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在發現追丟了楊友後,急火攻心之下,昏死了過去。
在屬下的救治下,清醒過來的忽必烈,依舊需要面對這個慘澹的世界。
忽必烈想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可是他知道這件事情無法隱瞞。
上次失敗已經讓蒙古元氣大傷,忽必烈不能接受,蒙古這次的進攻,又因為他而受到影響。
忽必烈是蒙古的男人,他糾結再三,還是決定主動去向窩闊台承認錯誤。
在楊友抵達河間不久,忽必烈北上進入太原,幾日後又抵達郎山城外蒙古大營。
在蒙軍帥帳內,忽必烈將楊友是間諜,西征軍作戰計劃,已經泄露之事,如實稟報給了窩闊台。
窩闊台黑著臉,冰冷的目光看著忽必烈,「哼,忽必烈你可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忽必烈追了一路,人都瘦脫相了,他的身體和精神都承受著折磨,他聽著窩闊台的話語,早已沒有一絲傲氣,跪地叩首,「大汗,臣泄露軍機,還請大汗處罰。」
窩闊台注視忽必烈,眼睛眯起,「你是從哪裡聽到西征軍的作戰計劃,是不是蒙哥告訴你的?」
忽必烈連忙搖頭,「是臣猜測的。沒有人告訴臣。」
「哼!」窩闊台聞語冷哼一聲,對忽必烈失去了耐心,「你給我滾回草原去放牧,本汗收拾完趙泰,再來治你的罪。」
忽必烈稟報後,也不想留在窩闊台軍中,於是行禮告退,背影寂寞的離開的營地。
在忽必烈走後,窩闊台臉色鼓動,「本汗制定好的策略,又被這廝給毀了。他若不是我黃金家族的子孫,本汗非殺了他不可。」
這次蒙齊之戰,其實窩闊台一開始,並未想過這麼快與趙泰交戰。
畢竟趙泰需要喘息,窩闊台控制的世侯,也需要休養生息。
窩闊台起初之意,只是想派遣騎兵,劫掠河北,讓趙泰無法休養生息。
如此一來,蒙古得到休養,而齊國卻無法安心生產,雙方實力一增一減,他便能輕鬆擊敗趙泰。
誰知,趙泰見他派遣騎兵劫掠,拾起了北宋「以水代兵」的策略,不讓他的騎兵劫掠不說,還想把他的騎兵困住殲滅。
這使得窩闊台只得率領大軍,圍攻趙泰新築的東安、郎山兩城,讓戰爭瞬間升級。
在圍困兩城的過程中,窩闊台見趙泰不派兵來救,而是在積蓄實力,料定趙泰是想在秋收後發起反攻。
窩闊台本意是攻破東安、郎山兩城,然後繼續南下劫掠,破壞齊國秋收,使得趙泰無法積蓄實力,從而不能威脅幽州。
可誰知,他雖攻破東安城,卻拿不下郎山城。
窩闊台眼看著河北的莊稼越長越好,心裡便著急起來,隨即在謀士的建議下,催促西征軍加速行進,進入河南。
窩闊台在河北牽制趙泰,然後西征軍進入河南,突襲山東,最後北上包抄趙泰的計劃,就這麼一步步升級而來。
眼下窩闊台圍困郎山,把趙泰吸引在河北,就等西征軍建功,卻不想忽必烈跑來說,計劃泄露了。
雖說這個計劃,窩闊台並沒費什麼心血,但如果能夠實現,確實是一個能夠輕鬆擊敗趙泰,滅亡齊國的好謀略。
現在趙泰既然知道西征軍即將抵達河南,其肯定會有所防備,蒙軍便不能輕易取勝了。
「臣以為大汗不必憤怒。」楊惟中忽然出列行禮,「雖說趙泰知道西征軍東歸,但是臣以為並不影響大局。」
窩闊台沉聲道:「為何?」
楊惟中道:「臣以為只要西征軍進入河南,這十五萬大軍,無論投入哪個戰場,都能瞬間取得優勢。趙泰就算有所防備,也改變不了他在兵力上的劣勢,最終勝利的只能是我們蒙古!」
窩闊台稍微一想,便露出了笑容,「不錯,十五萬西征軍,無論是投入河北還是山東,都能立刻改變戰局。」
楊惟中道:「大汗,臣以為我們現在只需要防止趙泰狗急跳牆,把戰爭拖延到西征軍介入,便可等待勝利了。」
窩闊台皺起眉頭,「你是說,趙泰可能會趁著,西征軍未到,先與本汗決戰。」
楊惟中頷首,「趙泰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臣只是有所懷疑。那趙泰既然得到西征軍將偷襲山東的消息,也有可能抽調兵馬回山東防守。他具體什麼反應,還得看斥候送來的消息。」
這時兩人正說著話,一將挑簾進入,稟報導:「大汗,斥候發現真定一萬多齊軍,向南撤退。」
窩闊台沉吟道:「莫非趙泰選擇全線防守?」
楊惟中捋了捋鬍鬚,「有這個可能,不過還需繼續確認。」
接下來幾日,蒙古奸細陸續送來消息,原本駐紮在冀中的多支齊軍精銳,陸續向南轉移。
於此同時,一支齊國水師滿載著糧食,卻逆著南易水河而上,即將抵達保州境內。
消息傳入蒙古大營,窩闊台站在地圖前,沉聲道:「五天之內,有近六萬兵馬南下,現在又派船隊給武仙送糧食,看來趙泰是想全線防守啊。」
楊惟中皺起眉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趙泰似乎確實選擇了回防山東。只是,以齊國的兵力,趙泰選擇防守,想要守住河北和山東,肯定不可能啊。」
窩闊台聞言,看向其他人,詢問道:「你們怎麼看?」
速不台道:「西征軍馬上就要進入中原,臣覺得趙泰加強山東防禦,乃是正常之舉。若是他不派兵回防,一旦西征軍攻入山東,齊國就被我們攔腰斬斷。屆時趙泰就被困在河北,想回去都難。」
史天澤道:「八月底,西征軍就能進入河南,現在只剩一個半月時間,趙泰除了選擇加緊防守,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窩闊台也傾向於趙泰會回防山東,頷首道:「本汗有十萬大軍在手,又地處平原之上,一個半月時間,趙泰能拿本汗怎麼樣?他現在派人給武仙送糧,明顯是希望武仙繼續堅守。本汗看趙泰已經技窮,本汗穩操勝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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