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曦微微側身,指著身旁的李恆,笑道:「喏,這就是你要找的一夢畫師。」
「啊?」白婉婷猛地愣住了,「李恆?他是一夢畫師?」
「這不可能吧?」
在她的印象中,一夢畫師在畫意上有如此成就,一定是一位鬚髮花白,常年生活在凡人城池的老者。
在蹉跎歲月中,見識到人間百態。
才能在一幅畫中,將人間百態畫的淋漓盡致。
而這位李恆。
如今才二十出頭,就算從娘胎里學習畫道,又能有多少年?
怎麼也不可能將人間百態全部畫出來吧。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李恆就是那位一夢畫師。
「這絕不可能!」葉俊逸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李恆如今才多大?二十五歲而已。」
「一夢畫師創作那幅清明上墳圖時,是在十幾年前。」
「那個時候,李恆也就十歲吧?」
「絕對不可能創作出如此畫作!」
從清明上墳圖來看,一夢畫師對人間百態的觀察,已經到頂級的水準。
李恆那時十歲左右,估計連人情世故都不懂呢,又怎麼可能作下一幅驚天地,泣鬼神的畫來?
「為什麼不能是李恆?」李晨曦反問道。
「反正我不相信是他!」葉俊逸絲毫沒有把李恆放在眼中,縱使對方在長生界內,創造了諸多奇蹟。
如今,他只不過是一位剛成仙沒幾年的小輩。
「總不能你拿出一幅畫,就說他是一夢畫師吧?」
此時,李恆緩緩從藤椅上站起來,向著客廳中間走去。
站在畫卷前方,嘴中輕輕呢喃四個字。
「仙緣一夢!」
畫師的落款,蘊含著靈性,只要作畫者在場,輕輕呼喚上面的名號,這幅畫就會有所回應。
這是最能證明真假的手段。
嚶嚶嚶...
在這聲輕喚後,畫卷右下角的仙緣一夢幾個字,輕輕地顫動,仿佛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靈性。
動靜很輕,在場的兩個人,卻如同石化一般,呆愣在原地。
葉俊逸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向著畫卷看去,才發現,真的沒有看錯。
這幅畫的落款,就是在輕顫。
代表著,眼前的這位男子,就是畫界聲名遠揚的仙緣一夢。
「怎麼會是他...」
「不可能吧...」
「他那麼年輕,如今才二十五歲...」
就算是看到畫卷的回應,他也不敢輕易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白婉婷雙眸的秋水微微晃動,倒映著前方俊朗的男子,身姿愈發高大起來。
「天吶...」
「李恆竟然是仙緣一夢!」
自從見識過一夢畫仙的那幅畫,她一直將一夢畫師,當做自己的偶像,努力的目標。
對於世間百態,觀摩的越多,越知道想要達到那種程度,有多麼困難。
那幅畫中展現出來的畫意,縱使沉吟畫道數千年的畫仙,也難以達到。
畫意與畫道,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畫道更加高深。
畫意更加駁雜。
想要掌控一部分容易,掌控大量畫意,卻極難。
每個人擅長的不可能太多。
李恆在清明上墳圖中展現出來的畫意,幾乎每種都達到了極致。
縱使是一幅靈畫,卻比某些仙畫價值還高。
原本存在於幻想中的偶像,出現在眼前,白婉婷心情非常激動,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真沒想到你就是一夢前輩...」
「前輩二字不敢當...」李恆微微搖頭。
「不知那幅清明上墳圖真跡可在?能否讓我觀賞一番?」白婉婷懷著激動地心情說道。
當初,萬古靈畫榜顫動,一幅巨大的畫卷,顯現在天地之間。
這種異象,停留的時間不會太久。
還沒來得及觀摩,畫卷就消失了。
「當然在。」李恆當初作畫完,就將那幅畫收了起來,沒有交給別人。
這種畫作,可遇而不可求。
哪怕是讓他重新作一幅,也不可能畫出一模一樣的來,肯定會有所差異。
手腕一翻,取出一個七尺來高的畫卷。
輕輕一拋,畫卷在房間中緩緩展開。
一幅悲涼的景象,顯現在畫卷上。
白婉婷盯著畫卷仔細看去,似乎是觸景生情,眼眶不知不覺間濕潤了起來。
「真的是這幅畫...」葉俊逸當初也在天上見過這幅畫,與畫中所展現出來的景象,一模一樣。
饒是他,心不在焉的盯著畫看了幾眼,就被畫中所展現的意境吸引了。
不知不覺間,一位輕易不會流淚的人,臉頰上也掛了兩行淚珠。
流淚後,他猛地甩甩頭,將腦海中悲傷的想法拋開。
暗道:「我怎麼可以在這裡哭?」
「這位李恆,可是李家神子,我的競爭對手,絕對能輕易輸給他!」
想到這裡,他憤憤的走開,沒有繼續留下去。
這次,他本想送一幅畫給白婉婷,結果卻只是一次等價交換。
最後,李恆莫名其妙的,成為了白婉婷的偶像。
說實話,這次他真是輸了。
如果單論白婉婷這一個方面,自己是絕對比不過李恆的。
走出院子,葉俊逸回頭看了眼客廳方向,目光陰毒的瞪著李恆的背影。
「我一定會娶到白婉婷的!」
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家族給他拿出來的那份壽禮。
白虎血珠。
這可是荒祖白虎的精血凝鍊而成,若是將其吸收,白虎女帝的血脈,肯定可以晉升為荒祖虎血。
對於女帝來說,這種晉升幅度非常大,絕對是最珍貴的寶物。
這麼一份大禮,肯定是這些壽禮中,最好的那份。
到時,不僅可以拿到女帝的回禮,還能順勢向女帝提起親事。
這門親事,肯定能成。
葉俊逸不相信李家能夠拿出比這個還要好的仙寶來。
「走著瞧!」
落下這句話後,身影消失在原地。
客房中,只留下三個人。
白婉婷盯著那幅畫觀摩了半天時間。
日暮西垂,天色昏暗,才意猶未盡的挪開眼睛。
看向旁邊的李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剛才看這幅畫入了神,不知不覺就忽略了二位,招待不周,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