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撤離路上,陳清焰肩上重傷的聶南煙在劇痛下不住地呻吟,讓本就心煩意亂的陳清焰更加煩躁。
「撐住,你沒事的;下腹部的傷口一時半會要不了你的命。待會給你送醫院你就能活!先不說這些了,咱們聊聊天;好嗎?別睡過去......對了聽你那手機鈴聲,你是不是很愛看動漫啊?」陳清焰為了穩定住聶南煙跟他聊起了天;但並沒有放鬆對周圍的警惕。
「嗯......」聶南煙有氣無力地回答。
「那你能給我講講你那些鈴聲都是哪些番裡面的......還有多遠燁項洲?」
「快到電梯了!」燁項洲一邊狂奔一邊比對著平面圖。
「不不不別走電梯!容易中埋伏!樓梯間在哪?」
「天打雷霆!那就遠了!走右邊!」
又是一路狂奔之後,三個人到了樓梯間。
「快走!」燁項洲正準備衝下樓梯,卻在此時發生了意外:他的頭忽然不自然地往後一仰,雙腳騰空倒在了地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往臉上打了一棍子。燁項洲的鼻樑被生生砸斷,鼻血肆意地在臉上流淌;牙齒碎掉了好幾顆。燁項洲下意識地保護住了自己的頭部,然後發動「漁帆暗涌」朝自己周圍亂打一通,可是根本無濟於事。
「搞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陳清焰還未來得及驚呼,左臂就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重重的來了一下,尖銳的疼痛感從左臂蔓延到了全身。伴隨著慘叫聲,她看見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個恐怖的凹痕。
「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攻擊,用的是鈍器!」陳清焰急中生智從聶南煙的衣服上擦了一點血,朝著大致的方向甩去;隨即血滴就沾到了那個看不見的東西上。
「燁項洲!打那滴血!」但燁項洲這時候像個孩子一樣抱著頭部蜷縮著,身子不住顫抖;沒有理會陳清焰的命令。
「哆啦!」一個由樂高組成的替身朝著血滴狠狠打了一拳,那血滴頃刻間消失;而樓梯下傳來了什麼東西翻倒的聲音。陳清焰一看,是虛弱的聶南煙集中最後的精神力發動了「寂暗回音」。然後他像一個玩偶一樣從陳清焰的肩上摔到地上,再無聲響。
「聶南煙?聶南煙!」陳清焰用右手搖著不省人事的聶南煙。看見燁項洲緩過神來之後,對他吼道:「你來扛他我帶路!」燁項洲隨即發動「漁帆暗涌」將聶南煙抱到自己的肩膀上。
「走!!」陳清焰和燁項洲隨即轉身離開樓梯間。隨即陳清焰就發現右邊有幾個人在朝這裡狂奔。於是陳清焰帶著燁項洲朝左邊跑。
可是左邊是死路!
暗叫不妙的陳清焰當機立斷帶著燁項洲躲到了走廊最裡面的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刻,陳清焰從凌亂的房間裡找到了一個拖把桶,右手將拖把拿出後把水潑在門上;然後往淋濕的大門上放了根銀色羽毛。門上隨即結了冰,加固了大門的同時還凍結了門鎖。果不其然,很快門對面就傳來了開門與撞門聲;但無濟於事。
正鬆了一口氣的陳清焰轉身觀察房間,試圖找出其它出口;可她隨即傻了眼:這是個密閉的雜物間!除了大門根本沒有其它出口!
「陳清焰!接下來幹什麼?聶南煙快撐不住了!」燁項洲叫道。
「我在想!」伴隨著愈發強烈的破門聲,陳清焰聚精會神地看著平面圖思考著對策;這個雜物間位於當前樓層邊緣,門對著的那面牆是醫院外牆,離地面有個好幾十米;左右則是幾米厚的鋼筋混凝土。
「根本沒有出路啊!讓燁項洲發動能力逃跑?不,他沒有在醫院留下標記;到了『海底世界』就成了瞎子根本不知道怎麼走。從大門突破?或許是唯一的辦法......可是三個傷員能做到嗎?」陳清焰自己都不相信。
就在這時,破門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正當陳清焰和燁項洲感到奇怪的時候,對面傳來了一個悠悠的男聲:「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等待著你們的只有死亡。但是我會給你們中的一個人一個活下來的機會:交出剩餘的兩個人,那麼這個人就可以存活。但名額只有一個;在三分鐘內儘快決定......」然後徹底沒了聲。
陳清焰看了一眼燁項洲說:「他在放屁。他只是覺得面對咱仨背水一戰的突襲有風險,所以這樣來擾亂軍心讓我們內訌;千萬別信。」
「那當然。那種滑舌鸚鵡放出來的屁我還是能分辨的。」燁項洲笑了一下。
「好的。來,準備正面突破。」陳清焰伸出了手。
「干他!」燁項洲緊緊將其握住。
「三——」
燁項洲發動了「漁帆暗涌」——
「二——」
陳清焰用右臂舉起了弩——
「一——」
「各位......」
此時,兩個人的肩膀忽然被勾住。兩人回頭一看,是聶南煙;重傷的他居然出人意料地站了起來。再一看,他勾住兩人肩膀的手上,各拿了一個MP3。
「你!」「你!」兩人異口同聲驚呼。
「對不住了......」
MP3播放音樂。兩個人隨即變成了一堆樂高,倒在地上碎裂一地。
.
