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太陽剛剛越出地平線的清晨，大乾和大仙盟帝國的軍隊如同洪流一樣殺上已經殘缺不齊，滿布乾涸暗褐色的城牆。
「城在今日就會破，我軍損傷多少？」
晨光映照著明峰淡漠的臉龐，沉凝如山，即使狂風海嘯襲來依舊佁然不動。
身後的副官輕聲念道：「帝國戰死、重傷無力再戰者八千二百人，大乾一萬餘人，具體數據他們沒有給出。」
在一旁的黃得功滿臉的恐懼。
城內不過是六七千正規兵，再加上萬餘民夫而已，卻在七萬大軍，絕對遠程優勢的圍攻下生生造成了近兩萬人的傷亡！
五成以上的陣亡率，還是看不到崩潰的跡象。
這到底是什麼軍隊，大乾真的能夠勝利嗎？
「城門開了！」
「先登者鄭中都頭！」
遠處忽然爆發出雷鳴一樣的歡呼聲，大軍擊破了城牆上的抵抗，徐徐進入城中，士卒們用大吼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眼中滿是壓抑的嗜血與瘋狂。
縣衙內，游鳥撕下一片衣服包裹住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這是在攻城後期上陣的時候親自斬殺一名太虛公會金丹巔峰修士所留下的禮物。
偽仙盟的金丹境修士人數稀少，絕大部分都是營正以上的指揮官，隱藏在層層大軍當中，殺他倒是花費了一番功夫。
此刻，聽著城門處敵人的歡呼聲，他長劍斜指向前方，大喝道：「警衛連，隨我上，為了人民！」
「為了人民！」
環繞他周圍的數百名警衛轟然應喏，戰意沖天地向城門處殺去，眼中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若是在現代化的鋼鐵森林當中巷戰大有可為，只是谷來縣是典型的古代小縣城，建築絕大多數是木製，敵人放一把火就能將躲藏之處夷為平地，沒有任何發揮的空間。
「殺賊！」
「娘們，財寶！」
大乾的士卒一進入城池就滿臉瘋狂地殺向民居當中，見人就殺，翻箱倒櫃，將校的話根本無法約束他們，甚至不敢約束他們。
多日攻城，巨大的傷亡率之下，為皇室私利戰鬥而沒有任何堅定信仰的士卒已經瘋狂，如果現在有將校敢出來阻止是在找死。
古代多有屠城之舉，就是完全失控的士卒所為，即使是梟雄也不敢直面瘋狂的軍心，只有餵飽了他們才能繼續驅使。
「殺！」
一股黑甲血旗洪流突然從一側殺入，將分散殺人搶劫的大乾士卒屠戮一空，鮮血和殘肢斷臂流了一地，剩下的士卒驚恐地向四周逃散。
游鳥滿眼通紅，不追擊零星的目標，轉而繼續向殺向一股成團的數百人士卒，在敵軍群當中掀起腥風血雨，身邊的警衛也飛快減少。
一直在殺，殺穿了一股又一股敵軍，身上的衣服被鮮血浸濕，緊緊地貼在身上，頭髮打結成塊，身上出現數道見肉的傷口，身邊也只剩下十餘位警衛。
「血海公會的人，哼！」
城門口，一營還保持完整建制的太虛公會玩家看到游鳥身上那股熟悉的殺意立刻認出了他的身份，寒聲道：「殺了！」
五百名披甲持槍的士卒將游鳥團團圍住，十幾名警衛連士兵堅持了片刻就被盡數殺死，將內部的他暴露出來。
「不必招降，殺。」
這名太虛公會的玩家再次命令道，血海公會將他們趕出了蒼青界，將他們像是狗一樣地攆來攆去，兩家公會的玩家之間已經結下了巨大的仇恨。
叮叮叮！
游鳥斬斷當面的三四把長槍，殺死五人，但是自己身後沒有防護的地方更多的長槍刺來，將他捅得如同篩子一樣，嘴角冒出大股的血水。
他的身體掙扎片刻，徹底不動了。
只是他的眼睛，是血色的通紅，盯著周圍的士卒，讓人頭皮發麻，莫名地不敢稍有動作。
噗！
一劍砍來，親手摘下游鳥的頭顱。
這名玩家冷冷道：「將之傳視諸軍，繼續頑抗者殺。」
「諾！」
他身邊的士卒顯得更加恭敬了。
「賊首游鳥已死！」
「降者不殺！」
大仙盟帝國的士卒齊聲大喊，讓還在勉強抵抗的士兵愣住，隨即反應各自不同。
有部分士兵跟隨自己的長官更加瘋狂地殺敵，大部分人在掙扎當中放下武器，跪伏在地，不敢再反抗。
沒有人責怪他們，到如今，陣亡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六十，能夠堅持到現在的他們已經足夠優秀了，盡到了自己所有的職責。
只是大業太過於艱難了，不已人的意志而轉移。
半個小時後，谷來縣所有抵抗力量被肅清，同時被肅清的還有不少趁機燒殺搶掠的大乾士卒。
大乾的將校不敢管他們，大仙盟帝國的玩家們可不管他們的壓力有多大，瘋狂又是多麼的合理。
理所當然的，怨恨在大乾士卒和中低層將校的心中積攢。
明峰身邊的副官報告道：「最終戰果，殲滅敵第四軍第一師第二團，殺敵三千一百六十四人，俘虜兩千零二十人，民兵六千二百二十一人，損失……」
他的面色沉重無比：「帝國損失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一人，大乾損兵加逃散兩萬餘人，交換比，約二比一，內部軍心士氣動盪，短時間內無力再戰。」
計算的時候，特意加上了民兵的數量，不然交換比就太難看了。
「很好」
明峰卻熟視無睹：「對方是天下強軍，有主義加成，再加上大乾那些弱兵拉大數據差距，又是在攻城戰當中我們有二比一的交換比，已經很不錯了，再堅持下去必然勝利。」
這名玩家副官低下頭，不說話，在心中嘆息。
這樣下去，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會長他們已經被那些武道區的蠻子收買了嗎？這對公會有什麼好處。
數十萬大軍戰死沙場，最終的結果就是成為他人的鷸蚌。
他心中悲哀無比。
谷來縣的慘烈戰鬥傳回來的時候，趙石和一干王者臉色變得冰寒無比，殺機起伏。
衛天央三人如此瘋狂，這種為了讓趙石等人死，甚至不惜讓自己先死的做法是他們之前沒有預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