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皎小聲道,「爸爸他就是個工作狂。」聽到女兒小聲嘀咕,宋黎失笑,沈肆確實是個十足十的工作狂,誰都阻止不了的那種。
她低嘆一聲,陪她玩了會兒起身打算離開,卻看到走廊盡頭,那道熟悉的身影,頓時停住腳步,就見那道身影緩緩朝自己靠近,宋黎下意識撒丫子就跑,卻被他出聲叫住。
「雲黎。」他叫自己的名字。
宋黎渾身一僵,她木訥的轉過身,「宋思南,你怎麼會在這裡?」
宋思南低嘲一聲,「沒想到你還是活著回來了。」他似乎很驚訝,「我們想了很多辦法,你選擇了投胎轉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而且你,成為了遺漏者。」
成為了獵物。
這算是最大的諷刺了吧。
「犧牲了所有,換來這個結果,你不覺得好笑嗎?」
一聲聲的質問打在宋黎心上,她卻面色如常。
「不後悔,也不好笑。」她執拗道,「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不去做,也會有別人去做。」
話落,宋思南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裂開來,他惡狠狠瞪著宋黎,咬牙切齒道,「你真的是好樣的。」
宋思南很少會控制不住情緒,這是他第一次在雲黎面前完完整整剖析自己的情緒,將所有的負面感呈現出來。
他覺得雲黎很傻。
變成遺漏者有什麼好的,而且還是極靈體,那些死魂靈最喜歡的就是吃她這樣的,一口一個的那種。
都不帶一點猶豫,她會成為別人肚子裡的晚餐,這足以說明什麼?說明她要東躲西藏,這個才能保護住自己。
一但遇到了強大的死魂靈,只有送死的份上。
不是人人都是沈肆那樣的遺漏者,那樣的幾乎沒有。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宋黎再進一步,「你顧慮的,都是會發生的,而這一切已經沒有後悔可走了。」
一句不能後悔,打破宋思南所有的思緒。
「不管你是惋惜也好,看不慣也罷,我都是那位宋小姐,我叫宋黎,而不是雲黎。」
「雲黎確實已經死了。」
她是走過奈何橋的,所以她的生命早就開始了第二場。
而不是只停留在第一場。
他們都走不出來,偏偏自己走出來了。
宋思南冷眸掃了她一眼,裡面似乎藏著什麼複雜的情感,緊接著她便被宋思南抱在懷裡,他身軀微微發顫,「是我對不起你,明明該是我保護你,結果卻變成了你來保護我。」
他身上的氣息很乾淨,但對於遺漏者而言,卻透著一股子不爽。
直到她被人拉開,同樣的氣息撲面而來,宋黎卻覺得很舒服。
沈肆冷冷下著逐客令,「滾出去!」
絲毫不顧及對方的身份。
離開了半年,沈肆脾氣似乎更加不好了。
那種滿溢出來的怒意,連她都感覺的很明顯,下意識就想臣服。
手機突然開始泠泠作響,宋黎下意識掙脫,沈肆有意鬆開,她便輕巧的從包圍圈裡出來,去接電話,電話是池郁打來的。
大抵是約她吃飯,商量一下婚期和時間,池家那邊的意思是領證再辦酒宴。
宋黎猶豫了很久,最終開口道,「關於婚約的事情,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你要是敢後悔,我就把你吃了!」池郁直接沉聲,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她有種預感,對方真的會把她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那種。
所以她拒絕不了,也沒有辦法拒絕。
宋黎嘆息一聲,看了眼窗戶,這裡是第二層,第二層還是可以的,她走到陽台前,忽的響起自己說個戰五渣,又開始猶豫。
後面便選擇直接走門,她裝作一臉理直氣壯道,「我要走了。」
沈肆黑眸一沉,「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回宋家。」她撇了撇小嘴。
「我送你。」沈肆出聲。
「你不去和他對峙了嗎?」宋黎掃了眼宋思南,後者板著臉,也是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後面就變成了她坐在車后座,旁邊是宋思南和沈肆,前面開車的司機是陳晨。
陳晨手心捏汗,拼命對宋黎使眼色。
宋黎則是搖頭。
她怎麼知道會是這種修羅場?
陳晨遞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將車開到宋家門口。
宋黎祈求母親最好不要在,結果門口穿著毛呢大衣,一身貴婦模樣的就是宋母,宋母熱絡的上前,看到得就是被夾在中間得女兒,旁邊兩位都是帥哥。
她陷入沉思。
「囡囡,還有池郁呢?」宋母疑惑的聲音響起,宋黎就知道完蛋了。
她拉著宋母,急急忙忙就要往裡面走,根本不管身後的人。
「媽,沒有池郁,那兩個一個是我同事一個是我老闆,沒什麼的。」
宋母狐疑的瞅了她一眼,「老闆?」
「你說剛剛那個男人,是你們老闆?」
不然呢。
宋黎翻了翻眼皮,整個晉城也找不出這樣帥的男人了。
「你那個老闆挺帥的,沒想到沈氏集團的CEO這麼年輕,還是個絕世帥哥,媽突然後悔了,要不然你改嫁吧?」
宋母難得說話這麼沒有腔調過,宋黎只當是開玩笑。
「媽,你不是喜歡池郁的嗎?」
「我覺得池郁挺好的。」宋黎又添了一句,想看看她媽媽的反應,這才發現宋母瞳孔渙散,明顯是……有人特意控制。
她頓時一陣心涼。
真的是……她還真就是受制於人了。
「池郁沒有沈總好,沈總好歹是晉城最有錢的。」
呵呵呵……聽著她媽不遺餘力的說,宋黎冷笑一聲,「有錢了不起啊,咱家缺錢嗎?」
「這倒不是,就是最近你爸爸可能要破產一次。」
宋黎愣住,她剛剛說什麼?什麼破產。
她略顯奇怪的看向宋母,她說的難不成是真的?真的要破產。
宋黎腿一抖,她緊咬下唇,好不容易獲得的生活就這麼打水漂了?
她還得背負百萬貸款苟且偷活餘生,可能還要去繼續打工,宋黎最不喜歡得就是打工,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打工都是她最不能接受的事情。