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小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被橫衝直撞的人群撞在地,她顫顫巍巍地托起一隻奄奄一息的小狗,緊緊抱進懷裡,眼睛哭的紅紅的。
小狗一身雜毛,品種估計只是最下等,可對於這個小女孩來它就是她的全世界了,怪獸逃難什麼的,她都不在乎,她想要保護這隻小狗,就像大人想要在至少在那裡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
小狗的整個四肢都凹陷了進去,很明顯它的四肢已經被踩骨折了,肋骨那裡也癟下去一大塊,這是難以治癒的致命傷。
人群的踩踏就是這致命傷的來源,每個人都想要自己活命,想要自己的家人活命,想要帶出去儘可能多的財產,沒人會去關注一隻小狗一直奄奄一息的,滿身雜毛的下等狗。
更不會有人在乎一個小女孩會為一隻狗如何哭泣,他們沒人知道這隻狗是那個女孩的全世界。
狗……怎麼會有人類的生命重要呢?
小女孩焦急的四處張望,想要在人群中找到穿著白大褂的身影,他猛的抓住了一個穿著穿著白色醫院制服的大叔。
「醫生,求你救救小可吧,它要死了。」
「滾啊,老子是醫生不是獸醫。」男人粗暴地踢開了小女孩的手,罵罵咧咧地繼續逃命。
每個人都在奔逃,只有那個小女孩停留在原地哭哭啼啼,懷裡抱著那隻快要死去的狗。
她哭的那麼傷心,因為她剛剛失去了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的全世界,可是大人們並不理解。
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再次將女孩撞倒,她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卻突然見到了一個白大褂。
白大褂的男人很奇怪,他的頭髮是紅色的,鮮艷的像血一樣的紅色,一般來說醫生都不會有染髮成這種顏色的做派。
這個男人並沒有逃跑,他站在原地,手裡拿著一把小提琴,忘乎所以的演奏著,滿臉都是陶醉的神情。
人群從他身邊繞行而過,像是溪流里繞過河中石頭的小魚。
他的身邊仿佛就有一層炕見的膜,這層膜隔絕了他與周圍的人,沒人能靠近他。
優雅……優雅至極,這是小女孩對男人的第一印象。
他穿著合身而周整的白大褂是那麼潔白,似乎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完全沒有沾染上一絲污漬。手裡拿的小提琴是著名的「救世主」小提琴,由AntonioStradivarius製作於1716年,估價為2000萬美元,全球最貴的小提琴,當初巨型生命體授人們以為它被毀掉了,可它重現於世,優雅至極。
男人忘情地演奏著,他演奏的是一曲很少有人知道的曲目「kotaro」,意為「光太郎」,在亞洲文化中被譽為「太陽的兒子」,描述的是一個孤苦無依的男人與邪惡戰鬥的故事,但邪惡贏了,光芒終究被陰影覆蓋。
他演奏得那麼深情,那麼動聽,就連小女孩這樣不懂音樂的孩子都忍不住想要鼓起掌來。
可很奇怪,人群下意識地繞過他,卻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完全沒有聽到他美妙至極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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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演奏著,居然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小女孩身前,他奏完最後的樂章,俯身向小女孩致意,仿佛知道這個女孩是他現在唯一的觀眾。
「哦,小公主,你這是怎麼了。」男人優雅地詢問,他的聲音很好聽,似乎能蠱惑人心。
「你是……醫生嗎?我的小狗受傷了,它……快死了。」小姑娘嗚咽著,想要眼前這個大人幫助自己。
「哦,真是遺憾,你覺得我是醫生嗎?」
「可你穿著白大褂,醫生都穿白大褂。」
「你認為我是,那我便是醫生,那麼你想怎麼治療它呢?它已經死了。」
「它……死了嗎?」女孩把手輕輕放在小狗已經開始褪去溫度的殘破軀體上,眼淚不斷流出,把小小的衣角都打了。
「對,就是這樣,再多哭一些吧,公主。」男人卻突然大笑起來,仿佛是在看一場精彩的舞台劇,劇里只有悲劇,他卻樂此不疲。
「知道嗎?人類小時候都不喜歡悲劇,喜歡喜劇,大團圓,大家手牽著手,所以童話的結局都數上幸福的生活。但那樣太無聊了,無聊到想死……」男人放慢了語速「所以我現在喜歡悲劇,慘劇,看那些醜陋的生物掙扎著求生,真是最棒的慘劇不是麼?」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激動,小女孩聽不懂他在講什麼,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怕,男人的臉慘白得像是死屍,語氣像發瘋一樣,可她的腳卻軟踏踏的完全動不了。
「你喜歡慘劇悲劇麼?」
「不知道……我不怎麼看電視。」小女孩其實很討厭慘劇,她一樣喜歡童話的大團圓結局,公主和騎士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眼前的男人說自己喜歡慘劇,她不想激怒這個男人。
「那真是太好了,看來你很有潛力,那麼我給你表演一個魔術吧,把這隻蠢狗復活。」男人咧嘴笑了,笑的幅度有些詭異。
「你想它活過來嗎?一定要確定好哦,千萬不能後悔。」
「嗯嗯,求你救救它。」小女孩央求著,這個男人雖然神經兮兮,可他是大人,大人說小狗會復活,大人是不會騙小孩的。
「明智的決定。」男人將手放在那具皺巴巴的軀體上,本來死掉的狗突然劇烈地抽搐了起來。
它的眼球旋轉著縮入腦中,留下兩個幽黑的血洞,肚子被從裡面,伸出幾條漉漉帶著粘稠的爪子。
小狗張大了嘴,漆黑的眼眶和嘴巴同時鑽出三顆畸形的狗頭,它的身軀極速變大,很快就超過了一輛自行車,卻依舊沒有停止。
「不!不!這不是小可。」小女孩嚇得癱倒在地。
「不不不,這就是你的蠢狗,我復活了它,你然要了嗎?你看看它多傷心呀。」男人皺起眉頭。
小女孩怯怯地仰起頭,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那張血盆大口就在眼前。
「拋棄物可不是好主人哦。」男人撇了撇嘴,用白手巾擦去臉上濺到的血,展開雙臂,將那個號稱最貴的小提琴摔得粉碎。
「撒!把這顆星球變成樂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