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生命的重量(四)

  「在此之前,我有一個問題。」風見的棕色眼眸閃爍著隱隱流光,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

  「你的阿爸,為什麼要去拯救他人?如果換做你,又會怎麼做?」

  風見貼近巴圖爾的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他失去了自己的記憶,可每當危機出現時,他的身體總是不由自主地動起來,就好像過去的記憶還躲藏在他心底,揪住他的咽喉。

  可他……除了感嘆德斯塔力量的強大之外,根本沒有過多的思量。

  聽千鶴講述自己曾經與巨型生命體的戰鬥歷程,對於現在的風見,就好像聽著別人的故事,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那個風見要拼死守護?看到之前的黑色巨人,還有發瘋似的憎恨人類的煉,風見不動搖。

  到底,力量還是為了破壞而存在。

  和煉相比,自己明明擁有同樣的力量,卻沒有與之相稱的覺悟。

  橫山修一讓他為自己而活,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但是,什麼是正確的事?自己想要做的竟是什麼?不清楚這些,就算他再強大,也只是一句空殼。

  「我……」巴圖爾低下了頭,思考良久,終於認真地說道:「或許,是阿爸的本能吧,第一時間考慮救下別人,還不等思考,身體就動了起來,這世上,肯定不止阿爸是那樣的人。我一直認為他是對的,如果是我,也會那樣做吧。」

  「這樣啊……」風見頓了頓,長嘆了一口氣,「本能嗎?」

  在試圖救下廢墟邊緣的小女孩時,自己也是如此,身體仿佛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不過,終究沒能救下她。

  生命的重量,在久經殺伐的風見面前,已經微乎其微,哪怕橫山修一死了,他似乎也沒感到多少悲傷。

  自己明明是人類之心,內心卻出奇地麻木。

  其理由,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是感受了太多身體的疼痛,見證了太多心靈的厄難,變得習慣了。

  沒人喜歡疼痛的感覺,但風見娶不抗拒疼痛,他在「鴉」做事的兩年間,沒有過去的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加上幾乎不死的生命,他被其他人私底下叫做「怪物」,也只有疼痛,能夠讓他清醒地感受到自己是作為一個有血有的人活著。

  或許橫山修一所說的沒錯,自己內心的大洞,能夠填材確實只有自己。

  胡思亂想,只會更加煩躁,反正他也好不容易開啟新的生活,多少值得慶祝。

  風見一邊停下思緒,一邊撥打了千鶴的電話。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千鶴焦急的聲音。

  「風見,你沒事吧!」太空中的爆炸她當時也看見了。而風見化為隕石墜落地表,連續兩天聯繫不上,這才是最讓她擔心的。

  「我沒事,對了,我現在需要一些錢。」風見直接開門見山,說明了詳情後,千鶴也很爽快地把錢打到了她給風見準備的帳戶上。

  這些錢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數目。

  「虧得你還記得打電話回來,我可是擔心死了。」千鶴明顯有些生氣,畢竟她才剛找到風見,要是風見又有什麼閃失……

  「嘿嘿,忘了。」風見沒有說明自己昏迷的事,免得千鶴擔心。

  在「鴉」里,最照顧他的莫過於川誠,而他現有的記憶里,除了川誠和偶然相識的橫山修一,千鶴可以說是他唯一的朋友。

  「你在那邊好好待著,今天晚上我的就會到那爆注意別讓EUD發現你。」千鶴叮囑後,便掛斷了電話。

  「這些錢,你我一起去還給那個傢伙。」風見和巴圖爾約定好後,便一同前往廣先生在鎮上的居所,而卓瑪則是留下準備晚飯。

  路途挺遠,兩人又沒有代步工粳足足到了黃昏才抵達。

  廣先生的居所本來應該有不少打手守衛,現在大院卻空無一人。

  兩人敲了敲門,半天,也沒有回應。

  這時,風見和巴圖爾才注意到虛掩著的側門,便徑直走入,然而,風見靈敏的鼻子瞬間聞到了血腥味。

  「出問題了!巴圖爾!快退!」風見靈敏的第六感仿佛在瘋狂警示著危險即將到來。

  然而,已經闌及了……一隻漆黑的手瞬間穿透了巴圖爾的腰間,獻血狂飆,他的身側,漆黑的奧特曼的身姿緩緩從鏡子中走出。

  德斯塔獵影!

  她竟然已經先風見一步埋伏到了這裡,而且……已經殺光了屋裡所有人,所以風見才會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退!」風見一把抓住負傷的巴圖爾,往後猛躍,直接撞碎木牆穿到了屋外。

  如果不是巴圖爾,剛剛負傷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德斯塔獵影錯手攻擊了巴圖爾。

  「嘖。」風見看了眼地不起的巴圖爾,接著立在德斯塔獵影前怒目而視。「我討厭窮追不捨的傢伙。」

  風見直接掏出已經的光之左翼,往天空一舉。

  下一刻,洶湧的金色光流沖天而起,他竟然直接化身為等身大小的真·德斯塔形態,看得出已經不想留手。

  「嘎!」德斯塔一把抓住一旁的小吉普,恐怖的力氣拭被抓住的車門地方直接凹陷。

  接著,德斯塔抬手將吉普猛地砸向德斯塔獵影,直接悶聲撞在德斯塔獵影身上,將對方狠狠砸進了廣先生的小別墅中,直接貫穿幾面牆,下一刻,別墅轟然倒塌。

  而德斯塔獵影則是在滾滾塵煙中站起,漆黑無神的眼眸死死凝視著德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