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搞臭
李家老宅外。
被嚇懵的母子倆坐在地上,等反應過來,李家大門已經緊緊關閉,明擺不讓兩人進門。
「娘,咋辦?回去門栓一定打死我的。」林山松哭喪臉。
「怕個球,死丫頭還以為真能翻天。」劉三妹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走,去村里,老娘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李紅兵和死丫頭是啥樣人,以為當個破村長就牛逼。」
說罷,顫巍巍站起身朝著村子方向走去,可林山松依舊坐在地上。
劉三妹停下腳步,「走啊!等李家人請你吃席。」
「娘!」林山松訕訕站起身,地上一灘水漬,剛被老虎一吼,給嚇尿了。
「跟你死鬼爹一樣沒用,還指望你給老娘養老。」
劉三妹怒罵不爭氣的兒子,頭也不回走進山道。
李家宅門,守在門裡的二黑聽不到動靜,撒腿跑回稻場,在李紅兵面前嗚嗚兩聲。
「知道了!」李紅兵扭頭看向徒弟陪著哽咽的山杏,「他們走了!」
孫蓮倩恨恨的舉起拳頭,憤憤不平說道,「早知道這麼壞的人,就該讓金子吃了他們。」
啊嗚!
金子抬起頭,目光不滿的沖孫蓮倩吼了一聲。
這麼臭,讓我怎麼吃。
伱想毒死我直說。
「行了,行了,都少說兩句,山杏難受著呢!丫頭過來幫我做飯。」老娘從廚房裡探出身。
「師奶奶,我來了。」孫蓮倩吐了下舌頭,做出小女兒狀,連忙起身小跑離開稻場。
李紅兵把山杏摟進懷裡,輕聲安慰,對於那兩個人的醜惡嘴臉太清楚不過。
想從自己身上找差價。
做夢。
明天就找個由頭把這兩人趕出村子。
省的污染草溝村空氣。
……
草溝村夜晚,依舊熱鬧非凡。
每隔一段路,牆頭掛了一盞燈籠。
食堂吃過晚飯的遊客,在村巷悠閒散步,跟村民們聊著家常理短。
老柿子樹下。
村民和遊客們坐在一起,村里老人們眉飛色舞,說著翻來覆去無數遍的往事,遊客們聽的津津有味。
本來寧靜祥和夜晚。
突然被一陣悽厲哭嚎聲打破。
「我命好苦啊!」
「男人死了,孤兒寡母拉扯兩個孩子,現在女兒有錢了,就不要我了。」
「天老爺啊,你開開眼,可憐可憐我吧!」
聽到撕心裂肺哭喊,村民和遊客一頭霧水,朝著聲音方向走過去。
劉三妹批頭散發坐在戲台上,旁邊跪著林山松,這對母子根本不用打扮,就是本色演出。
「你誰啊,跑我們村哭啥?」王大賴皺著眉走到戲台,看著台上哭嚎的邋遢女人。
「大賴啊,我是你三妹嫂啊,山杏現在日子好了,不認我這個做娘的,你給我說句公道話。」
劉三妹!!
這個狠婆娘咋回村了。
王大賴臉色一變,像是被電到一樣,連忙後退幾步,不敢接話。
見王大賴不吭聲,劉三妹往地上一趟,邊打滾邊喊道。
「大傢伙都看看,草溝村村長李紅兵,霸占我閨女,不讓我們母女相認,還放老虎咬人,青天大老爺啊,還有有沒有王法。」
「你特娘的誰,來我們村胡說八道,老子抽你了。」
隨後趕到小廣場的李紅旗,聽到有人在污衊紅兵哥,頓時火冒三丈,抬起手就要往戲台上沖。
半途,被王大賴攔腰抱住,「紅旗,你不能動手,你管不了。」
「起開,我憑啥不能動手。」李紅旗用力掙脫,王大賴急忙在耳邊喊道,「她是劉三妹,還是你表嬸,你去打!」
劉三妹。
她怎麼回來了!