「陳清焰!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喬梓浩焦急地呼叫著。距離失聯已經長達七分多鐘,很明顯對面是遭遇了不測。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喬梓浩拉緊領帶將手臂勒得通紅;但還是想不出辦法。
「他們肯定是遇襲了......三個人都解決不了嗎?別是聶南煙反水了吧?」喬梓浩也猜到了大概的情況。「那我進不進去?進去了或許可以救他們;可是如果在我進去的時候他們剛好撤了出來,那就換成我在醫院裡面孤立無援了......」
就在喬梓浩猶豫的時候,他忽然瞥見醫院門外頭的井蓋動了。
「誰?!」喬梓浩舉起了玩具槍瞄準。
隨著井蓋被慢慢挪開,兩個人從中鑽了出來——是陳清焰和燁項洲!
此時此刻,一臉茫然的他們也看見了驚訝的喬梓浩。
「誒......?」
.
「啊!該死!」
聶南煙忍著劇痛,將兩人的最後一塊身體碎片也好好地放進了洗手台的水管之中。
「我說過我欠你們的!我欠你們的啊!!老子做到了......!」
接著聶南煙也開始將自己樂高化,一點一點塞入水管中......
「砰!」
房間的大門被狠狠破開,緊接著聶南煙的頭部受到了一陣重擊;倒在地上徹底不省人事。
「人呢!」門外站著十幾個人,其中一個人穿著古希臘占星師服裝、站在人群中央;正帶著怒氣問雜物間裡拿著棒球棍的人。
「估計跑了。」那個人用棒球棍指了一下水管。
「飯桶!三十八個替身使者都能讓兩人瓮中之鱉跑掉!」
.
什麼都感覺不到。
身體沒法動一分一毫。
地上聶南煙的頭被砸出了一個血洞,內部的腦組織清晰可見;上面還有不少碎裂的頭蓋骨刺入其中。
他想吐,但是根本吐不出來。
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睜著的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我好像要死了啊......」
「這下糟糕了......家具形狀的巧克力吃不到了……」
「給媽媽帶的牛肉沒法買了......答應爸爸打掃的衛生也沒法做了......」
此時他覺得自己似乎被人翻了過來。眼前,一個模糊的人影舉起了一個棒狀物。
「那個......」
聶南煙微微地出了聲。而那個人影似乎停了一下。
「那個......能不能......」
聶南煙用盡最後的力氣,緩緩說出了他此生最後的懇求:
「能不能......把我的屍體留在這......爸爸媽媽找不到我......會擔心的......」
棍棒落下。
.
「呼......呼......」
男人喘著氣,將鮮血淋漓的棒球棍收了起來。他的身下,是一個殘缺不全的屍體:全身沒有一處骨頭是完整的,頭部更是被打成了碎片,骨頭與腦組織混在了一起。
「你能不能別這麼暴力?打掃很不容易的!」那個「占星師」說道。
「哦。」男人往屍體上啐了一口。「這堆東西怎麼處理。」
「帶走。然後用化學物質徹底銷毀;連骨頭都不能剩下。然後把這裡打掃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說完之後,「占星師」離開了人群。接著一個人嫻熟地將大部分屍體裝入了裹屍袋;又來了幾個人拿著雜物間的工具開始認真打掃。
十幾分鐘後,所有的痕跡被打掃的一乾二淨;甚至連雜物間都乾淨了很多。做完這一切之後,所有人離開了雜物間,輕輕關上了門。
在這之後的日子裡,無數清潔工來來往往,談笑著,拿著裡面的工具勤勞地打掃著醫院,讓醫院永遠一塵不染;保證著病人、醫生和其他人的健康。
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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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聶南煙
替身名:寂暗回音
狀態:【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