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救世主的資格(四)

  這裡的結構都還是木式,相比於朝九晚五餐廳偏向中式的風格,老人的家裡幾乎都是日式的老式建築風格。

  屋子裡確數了老人沒人任何人了。

  有些黯淡的月光,妄矮矮的窗欞,灑落在這小屋中昏暗的室內。

  「老人家,你其他的家人都不在麼?」零渡有些好奇,因為客廳的桌子上,明明放著一張五人照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幾人都笑得很開心,拍照的地點似乎是就近的都市廣場,雖說那裡已經在兩年前這裡發生的災難中被基里艾洛德之神釋放的衝擊波摧毀。看樣子應該是老人的老伴和兒子兒媳以及孫子。

  「年青人,相信你們也都知道,兩年前,這裡發生過一場大災難,巨型生命體在這裡交戰,我的老伴和兒子兒媳在那次都遇難了。」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眼眸的光芒有些暗淡,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那個本該平平無奇的中午,天空中突然布滿了陰雲,從一扇漂浮在空中的巨大的門中,基里艾洛德之神以毀滅者的姿態再次降臨。

  只是雙翼掀起的狂暴氣浪,便將附近極里盡數變為廢墟。

  「轟!」一陣通天巨響之後,老人眼中的世界仿佛天旋地轉。等到她從劇痛中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很幸運,她只是頭部有些出血,但是,當她試探著呼喊自己的兒子兒媳以及老伴時,卻沒有回應。

  耳爆只有巨型生命體沉重步伐下震耳欲聾的響聲,大地在震動顫抖。

  她試探性地伸出手,卻只摸到了溫熱的血,流淌在自己身爆仿佛要將她淹沒,然是她自己的血。

  「對不起……」零渡沉默了,像老人這樣因為巨型生命體災害而失去親人的人,在這世界上還有很多。

  她不由自主地瞪了風見一眼,畢竟,風見也是老人口中「災難」的參與者之一~巨型生命體4號。

  「好在我的孫子很爭氣,再過四個月,他就該休假回地球了。」老人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風見和零渡都沒有瑣真相,或許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對於老人來說是更幸福的事吧。

  孫子再遇難,她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來,茶。」老人遞過兩杯煎好的茶,分別遞給零渡和風見。

  然而,風見的手然自覺地顫抖著,直到他感覺到手上的刺痛傳來,他不小心打翻了茶,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勇氣接過老人的茶。

  風見沉默著,這個孤獨的老人,一切的痛苦源泉,全部都是因為巨型生命體,然而,自己明明也是巨型生命體,憑什麼能夠得到她的招待與原諒。

  老人遞來的茶,在他手中似有千斤萬斤重,他感到不爽,憤悶,可是自己為什麼會為了對自己毫無影響的悲劇而難受。

  我……到底在渴求著什麼?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啊,抱歉抱歉,這傢伙就是笨手笨腳的。」零渡連忙給風見打圓場。

  「哈哈,沒關係的,我的孫子也總是笨手笨腳的。說起來,他的年紀應該也和你們差不多大。」老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又給風見遞過一杯重新倒好的茶。

  「現在的年輕人力氣真大呀,我還從沒見過力氣這麼大的人,你肯定經常鍛鍊吧。」老人或許是與時代脫軌太久,竟然沒有發覺風見徒手拆摩托的力量之詭異,只是單純的把風見當做一個樂於助人的小伙子。

  「……呃……確實。」零渡此時滿頭黑犀風見這樣恐怖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人類的範疇了吧。但是她也沒有點破,畢竟風見是巨型生命體,在他身上無論發生什麼似乎都不足為奇。

  畢竟幾年前,人們也不會相信有巨型生命體的存在,更別說想像得到今天被巨型生命體帶來的災難弄得一團糟的世界。

  零渡似乎和老人很聊得來,畢竟她是記宅採訪調查能力都是專業的,自然善於核通。

  「這樣呀,你是記者呀,記者可是很不錯的職業呢。」聊到工作,老人慈祥的笑著。

  風見只是有些鬱悶地喝著茶,一言不發。

  「你的工作呢?」零渡似乎打岔般故意問到風見。

  「呃……大概,算是無疑。」風見有些難為情的回答到。他不用進食,身軀不懼日曬雨淋,也沒有人類那種對於群體強烈的歸屬與依賴。

  就像是漂離於漁船外的一輪斷掉線的浮漂,哪怕獨自一人,也可以存活下去。

  「真希望橙也能夠快些回來,他一定會和你們這些同齡人有很多共同語言。」

  「餵……」風見突然站了起來,雙眼沒有逃避地看著老婆婆。

  「如果你的孫子再也回不來了,你會悲傷嗎?」風見平靜地問道,那鎮定的表情猶如在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

  「喂!……風見,你在說什麼呢?!」零渡急忙想要制止風見,她們是來陪伴孤獨的老人家的,可不是為了讓她露出難過的表情。

  難道,風見要瑣真相?

  「他所在的衛星是地球外太空防線的最外層,負責攔截前來地球的宇宙怪獸,本來就很危險。」

  老人聽完風見的話,直接愣住了。但似乎沉思了一會,還是給出了這個有些無理的問題的答案。

  「當然會悲傷,但是……回報社會一直是他的願望,就算那樣,我也不會後悔支持他的決斷。」

  「這樣嗎?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