李紅旗不掙扎了,直勾勾望著戲台上撒潑的瘋女人。
見村民陸續露面,遊客也越聚越多,劉三妹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誰都不罵,專逮著老李家,李紅兵,山杏罵。
罵老李家門風不正,為禍鄉里,以前專干土匪勾當。
罵李紅兵在村里貪污,以權謀私,橫行霸道,強搶她女兒,逼其結婚,慫恿地痞無賴毆打兒子林山松。
罵山杏,不孝順,有錢了都不願養老娘和弟弟。
村民們聽得眉頭直皺,有心上去幫紅兵叔說兩句話,馬上就被牙尖嘴利的劉三妹給懟了回去。
劉三妹有沒有黑料,自然是有的。
山杏救弟弟差點被燒死,救回來成了殘廢,劉三妹趁機拿走搬遷款,把山杏遺棄在村里。
可這種醜事怎麼開口,說出去還不被人笑話,一個村的大活人眼睜睜看小女孩被欺負。
自掃門前雪,這個陋習在農村延續千百年,從小長輩會言傳身教,就是不要多管閒事。
別人家的家事更不要去管。
當初山杏癱瘓在床,村里人咬著牙縫擠出錢,這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
至於劉三妹拋棄山杏,那也是林家的家事,大家也只能背地裡唾棄,誰也不願意多管閒事。
萬一劉三妹說誰想管,誰把山杏領回家怎麼辦。
當時那個年代各家各戶也沒有多餘糧食,而且山杏身體還殘疾,本就貧困的家庭,多個殘疾人,不亞於雪上加霜。
綜上所述。
劉三妹罵天罵地,罵李紅兵,縱然村民心裡憋的一肚子火,也只能硬生生憋著。
遊客們不知道詳情,見戲台上的瘋女人罵的起勁,村民們一個個紅著臉不說話。
就從瘋女人話里腦補出一段畫面。
原來村霸還真是村霸。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常看到笑眯眯,背地裡卻是個齷齪人。
曝光。
必須曝光他。
於是,遊客們紛紛拿出手機,對著戲台攝像。
就在這時。
菸袋叔、迷糊叔、老亮叔一眾村里老人,在李紅旗帶領下走進小廣場。
「劉三妹,你給老子滾下來。」
脾氣暴躁的迷糊叔知道劉三妹編排李紅兵,氣的舉起手裡鋤頭,跑上戲台對著人砸下去。
哐!
鋤頭砸下去,落在劉三妹面前,水泥地硬生生鑿出一個小坑,可想力氣多大,要是鑿在身上,能把人鑿死。
劉三妹嚇得抖個激靈,原地蹦起來,身手敏捷,一個健步跳下戲台,頭也不回鑽進人群消失不見。
「娘!」
林山松眼巴巴望著人群,望著迷糊叔和一眾上台的老人,嘴角扯了扯。
「叔,不關我的事。」
迷糊叔抬手一指村口方向。
「滾,不要讓老子在村里看到你。」
哦!
林山松勾著腦袋,灰溜溜離開。
大奎、福勝、老根、鐵柱幾人,得信劉三妹在村里敗壞紅兵叔的名聲,急匆匆跑進小廣場。
「叔,他們人呢?」
「滾蛋了。」
迷糊叔嘆口氣,家門不幸,村里咋就出了敗門風的玩意,末了怒瞪李紅旗。
「你不是挺橫的,人家敗壞你紅兵爺,咋不一耳摑子抽過去啊!」
「她她不是我表嬸嘛。」李紅旗訕訕低下頭。
「呸,表個幾把嬸,老子可不認,下次碰到往死里揍。」福勝一口老痰吐到地上。
熱鬧看完,遊客們眼中閃爍著八卦。
有一種病,叫「見不得別人好」
有些對草溝村限時不滿的遊客,心裡暗暗得意,只要把拍的視頻發到網上。
把這個村長弄下台。
限時就得取消。
自己還不在草溝村,想住幾天住幾天。
劉三妹氣喘吁吁跑出村口,心有餘悸的摸著胸口,迷糊那個老東西真敢下死手,活該當年你家雞被山松偷了。
林山松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回望燈火通明的草溝村。
說不出的羨慕,要是當年不搬遷,現在自己也能舒舒服服住在村里。
「娘娘,現在咋辦?」
見到草溝村富裕的一面。
劉三妹就算死也會放棄搬回村,找回山杏的機會。
自從李紅兵和山杏從家裡離開後,老頭子的骨灰錢被門栓搶走,還白白挨頓揍。
村里人不光指指點點,膽大的還往家裡丟狗屎。
於是,劉三妹和林山松決定打聽清楚草溝村、李紅兵、山杏的情況。
這一打聽不要緊,簡直喜極而泣。
草溝村現在掙錢掙瘋了,李紅兵不僅是村長,還掏了一千多萬承包草甸,山杏也住進李家,成了李家兒媳婦。
