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緩緩地朝著林倉大學附屬第一醫院開去。
一路上,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陳清焰負責開自己的車,她剛剛把車載音響扭到了古典音樂電台,后座的燁項洲就直接放下了筆記本、身子上前扭到電音電台;而陳清焰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表示。聶南煙則品著口中的橙味棒棒糖欣賞著陽光照耀下的高樓大廈。而喬梓浩則跟車裡的氣氛格格不入——他正聚精會神地用手機看著Nokk發來的醫院平面圖。
不到二十分鐘,車就緩緩停在了林大附一院。
「好了各位——」
「せーのっ~~でもそんなんじゃ だめ~~もうそんなんじゃ ほら~~~」一陣電話鈴打斷了喬梓浩。
「啊抱歉。是我的電話。」聶南煙正準備按下接聽鍵——
「請把免提打開。」陳清焰冷不丁回頭盯著他。
「啊?」聶南煙愣了一下,然後把手機給她看。「這是我媽——」
「打開。」
聶南煙的手愣在了原處。然後將電話接通並開啟了免提鍵。
喬梓浩實際上也贊同陳清焰這麼做。雖說他通過了自己的審訊,但聶南煙也不一定百分百可靠;在不清楚他對於小隊的真正態度之前一定要謹慎。更何況是這種即將與敵方設施發生接觸的時候。但真正讓喬梓浩震驚的是,陳清焰對此的果斷性和對人的威懾力。其實剛剛兩人都認為應該讓他打開免提,但是喬梓浩那一刻內心猶豫了一下——他還沒有那個膽去這麼發號施令。
「餵媽?」
「南煙啊,你能待會回來的時候買點牛肉嗎?我今天加班可能沒法回來早了,你先燒一點給自己吃吧。」電話對面傳來了一個女聲。
「好的老媽。我這會也有點事。估計也不會回來的太早。拜拜。」說完,聶南煙關了電話,然後陰沉沉地盯著陳清焰看:「就這些。你滿意嗎?」
「謝謝配合。我很抱歉,這是出於安全起見。」
車裡的氣氛一下僵到了冰點。為了打破沉默,喬梓浩把自己的電腦、一堆數據線和奇奇怪怪的設備給了陳清焰;繼續說:「安排如下:陳清焰,你帶著兩人進去,用這台電腦連接上裡面的區域網;然後到機房,打這個電話。」喬梓浩發給了陳清焰一串電話號碼。「根據對方的指示操作。成功後撤離。我在外圍警戒。」
「天打雷劈!你要我聽這個豌豆黃的指揮?她在一天前還差點要了我的命!」燁項洲的話語中滿是對陳清焰的質疑與不滿。
「陳清焰是可靠的。別忘了如果不是她,咱現在還是一堆樂高積木;被當成禮物送到敵人手裡。」喬梓浩說。
「樂高積木……」燁項洲又不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聶南煙。
「別擔心。聶南煙同學沒問題。」陳清焰甚至沒有回頭,一邊擺弄著頭上的墨鏡一邊說。「讓他跟我們一起吧。他的能力會發揮很大作用。」
實際上喬梓浩和陳清焰都知道,聶南煙並不百分百可靠;是出於人手問題才讓他入的隊。也正處於安全考慮才讓他和陳清焰與燁項洲兩人在一起——萬一他有鬼,占據人數優勢的這兩個人可以輕易將他控制。
「總之我們要黑掉醫院的系統對吧?」陳清焰岔開了話題。
「對。一旦成功,我們就可以搜查所有的醫療記錄、簡訊內容、監控系統......遠比我們在裡面待一兩個小時調查安全的多。另外,我們現在很可能在敵人的虎穴狼巢之中,而且沒有完備的計劃;所以請務必小心。一旦裡面發生任何異常情況立刻撤出來。」
陳清焰沒有多表示,只是讓喬梓浩把所有能找到的有關林大附一院的資料給她,而燁項洲也給陳清焰了一個鄙夷的目光後表示同意。唯獨......
「我們什麼情報都沒有就直接進去;太草率了吧?而且為啥不用進去的是你?」聶南煙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皺著眉問道。很明顯是對陳清焰等人對自己的態度十分不滿。
聶南煙的話噎了喬梓浩一下。他轉過頭陰沉沉地看著他,卻沒說出一個字;而旁邊的燁項洲也很不高興:「你話怎麼這麼多呢?!」
「這是無奈之舉。」陳清焰說出了喬梓浩想說的話。「對方比我們強大的多,我們必須將小隊行動的優勢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先手行動、高速度與高機動性。如果我們行動得足夠快,那麼他們就來不及對我們下手或是設伏、亦或是轉移重要人員或信息;這將大大提高我們行動的成功率和信息的收集量。還有,喬梓浩不進去是因為他更擅長觀察周圍、收集信息和宏觀布局,而我擅長隨機應變;我們只是各有所長。」
喬梓浩幾乎都要把「謝謝」脫口而出了。
「但是......」燁項洲開口了。「我們就這麼進去真的好嗎?天知道那些鯡魚罐頭會不會在裡面請君入甕?」
「他們應該來不及。」喬梓浩說。「對方應該不會提前猜到我們要來這裡,而且我們來的速度很快,他們來不及過多反應;所以理應不會有太多人駐守。埋伏更不可能。但以防萬一,一旦出現異常情況直接出來。我發現異常也會通知你們的。保持聯絡。」
「總之,各位行動。好嗎?」喬梓浩說了一聲。然後幾個人魚貫而出。臨走前,喬梓浩給陳清焰使了一個眼色。
「多注意一下聶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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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焰帶著兩人進了醫院。
「我這邊連上網絡了。」陳清焰拿著電腦跟剩下兩人說。然後開始觀察醫院。說實話,一眼看過去並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嘈雜的大廳、前台排隊的人群、來來往往的白衣天使......
「仔細警戒周圍。說的就是你聶南煙。」陳清焰用一種不滿而帶有命令性的語氣朝叼著根棒棒糖,神情悠閒的聶南煙說道。而聶南煙也皺了一下眉頭,不情願地將糖扔進了垃圾桶。
「好的,現在去主機房......往前走,下一個拐角處右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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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喬梓浩在車上坐了一會之後,就下了車在醫院四周警戒。
「好像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喬梓浩一邊觀察,一邊將最後一口水喝乾;扔進了旁邊的綠色垃圾桶。
「主要觀察的目標是各個出入口。同時也要注意外圍有沒有人在觀察醫院機房的方向。同時......」喬梓浩正聚精會神的觀察著,忽然「碰」的一聲撞到什麼東西。這一下把高度緊張的喬梓浩嚇得發動了「獵戶座」;在發現只是一個綠色的垃圾桶之後才放鬆了警惕。
「什麼啊......醫院外頭的垃圾桶真多。」正當喬梓浩準備繼續走的時候,他偶然間瞥見垃圾桶里有一個空瓶——就跟他剛剛喝的是同一款。
喬梓浩心生疑惑,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其它垃圾桶。而再次觀察後,他確認,這就是他剛剛扔瓶子的那一個。
「怎麼回事?我剛剛扔完瓶子之後是一直往前走的;怎麼會碰見身後的垃圾桶呢?不對,應該說......我怎麼會莫名出現在之前走過的地方!」
這一刻,喬梓浩的身體忽然飛濺出血花;像陀螺一樣扭了一下往後飛了好幾米;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