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祁斯年也對她這回答充滿意外,一時愣住。
連心情也在這時小幅度地浮上幾分愉悅。
他站在原地片刻才回神,抬手摟住仲希然脖子,將她往懷裡一勾:「這種話也能跟別的男人亂說?
仲希然:「……」
祁斯年忙了一天,又在晚上開車過來,已是累極。
這事仲希然也受了驚嚇,他沒再說什麼,很快就跟她睡下了。
隔天二人是被姜正的電話吵醒的。
事關仲希然和霍新,他不敢不及時匯報。
「熱搜已經在撤了,但這事兒發酵得很快,照片到處都是,比較難壓……」
祁斯年一面聽一面嗯了聲,不甚在意的語氣。
仲希然還以為她跟霍新在後台的事曝光,忙翻出手機去看。
結果看到熱搜#仲希然霍新情侶文身曝光##仲希然打掉情侶文身#。
她愣住——怎麼可能,她明明穿的是短袖,傷疤的位置是一直被遮住的。
她點進熱搜,點開圖片。
圖片是對著她拍攝的,位置有些低,看角度應該是昨天蹲在台下拍的。
那個角度從下往上,剛好能看清幾分短袖裡頭的肌膚。
那塊兒有傷疤的肌膚被用紅線圈出來,旁邊一行字——打掉的文身疤痕?
另外一張圖是霍新的,同樣的角度,同樣被圈出來的位置,隱約能看到一朵紅玫瑰的文身。
二人一左一右,並列在熱門微博版面,又都穿了劇組的白T恤短袖,儼然情侶裝。
底下評論:
「誰拍的?真是拿了放大鏡,這都能發現?」
「真的有情侶文身,女方打掉了」
「真的牛,帶著情侶文身和情侶項鍊給前任站台」
……
仲希然臉色微微一白,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剛從手機屏幕打開這兩張圖,他掃了一眼,淡聲:「盡力處理。」
然後他便掛了電話,朝她看過來:「醒了?」
壓根兒沒提這件事。
仲希然稍稍放下心來,點點頭。
祁斯年張開一條胳膊:「過來。」
仲希然靠過去,躺在他肩膀上,聽見他問,「路演結束了,最近應該沒什麼工作了?」
仲希然下意識以為他問的是跟《喜歡你》相關的工作,抿唇說:「下周還有個定好的綜藝要錄,我這就推了。」
誰知道霍新會不會又突然冒出來。
祁斯年指尖在她小臂上輕輕摩挲兩下,說:「不用推,我陪你去。」
仲希然意外地看向他。
他手機這時又響了。
他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劃開屏幕:「餵。」
「你現在在哪兒?」電話里傳來祁光遠憤怒的聲音,「你們最近怎麼回事兒?是把熱搜當家了嗎?」
仲希然緊張起來,準備起身讓開,卻被祁斯年牢牢圈在懷裡。
「已經找人處理了。」他聲音冷靜。
祁光遠又問:「你媳婦兒原來跟人紋過情侶文身這事兒是真的嗎?」
仲希然一僵。
祁斯年淡聲:「不知道,沒問過。」
「沒問過?」祁光遠氣笑了,「電影你也沒看過?你媳婦兒拍自己跟別人的戀愛故事你也不知道?」
祁斯年:「看了,誰跟你說是跟別人的戀愛故事?」
祁光遠:「我懶得在電話里跟你廢話,叫你媳婦兒跟你一起回趟家,立刻!馬上!」
他啪一聲掛了電話。
祁光遠很少管他們倆的事,更是很少發這麼大的脾氣,仲希然一時有些不安。
掛掉電話,祁光遠還叫管家打來電話催促。
兩人匆匆穿好衣服下樓,酒店樓下圍了一堆記者。
他們剛一下樓就被團團圍住。
司機和姜正已經趕到,幫他們擋著記者。
祁斯年一手摟著仲希然的腰,一手替她擋開鏡頭,耳邊是記者們混亂的詢問聲。
「請問祁總是得到消息後連夜趕來的嗎?」
「祁總對霍總突然出現宣傳有什麼看法呢?」
「祁總對文身……」
祁斯年停步。
他看向鏡頭,平聲說:「我不是看到什麼消息連夜趕來的——」
他低頭看一眼仲希然,「今天是我跟我太太的結婚紀念日,所以我特意過來給她一個驚喜。」
仲希然按捺住心底的訝異——差點忘了,他們是國慶節這天領的證。
這是他提前想好的措辭?
他沒回答其他的問題,說完這番話便帶著仲希然上了車。
二人坐到車后座。
車子往北城駛去。
天色陰鬱,前方還起了薄薄的霧氣,朦朦朧朧什麼也看不清楚。
仲希然心裡忽然閃過幾分不祥的預感。
夫妻倆的事一旦家長插手,就變得複雜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緊張,祁斯年握一下她的手:「別怕,有我。」
她點點頭,任由他一路握著。
因為有霧,車速很慢,到北城祁家時已經接近中午12點。
一進門,朱芸便冷冷道:「仲希然,你可真是我們家的好兒媳。」
仲希然低著頭:「媽,對不起……」
祁斯年垂眸,牽住她的手,看向朱芸:「我的事你一向不管,這次也沒有插手的必要。」
朱芸:「你——」
「我總可以插手。」祁光遠坐在沙發上,語氣帶著怒意和威嚴。
祁斯年一下子不說話了。
祁光遠淡淡看向仲希然,指了指她身上短袖:「你把袖子撂開。」
仲希然一僵。
祁光遠:「怎麼不動?」
仲希然心頭浮起一種說不出的屈辱感。
好像古代小說里要娶清清白白的媳婦兒,要看驗守宮砂。
她緩緩抬手,剛準備動作,祁斯年伸手攔了她一下。
祁斯年看向祁光遠,平聲道:「不用看了,您想說什麼我知道,她有。」
祁光遠氣道:「所以她跟別人不三不四地紋了情侶文身?還特意拍了部電影紀念?」
他霍地支起身子,手拍得整個木質茶几都在震,「你叫我們祁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他沉聲,「今天我做主,你們離婚吧。」
仲希然整個人定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