村長。
一千多萬。
李家兒媳婦。
這三個事隨便拿出一個,放在林區都不是小事,更何況三個事全發生在一個人身上。
本來是打算趁李紅兵和山杏不在家,先厚著臉皮上門認個親家,那知道剛好撞到一起。
起先老娘客客氣氣,雖然不待見劉三妹,可念在她是山杏的親媽,就隨口說了28號結婚的事情。
所以,才有今天發生的一幕。
劉三妹眼睛冒著不甘心,恨恨說道。
「不讓進村,老娘就在村口鬧,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怕治不服李紅兵。」
林山松可憐巴巴的望著荒郊野嶺。
「那今晚睡哪?」
劉三妹起身拍拍屁故,一副吃定李紅兵的模樣。
「進村時候,我在路邊看到一個草棚,今晚先在哪過一夜,明兒繼續鬧。」
突然。
陰暗處響起一個男人聲音。
「兩位請留步。」
冷不丁有人說話,嚇得母子倆以為見鬼了,臉變得刷白。
下一刻。
從陰暗中走出來個男人,面容普通,嘴角帶著和藹笑容。
林山松重重喘口氣,臉色難看道。
「你有大病,大晚上出來冒出來,人嚇人能嚇死人,知不知道。」
男人露出一個道歉表情。
「我這也是怕有人看到,其實我對李村長的故事很有興趣,不知兩位能不能仔細講講。」
「你是記者?」劉三妹眉角一挑。
男人愣了下,笑笑點頭,不反對也不承認,指著停車場,「我車停在那邊,有吃有喝,咱們邊吃邊聊。」
有吃的!
劉三妹和林山松臉色一喜,肚子發出咕咕響聲。
母子倆折騰一天,滴水未進。
林山松剛要動身,劉三妹突然拉住兒子的胳膊,望著男人的臉,嘴角露出精明笑容。
「老話說的好,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村里人人當我娘倆是臭狗屎,你倒好,緊貼過來,有啥事直說。」
男人微微一笑。
「我對李村長有點意見,親人嘛,吵吵鬧鬧很正常,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呵呵!
劉三妹冷笑,「老婆子不懂大道理,你只管說找我啥事。」
「那直說吧,我想搞臭李紅兵,我覺得我們可以合夥弄一下。」男人說出目的。
劉三妹馬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出多少錢,能讓我開口。」
男人笑笑,從兜里掏出一迭帶著封條的鈔票,「不知道這些,能不能讓你開口。」
林山松頓時瞪大眼睛。
一萬塊,比老爹骨灰都值錢。
「走,車在哪?」劉三妹伸手去拿錢。
男人手一縮,把錢裝回口袋,「先辦事,錢一分不少給你。」
三人借著夜色,來到停車場角落一輛麵包車前。
趁男人拉開車門,鑽進副駕的空當,林山松拉著劉三妹小聲詢問。
「娘啊,李紅兵的事,咱們哪知道,何況姐的事情要是說出去,咱們咋收場。」
劉三妹看了眼車裡的男人,快速在兒子耳邊說道。
「不能說的不說,不知道的事瞎說,編白話都不會,活該你輸錢。等會媽一個人說,你別吭聲。」
男人拉下擋風玻璃上的帘子,拿出一台攝像機,探出頭。
「兩位坐後面,我這裡需要錄像,請別介意。」
等劉三妹坐進車裡,關上車門,發現車裡窗戶全部被帘子擋住,從外面根本看不到光亮。
「可以開始了,我問你們回答就行。」男人按下攝像機開關。
「請問,你們跟李紅兵什麼關係?」
「我是他媳婦的老娘,也是李紅兵的丈母娘。」
「你們是親家,為什麼要在大庭廣眾之下罵他?」
「李紅兵不仁義,娶了我女兒,就不管我了,我想搬回村里都不成。」
「那你說他在村里貪污,以權謀私,橫行霸道,強搶你女兒,逼其結婚,慫恿地痞無賴毆打你兒子,有沒有證據。」
「當然有,我女兒親口說的,村里承包款全在他手裡,他家翻新那麼大的院子,那來的錢。
「還有前些日子帶了幾百人把人家雙溝村拆了,就是用錢平的事。你看我兒子,也是他找人打的。」
林山松馬上抬起頭,扯開領口,烏青傷痕清晰可見。
男人滿意翹起嘴角。
「下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