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命的祈願

  暗之德斯塔沾滿粘稠黑色血漿的手攪動了一下,瞬間將基利諾瓦本就即將死亡的身軀撕成了兩半,血漿四濺,猶如一副地獄的構圖。

  暗之德斯塔一腳踢飛體型幾乎是自己12倍的基利諾瓦的殘破身軀,那身軀高高地升入天空撞擊在地獄之門上,整片天空仿佛劇烈的振動著。

  「佐老,事態真的那麼嚴重麼?」千鶴有些疑惑地望著視頻連線中的佐老。

  「是真的,巨型生物4號匙輸了,但是隨即出現的0號殺死了1號,天吶,1號和0號可真手物中的怪物,舉手投足間就能毀滅一個城市。我這就把現場給你切過去。」

  看著畫面中破碎無比的廢墟般的大地,千鶴不掩面。從巨型生命體第一次出現在城市開始,這次的災害最為嚴重,遇難人數恐怕不會低於萬人。

  「風見!風見!」小度突然盯著畫面怪叫起來。

  「說什麼呢?小度,風見先生不是有事先走了麼。難道說?!」千鶴趕緊放大畫面的一角,這樣殘碎的廢墟中,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破破爛爛的人類躺在德斯塔先前壓出的大坑中。

  因為血流得到處都是,千鶴實在炕清臉,但是那身形,衣服,她不會認錯,絕對是風見。

  「為什麼,風見先生會在那裡……不,肯定是認錯人了吧,T-286地區離這裡可是有上千公里。」千鶴盡力寬慰著自己,照畫面上傷成那個樣子,就算使用人類最高的醫療技術也絕無獲救可能。

  千鶴不斷給風見打電話,卻只收到無人接聽的單調聲音。

  「不行,哪怕只是像,我也想去看看!」千鶴第一次下定了決心,她已經不想再像當初失去自己的哥哥那樣失去任何人了。

  「風見……」店長站在廢墟的一處隱蔽的高點,略微有些擔心地瞟向重傷昏迷的風見。他可不敢過去,那邊那個煞星暗之德斯塔的感官極其敏銳,就連他隱蔽在這裡都擔心不已。

  「報告司令,巨型生命體0號出現劇烈能量反應,無法測算。」

  石掘一郎雙手背在身後,默默注視著屏幕中越發耀眼的紅光。

  暗之德斯塔周身的紋路全部閃亮了起來,暗紅色的閃電以他為中心四下肆虐,一副古老的文字虛影出現在暗之德斯塔面前,吶老無比的文字只是看上一眼,便覺得腦子變得難以運轉,整個人都出現了呆滯,一股異樣的恐懼感如蛇般侵入內心深處。

  暗之德斯塔雙手合成十字形,毀滅風暴瞬間發出,這股從未出現在任何一個宇宙的巨大能量暴發而出,紅色的光線宛如咆哮著的猛獸般發出低啞的音符,直線轟向地獄之門以及基利諾同只是剛接觸,基利諾瓦的身軀就宛如被戳破的泡泡般粒子崩壞,接著直接轟入了地獄之門內部。與此同時,暗之德斯塔身邊的一切也都在不斷崩壞粉碎,連塵埃都不剩。

  「轟……轟隆隆……」地獄之門內傳來一連串爆炸聲,基里艾洛德人的空間內,暗紅色光線所及之處,空間破碎,物質湮滅,所有基里艾洛德人在頃刻間灰飛煙滅,整個異次元地下空間都轟的滿是裂縫,世界內的一切也都不斷地崩壞。隨著最後的洶湧的火焰湧出地獄之門,基里艾洛德一族就此匙滅亡。

  本來主動開啟地獄之門就損壞了基里艾洛德人生存的空間的穩定性,世界崩壞後更是無處可逃。地獄之門在空中消散。

  暗之德斯塔緩緩停下,紋路上紅色光芒也一點點暗淡了下去。隨即展開了雙手,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樣子仿佛是在狂笑。

