的人嗎?」
「我還以為你很了解我……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
「我也曾經以為我很了解你,直到現在。」風見直視著荻原,淡銀色的眼眸不斷顫抖。
「你拍拍就離開了地球,是,你事獨的英雄,你的故事本應如此。」
「可是……你知不知道這些年裡地球人類發生了什麼?」
「齊傑拉雖然已經被幾乎完全消滅,但是僅存的齊傑拉被人類提取出了齊傑拉精粹,永生的力量著所有人。當年你殺死蘭斯洛基,毀滅了幾乎所有齊傑拉的時候,我曾經以為噩夢就在那裡結束了,人類確實從齊傑拉所製造的美好的幻境中走了出來,可是人類的卻將他們推向了新的噩夢。」
「不僅僅是齊傑拉,地球是連續三次IMPACT的產生地,整個宇宙沒有任何一顆星球z粒子濃度高過地球,你自己也很清楚吧,風見……」
「每一次IMPACT發生之後,受到z粒子的影響,人類的內心都會不斷的變得極端,z粒子凝聚成的結晶體,擁有著巨大的能量,但是它們的使用又會釋放出大量的z粒子,這是一個死循環,人類心中的惡會變得越來越濃郁,就像是墨汁逐漸不可逆的侵染白紙。」
「戰爭,接連不斷的戰爭,你知道我這些年裡見識了多少悲劇嗎?」
「50年前,那場核戰爭奪走了我的妻子,我兒子因為核輻接近腦死亡,是齊傑拉精粹將他復甦,可是……奇傑拉的副作用就蝕起人類的,使用了齊傑拉精粹的人會逐漸變成的奴隸,想要將現實變成自己理想中完全幸福的世界。」
「那東西最後將他變成了怪物……就像當年你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變成黑暗扎基一樣,我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我為了救他而注的奇傑拉精粹一點點變成的奴隸……」
「為了獲取像曾經的你一樣強大的力量,強大到足夠獲取所有金錢與權利,改變人類的社會的力量,他暗中利用了你曾經在EUD的血細胞樣本……」
「用你的基因製造出了一個女孩……那就是琉夏。」
「什?什麼?!」風見吃了一驚,德斯塔的力量已經足夠忌,可是……人類居然用那競技的力量再次製造了一個和自己基因完全相同的怪物。
「她的身體可以過濾奇傑拉的素,和曾經你能夠抵抗高濃度齊傑拉花粉的美夢一樣,她也不會受到素影響,所以我兒子用她的身體血液作為過濾器,想要延緩體內的素,可是已經晚了,那時候已經闌及了。」荻原微微垂下頭,仿佛一隻失魂落魄的亡靈……
「我和我兒子一開始都以為科技能夠拯救人類,可是說到底,我們所製造出來的一切,最終只是作為那些權利者獲取利益與權力的工粳人類就是這樣自私。」
「也許事實就是如此,但是80年前,你拯救了所有的人類,賜予了人類希望,那是錯誤的,人類在那時候被毀滅,也許是更好的結局。」
「人類的自我消亡只會更加痛苦,人類的惡遠比巨型生命體更夾忍。」
「所以我改良了齊傑拉藥劑,作為踏入政界的敲門磚,琉夏是你的女兒,我不想傷害她,所以用了她的複製血細胞稀釋後的血,能夠減弱齊傑拉的素,作為新型無副作用的「永生藥劑」。
「那些被素蒙蔽的傢伙們,果然很快就上當了,為了獲取「永生藥劑」將我抬上了足夠高的位置。」
「這個社會在我正拼命想要研究出,能夠使這個世界變得更好的「藥」的時候,一點一點的腐爛成了今天的模樣,我知道無論是怎樣的研究都不可納為能夠醫治病入膏肓的人類的「藥」。」
「那麼……久我自己成為醫治人類的「藥」吧……」
「我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布局,我手上的牌現在已經全部湊齊,在一切結束之後,人類將會踏入新的時代,和平,繁榮,每個人都能夠不受的蒙蔽,在z粒子的污染下也能夠心存善良的世界會誕生……」
「風見,那不正是你期盼的嗎?如果你當初能夠生在那樣的時代,在你身上的一切悲劇,或許就不會發生。」荻原緩緩說完,仿佛深思著什麼一般緊緊閉上了雙眼,他想知道風見的想法,雖然他大概也猜到了。
「可是……有很多無辜人會因為這場戰爭而死。」
「他們……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生在了這樣腐爛的世界裡就該死嗎?」
「風見!」荻原忽然大聲地吼出了風見的名字。
「你曾經說過的吧?奧特曼不是神,拯救不了所有人。」
「那麼現在你是要怎樣?你覺得他們不該死,所以就不會死嗎?巨型生命體戰鬥的時候,那麼多人不也是無辜,在戰鬥的時候你有留手嗎?」
「奇傑拉下面聚攏了人群的時候,你釋放光線的時候有猶豫嗎?」
「因為人質不是你,不是你重要的人,如果是千鶴站在奇傑拉下面,你還好釋放光線嗎?!」
「我早就受夠你的偽善了,你到底,要偽善到什麼時候!」
「哪有不死人的?!變革就是如此啊!風見!」
「這是人類的變革,是屬於人類的選擇,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這一次不要插手。」
「當然……」荻原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你非要,和我撕破臉的話……」
荻原緩緩伸出手,眼神愈發變得凌厲。
「那麼……我保證,你絕對會後悔莫及。」
既是對於風見的請求,又是威脅……
風見很清楚,在這樣瘋狂的狀態下荻原所說的讓他後悔絕不僅僅只是開玩笑那麼簡單。
他做得到……哪怕他僅僅只是一個血之軀的人類……
風見有這種預感。
風見沒辦法返荻原,他現在充其量也僅僅只是一個旁觀宅他早就已經沒有了人類的身份,更不可能以德斯塔奧特曼的身份再為了人類的時代而做出什麼。
他不能夠再像曾經的那個保姆那樣引領著人類,齊傑拉的那一次就是巨大的錯誤,可惜那是兩難的境地,如果他放縱人類選擇齊傑拉,人類一定會被滅亡,然而如果他插手了人類的選擇,消滅了齊傑拉,下一次面對人類也會遲早做出同樣的選擇。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如果是在別的童話般的特攝劇里,只要齊傑拉被打倒,那麼問題就迎刃而解,好像大家都皆大歡喜,人類就能夠真正從齊傑拉的陰霾中走出來。
可是現實並不是這樣的。
哪怕那僅僅只是齊傑拉的遺澤……人類的愚蠢往往也會驅使著大多部分人再一次走上相同的錯誤的道路。
他沒辦法永遠保護人類,也沒辦法永遠引領人類,人類的愚蠢終會將自己毀滅,沒有希望的話,自我毀滅的火苗終究會將人類自己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