  「終於,自由的身軀,哈哈哈哈哈哈,終於得到了,我的自由。」暗之德斯塔狀若癲狂,然後直接一腳踏碎大地飛入天際消失了。

  「報告,巨型生命體1號的生命反應和地獄之門的能量反應消失,0號和4號的能量仍有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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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國代表面如死灰,雖然基利諾瓦已經被打倒,但暗之德斯塔的實力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加之強烈的攻擊性,這股力量已經完全打破了人類與巨大生物間的平衡。

  「終焉的光線嗎?連同空間與敵人一起崩潰,無法阻擋。」石掘一郎面色凝重。

  「看來那東西的製造得加緊了。」

  店長見暗之德斯塔已經飛遠,迅速化身為一個白色的那可爾星人,先是用一個特殊儀器止住了風見的失血,護住了他的生命,然後背住了風見,腳步一陣極速的加速便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大概當天下午,千鶴才到達該地區,她有些迷茫地走在廢墟當中,人類的殘破的屍體隨處可見,讓她忍不住地嘔吐。恐懼,迷茫充滿了她的內心,讓她的腳步像灌了鉛一樣越來越沉重。

  這些平凡生活著的人們,沒有做錯任何事。卻依然這樣,僅僅是因為毫無來由的惡意而輕易地死去。人類與怪獸的戰鬥實在太過恐怖,此前她也只是在新聞里看到過遇難人數的數量統計。最多是從內心裡抒發一些感慨。

  而真正看到這樣的慘況,與僅僅是看數字是完全不同的。同樣作為人類看到這樣的慘狀,不可能內心沒有觸動。

  前面EUD的工作組還在進行緊張的搜救工作和樣本採集工作。

  「救……救……」廢墟的一塊石板下傳來小孩子微弱的聲音。

  一個EUD的年輕採集人員不回頭想去救出生者。

  「不要忘記自己的職責。上級給的指令是樣本採集工作優先。」一個年齡較大的EUD成員回頭拉住了年輕人員。

  「可是,那個小孩……」年輕人員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直接打斷了。

  「沒用的,儘快研究橢獸。才是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的唯一方法,為此樣本採集是必不可少的!」

  年輕人員愣了一下,回頭緩緩看了小孩方向一眼,便跟著採集隊走了。

  紀律,理性,效率,理念。的確,對於EUD這樣高效運作的組織來說,最不需要的東西便是感情。

  千鶴之前也被好幾個EUD成員攔住,在表明自己是ELOS內部成員,並且只是來拍攝一些現場照片不會擾EUD工作後才被放行進入。

  千鶴快步走到小男孩那裡,賽抖不已。一台錄音機正不斷播放著那斷斷續續的小男孩聲音「救……救……」

  然而聲音的主人小男孩卻倒在一旁,他的身體已經被倒塌的樓板截成兩段。倒塌的樓板中的鋼筋深深扎入他後半身體內,將其牢牢地頂在地面。

  這個渴望生存下去的小男孩,用殘破的雙手拼命拖著上半身爬到這個老舊的錄音機旁,錄下了他最後的聲音。

  「他……想活下去。」千鶴的雙眸匙潤了。她用手輕輕地擦去男孩臉頰上的塵土灰泥,這是她現在唯一能為對方做的了。

  千鶴接著趕往巨人壓出的深坑,沒有風見的蹤跡,但是深坑中央流了一地的血,看來視頻畫面沒有錯。千鶴俯身,白皙的手探入血泊中,撿起了一個純白色的金屬小環。這逝埃及文字中代表「生命」的安卡,也正是左田一郎送給風見的禮物。

  「風見……你到底在哪裡?」千鶴的眼淚滴入血泊中,輕輕蕩漾開。

  明明才認識一個月,可每當她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個擁有溫暖棕色眼眸的男生笨拙地安慰怪獸莫扎克時的樣子,那顆溫柔的心,遠比她見過的任何人都更加善良。

  「我……好希望他沒事……」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少女將雙手放在前,默默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